第六章 化险为夷

小吕布与蔡邕父女分别后,继续朝北走,越往北走,地势越开阔。只见那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翻腾着绿波,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悠悠,又走了几日,多了些黄灿灿的沙丘和长满芦苇的湖泊,远处逶迤的古长城隐约可见。

一天下午,小吕布头顶烈日,来到一个边塞古城,高大的城门上题着三个大字“木苏镇”。走进城,只见街道纵横交织,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门前的招牌似树叶一样无精打彩地摇晃着。小吕布循着一阵悠扬浑厚的胡琴声,来到一处树林,只见树荫下有一对卖唱的父女。

那女子约莫十三、四岁,身穿翠绿小衫,正朱唇微启轻声歌唱,那清脆的声音好似黄莺鸣绿柳。那老者白发苍苍,正凝神拉弓鸣弦,围观之人,喝彩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小吕布在旁边的一个面摊前坐下,要了一碗阳春面。面摊主人约莫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精瘦干练。很快就把面端到了桌上,满脸堆笑道:“客官,您慢用。”正在这时,从街口来了一群呼三喝四的人,只见为首的一位,穿着丝绸短衫,一步三晃地摇着逍遥扇,后面跟着几个手提鸟笼,舞刀弄棒的人。

那店家顿时惊慌失措,似老鼠见了猫,小吕布问道:“那人是谁?”店家小声道:“客官,您是过路客,不晓得他的大名。他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赛老虎’。”小吕布道:“他姓赛名老虎?”店家道:“这是他的绰号,意思是比老虎还凶。”小吕布问:“官府不管吗?”店家道:“他家有钱有势,朝廷中又有人做官。当地官府还要看他的脸色。”

正说着,那伙人已经来到了附近的瓜摊前。摊主是一位老汉,忙打躬作揖地迎上来,笑道:“大老爷,您来啦!”赛老虎晃着逍遥扇,敞开衣襟,一只脚踏在西瓜上道:“老头,这瓜甜吗?”老汉忙道:“甜,甜的很,要不您老拿几个尝之。”赛老虎收回了脚,摇了摇扇子,"嗯"了一声,便有几个随从上前,各人挟起两个大西瓜,扬长而去。望着那伙人远去的背影,卖瓜老汉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

那伙人直朝戏场走来,围观的人望见,忙四处散开,赛老虎来到场子里,围着小女子转了几圈,眯着小眼连道了几声“好、好,真好!”又笑眯眯地道:“小美人,给大爷再唱一曲,大爷有重赏!”老汉忙作揖道:“多谢老爷捧场”,于是便调弦试音。

只听那琴声:忽激昂似万马奔腾,忽苍凉似冰下泉水,只听那歌声:如百灵鸟般婉转清亮,如泉水般沁人心扉。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赛老虎咧开大嘴道:“好啊!人美曲也美。小美人,跟大爷我到府上唱上几曲,大爷定不会亏待你。”老汉忙上前护住小女道:“大爷,小女年幼不懂事,望大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赛老虎瞪眼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好不识抬举,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两个家奴闻声便扑了过来,轮拳踢腿,把老汉打翻在地。女子哭喊着跑上前,却被另外两个家奴一把拽住,架起来便走。

小吕布再也忍耐不住,"腾"地站起身,大步奔了过去。照着那两个奴才各打一拳,俩人疼痛不过,便松开了女子,随后又一起朝吕布扑来。小吕布一招秋风扫落叶,把两个人摔了个嘴啃地,半天也没站起来。赛老虎大怒道:“好小子,你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吧。”便一招老鹰展翅,迎头击来,吕布闪身躲过,转身一拳,便把赛老虎摔出了三丈多远。赛老虎趴在地上,哼叽了半天,也不能爬起来。他手下人见状,忙搀起赛老虎,灰溜溜地逃跑了。

父女俩上前跪下,连声谢救命之恩,小吕布急忙扶起。这时,面摊老板走过来道:“赛老虎有个护院的师爷,功夫十分了得,你们快走吧,越远越好。”

小吕布谢过店家,便和那父女俩赶出城去,此时已是日暮,红彤彤的夕阳半隐在远处的山头上,人字形的雁队横空掠过。

他们不敢停留,一路急走,月上枝头时,来到一个山头前。那父女俩个实在走不动了,便坐在地上歇息。小吕布去四周察看,发现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两间破落的茅草屋,便走过去,木门没有上锁,他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发现屋内还有些破旧的床铺和桌椅,他便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决定在此过夜。

