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京

天明,吕布来到衙内,参拜丁原道:“义父大人带兵进京,并州城内势单力薄,恐强敌再来侵犯,为防不测孩儿愿留下守城,保后方平安。”丁原闻言,大怒,喝道:“诛十常侍,清朝政,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岂能安做守户犬?又怎能辜负你师父的一片苦心!”吕布面红耳赤,久久不能语。

隔日,丁原便领着吕布、侯成、魏宪、魏续、高顺、成廉,曹性等诸将,引军朝洛阳进发。为了能早日到达洛阳,大军马不停蹄,日夜赶路。一天午时,大军行至柴石县一个小山村时,忽然间,黑云蔽日,电闪雷鸣,雨下如泼。山路泥泞难行,粮草、辎重车辆常陷在泥坑里,拉拽多时方能移动。战马脚滑失蹄,惊鸣声不绝。行军费时费力,军士们叫苦不迭。丁原只好传令下去:“暂停行军,高处安营,人不去甲,马不卸鞍。”全军得令,遂聚集在山坡上,等候大雨停止。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大雨还在一直下。吕布便来到中军帐,掀开帐帘,见丁原正在帐内踱来踱去。便走上前道:“义父大人,暴雨久下不停,路途泥泞。天色已暗,更加难行。不如大军在此安歇一宿,养精蓄锐,等天明再行军。”丁原道:“只好如此了。传令下去,三军埋锅做饭,安息一夜。”侍卫官得令而去。

次日,鸡鸣时,丁原便出营察看路况。雨虽然停了,但山道积水及腰深。原来,昨天半夜,山洪暴发,山体发生滑坡,道路多处被堵塞隔断。丁原见此情景,心内甚是焦虑。便去察看水路,只见江水涨满,黄浪翻腾,几乎与岸齐平。小船遇波则翻,但在这个小村庄也找不到大战船。大队人马想要渡过江,也甚是困难。

丁原望着眼前汹涌奔腾,滚滚东去的江水,心急如焚。此时,只听远处一位垂钓的老者高歌道:“山漫漫兮水幽幽兮,山水变兮,皆天性兮。鲜肥多兮,沽酒饮兮,锦鳞少兮,疏果食兮。不带冠兮,心自舒兮,不缠玉兮,意自乐兮。天地间兮,吾自逍遥!”歌声高昂、欢快,让愁人听了舒眉,让忧人听了面悦,让富人听了感恩,让穷人听了守命。吕布听了歌声,不觉愁散烦消,心宽气舒。转身对丁原道:“义父,如今水路、陆路皆被阻断。不如我们折返并州,自守一方,上可保宗庙,下可安黎庶。逍遥自在,总胜于不知凶吉的洛阳。”丁原斥道:“大丈夫行事,岂能效仿于俗人,诛十常侍,清朝政,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能因道路艰难而放弃。”遂对身边的侍卫官道:“传令下去,全体将士抢修山路,不得怠慢,否则以军法处置!”军士接到命令,不敢松懈,夜以继日的劳作,苦不堪言。十多天后,道路终于修通了。丁原又传令下去,全体将士加速前行。等大军到达洛阳城时,已是一队疲惫之师。

虽然丁原领军一路急行,但还是落在了董卓的后面。董卓的西凉军已捷足先登,占据了洛阳城。董卓不仅救下宫乱时出逃的皇帝,还诛杀了杀死何进兄弟的十常侍,又诱召了他们的部下。于是董卓尽握朝廷兵权,掌控朝廷局势。

并州军在城外安下营寨后,吕布便急不可待地直奔城西的西园军处。他策马前行,一路上很少见到行人,却不时望见无人收敛的死尸。城外一派萧凋,冷落。当他来到西园军营前时,只见营门紧闭。门前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他便朝寨墙上的哨兵喊道:“守营将土何在?”只听寨墙上的哨兵喝道:“来者何人?再朝前走就放箭。”活落,一排弓弩手已迅速奔到栏杆边,拉满了弓静待号令。

吕布勒住马道:“请通报一下,在下并州主薄吕布,特来拜见张扬将军。”军土喊道:“张扬将军已去河内多日。”吕布闻言,沉思道:“京城刚遭变故,人人自危。莫非张扬身处险境中?”于是,大声道:“请你们的主帅出来讲话。”军士便赶往中军帐。此时,袁绍和曹操正在中军帐内闷闷对饮。这段时间里,皇帝病故,何进被杀,董卓把揽中央政权。这一系列的突然变故,使两人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躲在西园军营内静观其变。

俩人正酒酣时,军士进来道:“禀将军,营门外有一个人来见张扬将军,赶他不走,非要亲见将军一面。”袁绍大怒道:“何人如此无礼,我是随便见的吗?”说着,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曹操见状,忙起身跟上。两人骑马来到营前门,袁绍令军士打开营门。门开处,只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位头束凤冠,身披红袍的美男子。袁绍不屑地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外表耳!孟德,去教训他一顿。”曹操闻言,便催马向前。当他来到吕布面前,四目相视时,曹操不由得心中一懔,浑身冰凉,打了个寒颤,座下马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三步。曹操心中大惊,莫非此人是自已的克星,连座下骑也惧他三分。我需谨慎从事!曹操主意一定,便拱手笑道:“在下典军校尉曹操,不知将军到此何事啊!”吕布拱手施礼道:“在下并州刺使丁原手下吕布,奉旨随大人进京,今特来拜见张扬将军。”