也不知睡了多久,趴在桌上的吕布,迷迷糊糊之中感到噪子发燥,便醒了过来。闻到屋内浓沈的烟味,大吃一惊,遂从门缝朝外望,只见门外一片火海,木门已经开始燃烧。他急忙唤醒那父女二人,老汉叹道:“定是那伙恶人放的火。我们死了不当紧,不曾想还连累了英难。”吕布道:“已经不能从门里出去了,怎么办?”老汉道“小英雄,你工夫好,先从屋顶出去吧。”小吕布想了想道:“也只好如此了。我先出去,再救你们出去。”只见小吕布纵身跃起,两手攀住木梁,又一个翻身,双脚便踹开了房顶,又一个悬空翻,便落到了屋顶上。

他举目四望,只见屋子四周堆满了熊熊燃烧的干柴,门前的空地上站着一群骑马的人。怎么办?只有把门前的火扑灭,才能救那父女俩出来。小吕布飞身落在门前,那伙人见状,遂挥刀纵马冲过来,小吕布劈空夺了一把刀,刀光起处,那伙人纷纷落马。不是折了胳膊,就是断了腿,躺在地上哼叽着,只有一个豹眼黑脸的汉子在顽抗。小吕布用刀尖抵着他的喉咙道:“你是赛老虎的什么人?”那人高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是他家的师爷。”小吕布道:“我且饶了你的性命,快让他们去灭火。”那些人听到师爷的命令,忙歪歪斜斜地去扑火。小吕布也忙上前救火。正在这时,他感到左肩一阵疼痛,用手一摸是一把飞镖,便回转身反掷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正中那师爷的喉咙,他本想再去救火,却感到头发晕,眼发暗。他知道自己中了毒镖,忙用尽力气窜上一匹马,又猛击一鞭。座下马受惊,便撒开四蹄,朝前狂奔而去。

当小吕布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石洞内,只见对面的石墙上悬挂着弓箭和兽皮,屋内还陈设着石桌,石椅,靠墙的木架上还摆着一些书卷。这屋内的一切是那样熟悉!这不是多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吗?难道又是在梦中,小吕布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便狠狠地扯了一下耳朵,剧烈的疼痛,使他相信了面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他好激动,想翻身起床,可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正在这时,一个人飘然而至,你看他鹤发童颜,长须飘飘,目如流星,体似蛟龙。老者慈祥地道:“你已昏睡三天。”小吕布忙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老者道:“你伤势未愈,不可乱动。”小吕布道:“前辈,这是哪里,我怎会在这里。”老者道:“这是阴山。我外出回归,路过南山脚下,忽然望见不远处的草丛中,闪烁着一团金光,忙走过去观看,发现你正昏睡在那里,便把你救了回来。”

小吕布听完老者的一番述说,不由得流下泪来,悲伤地道:“前辈,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请您老人家收下我吧。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老者道:“我深居此山百余年了。一直独来独往,正想收一位弟子,这也是我们天注的缘份吧。”师徒二人皆莫大欢喜。在师父的精心照顾下,不久,小吕布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从此后,吕布便在山中跟着师父习文练武。你看这座山:古木参天,高耸入云。山山相连,绵延不断。山上有涧,涧下有泉,泉水潺潺,万兽徜徉。小吕布身在此山,犹如猛虎归山,蛟龙回海。好舒坦,好自在。他每日戏波游浪捉鱼蟹,荡藤越崖擒虎狼,只惊得那些鱼虾听音藏形,只吓得那些虎豹闻声匿影。

一日,小吕布翻过两座山头,越过三道高岭,来到一个山顶,只见那山高耸入云,白雾缭绕、山止松篁交翠,松柏林立。芳草间,鹤立松枝,猿啼崖边,狐隐丛内,鹿鸣溪畔--。“真是一座福地山!”小吕布正在赞叹,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响起,一公一母两只斑斓大虎跳落在面前。只见那两只膘肥体壮的大虎,高昂着头,两眼如炬,正凶狠地望着他。小吕布笑道:“看你们的气势,定是这一山之王吧!”那虎吼了一声,点了一下头。小吕布又道:“你们是来挑战的吧!这样好不好,你们两个一起上,如果我输了,任你们撕杀。如果你们输了,要每日给我上贡。”那两只老虎又点了一下头。

遂后,两只大虎低吼一声后,便张牙舞爪猛扑过来,小吕布急抽身避开。那两只虎甩尾轮爪紧紧相逼。小吕布闪、跳、腾、挪双拳相迎,人虎混战,直杀得那狂风滚滚日头暗,地动山摇天地昏。水中鱼鳖尽藏头,林中虎豹全隐形。打斗了约有一个时辰,那两只老虎渐之腰松爪慢。小吕布瞅准机会,双手拽住了俩个虎尾。抖擞精神,提到半空,"呼、呼、呼"像风轮一样舞了起来。那两只老虎被甩得眼冒金星,筋骨酥软,趴在地上,好半天动弹不得。

此后,小吕布的石洞前,每天早上便堆放着一些野鸡、野兔等野生动物。就这样,小吕布跟着师父,白天练武,夜间习文,一日复一日间,逐渐长成了一位虎背狼腰,伟岸英俊的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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