曹操道:“久仰将军大名,如雷灌耳,今能一见,实属三生有幸,请到营内一叙。”吕布道:“张扬将军安在?”曹操道:“朝廷遭变故以前,张扬将军就被何进大将军派往河北募兵,至今未归。”吕布闻言,确信张扬未在京城中,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气,遂施礼道:“谢谢将军的盛情,在下军务在身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见将军。”吕布欲勒马转身,这时,只听一人喝道:“不识好歹之人,请你到营内,是看得起你,竟敢驳我们的面子。无礼之人,受我三箭。”曹操闻言,急忙躲开。吕布笑了笑,转身策马而去。正行走之时,忽听身后风声,便伸左手抓住一只箭,伸右手抓住一只箭,又反转身含住一只箭。随后,把三只箭反手掷出,三只利箭同时打在袁绍的头盔上,把头盔射落在地上。袁绍吓的手中的雕弓惊落在地上。曹操望着远去的吕布,惊诧得半天合不拢嘴。

吕布回到驻扎地,守门军士上前接过缰绳道:“大人在中军帐等将军。”吕布直奔中军帐,来到帐内,众将俱在。吕布见状,忙问道:“义父,何事之有?”丁原道:“董卓派人送来请柬,明日要在温明园大摆筵席,遍请百官。”侯成道:“董卓对皇帝尚且不恭,怎会善待百官,一定筵无好筵,席无好席,不如不去。”魏续道:“不言西凉军数倍于我并州军,且挟天子以令天下,百官惧不敢言。我军为何要得罪于他,要惹火烧身呢。”丁厚道:“明日,我带奉先去赴宴,众将在营寨静候。”

次日午时,吕布随丁原来到温明园,只见园内遍布甲土。百官陆续到来,皆静悄悄地按官位依次入座。众官静坐多时,方见董卓在部将胡轸、华雄、牛辅等人的簇拥下,华丽而至。百官起身,恭贺毕复落座,此时,宫乐响起,宴席排上,酒过数巡后,乐声嘎然而止。董卓喝道:“我有一言,众官静听。”百官皆缄口不言,董卓目视百官道:“我欲废帝立陈留王,如何?”众官闻言,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室内静如深谷。良久,刺史丁原,推案而出,立于筵前大呼道:“不可,不可,你是什么人,竟说出这样的大话。天子是先帝的嫡子,自古以来,传嫡不传庶,再说当今皇上继位以来,并没有什么过失,怎能妄议废立?你莫非想谋反篡位?”董卓大怒,拍案喝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又挥手道:“给我拿下。”站在董卓身后的胡轸、华雄欲拔刀向前,被军师起身拦住,并向董卓道:“主公,今日饮宴处,不可谈国政,来日朝堂再议不迟。”董卓见状,遂坐回椅内。百官皆劝丁原先回,丁原辞别众官,带着吕布离开筵厅,上马出城而去。二人回到驻扎地,众将都聚在中军帐内等候。

众将见丁原面含怒色,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丁原道:“董卓自持手握兵权,目中无人,无视纲常,不守臣节。竟在筵席上,扬言欲废帝立陈留王,百官俱不敢言,我气愤不过,俱理力争,那董卓恼怒,欲杀我为快。”侯成道:“目前,董卓把持朝政,朝中无人敢言。我军势单力薄,不可以卵击石,不如我们返回并州,等时待机。”丁原道:“若非柴石县大雨,耽搁数日,我军能早到一步,朝堂上哪有董卓一席之地!天不佑我也!”吕布道:“既然我们已失去了先机,不如早回并州,保存实力,再伺机而动。”丁原沉思良久道:“常言说,棋险走险,董卓兵马虽多,但多是诱招何进兄弟部下之兵,人心涣散,斗志不高。再者,董卓军中无良将。我军有何惧哉!不如,我们趁此机会一举破之,或许可以挽回局面。”众将见丁原主意已定,只好点头称是。

常言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说一下,温明园散席后,百官谢恩而出。众官来到园门外时,天色已暗,可徒王允驻足,仰天长叹一声,数名官员便围拢过来。袁绍道:“随司徒大人,到贵府一叙如何?”众人来到王允府,厅堂落座后,仆人端上茗茶。王允道:“当今天下四海不稳,董卓又欲乱朝廷,大汉社稷危在旦夕矣!”袁绍道:“禁军,御林军,西园军三处兵权皆握在董卓手中。我们赤手空拳如何与之抗衡!”仆射士孙瑞道:“在京军马,除了西凉军,就是并州军。并州军虽远少于西凉军,但以勇猛闻名,今天宴席上,看丁原的架势,不会善罢干休。”曹操道:“董卓兵多将广,欲除之,不能太急,须找个良策巧计。”众官议到深夜方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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