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兵变投诚

再表一下,百官拜别,董卓回府。董卓在侍卫的簇拥下回到府邸,怒坐于堂上道:“今日宴会上,丁原匹夫竟敢顶撞我,实乃可恨!”胡轸道:“我欲杀之,军师为何阻拦?”李儒道:“我观丁原随身护卫非等闲之辈,故且缓之。”华雄道:“我军势众,何惧之有。”李儒道:“我军刚入京,虽然手握重兵,掌控朝势,但百官不服,阳奉阴违,内地诸侯,虎视眈眈,想伺机而入。此时,若生干戈,对我军不利。”众将议到深夜方回。

次日辰时,丁原整军出寨,城下搦战。守城军士忙报于丞相府,董卓听到禀报,大怒道:“丁原老匹夫,今日不杀你,国无宁日。”遂点军出城。

两军在城外开阔处摆开阵势,董卓身穿金盔金甲,立在龙凤门旗下,注目观望对面军中的吕布。只见吕布头戴金冠,肩披百花战袍,身穿唐猊铠甲,腰系狮蛮玉带,纵马挺戟站在丁原身边。此时,只见丁原以鞭指董卓骂道:“乱臣贼子,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政,败坏纲常,今不杀你,不足以平国恨!”董卓刚欲回骂,却见吕布飞马挺戟,冲了过来,董卓大叫一声:“不好!”转过马头便逃。众将土拦住吕布厮杀。

混战数合,吕布一戟架崩华雄大刀。吕布正欲回戟,被胡轸的钢枪挡住。吕布拨开枪头,回手一戟刺伤胡轸左臂,众将向前,合力救下胡轸。又战数合,众将不能挡,各自拍马逃脱。丁原趁势麾军追杀,董卓军败走三十余里。

丁原见天色已晚,遂鸣金收兵,众将随丁原回到营寨。丁原闷坐在中军帐,众人不明其因,宋宪道:“大人,我军首战告捷,众军士无不欢喜。为何大人反而郁闷?”丁原道:“今日不能诛杀董卓,以后战事无休止矣!”吕布道:“义父大人不必忧虑,明日我等再次出战,必灭董卓。”丁原传令,犒劳三军,明日出战。众将得令退下。

且说董卓脱帽散发而逃时,被后面追上来的将士喊住,董卓方胆战心惊地勒住马。众将收集残兵安下营寨,董卓坐在帐内长吁短叹。众将道:“主公,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为此伤怀,待我等重整军威,明日再战。”董卓道:“我观吕布,乃神武之人,你等非敌手。我要得到吕布,何愁天下诸侯不降?”众将不言。这时,虎贲中郎将李肃站出道:“主公欲得吕布,我有一计,能遂主公心愿。”董卓道:“何计之有?”李肃道:“欲擒先纵。我军先闭寨不出,耗其粮草,涣其军心。然后,我再以言动其心,以利结其心,何愁吕布率众不降。”董卓道:“你欲用何言动共心?”李肃道:“吕布乃仁义之士,不喜杀戮,我用言语动其怜悯之心,何愁他不放下兵刃。”董卓道:“公言甚善!”又道:“你欲用何物结其心?”李肃道:“良将爱马,犹如女人爱美。主公若能忍痛割爱,以赤兔马相赠,吕布必感恩主公,拜服于主公。”董卓犹豫不决。军师李儒道:“主公失一马,而得天下,何乐而不为呢!”董卓点头道:“另加金珠玉带同赠。你且叮嘱吕布,定要提丁原人头来见。”李肃道:“主公勿躁,吕布乃义气之士,逼之太急,恐事得其反,只要丁原来降,先释其兵权,再择日杀之。”董卓道:“你只要办成此事,大功一件。”李肃谢恩,董卓心喜,遂传令下去,大摆筵席,三军同乐。

一夜无事,旭日东升时,只听丁原营内三声炮响后,营门打开。大队人马手执利器,直奔董卓军寨。来到寨前摆开阵势,小校擂鼓搦战。战鼓响了三通后,董卓寨内不见动静。吕布令小校轮番上前叫骂,无论如何辱骂,董卓寨门都严守紧闭。

一连三日,日日如此,黄昏时,丁原收兵回到寨中。于原召众将商议对策。丁原道:“多日以来,董卓闭门不战,该如何是好。”宋宪道:“我明日领军强攻营寨。”高顺道:“董卓营寨,据山险而建,易守难攻。只会徒增伤亡。”侯成道:“我军粮草所剩不多,又无补给,不如先返回并州。”丁原道:“弓发已无回头箭,若回并州,董卓定会以朝廷的名义征剿,徒使并州民众遭秧。”

次日,高顺、宋宪带军士强攻董卓营寨,几次都被长弩射回,滚石击退,军士伤亡惨重。丁原只好鸣金收兵,众军回到营寨。众将聚在中军帐内,侯成道:“战不得,又退不得。这该如何是好,何人有良策?”众将无言。丁原叹道:“今日之败,皆因我起,此祸我自担当。董卓记恨的是我,你等可自行散去,另谋高就。”众将闻言,皆跪拜于地道:“大人何出此言,我等荣辱与共,定会竭力保全大人。”吕布道:“义父大人勿虑,待我们再想办法。”众将告退。

从中军帐走出,高顺、侯成、魏续、宋宪随吕布来到吕布帐中。侯成叫道:“真是闷煞人也,快置酒来!”军士忙置备酒菜。众人入席,边吃边探讨攻寨策略。这时门军来报:“禀将军,营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将军故友,今特来拜见。请将军定夺。”吕布道:“请进来!”不多时,一人掀帘而入。吕布细看,竟是故乡同窗好友李肃,吕布大喜,忙迎上去道:“你没怎么变样,还能一眼认出来!”李肃笑道:“你变得更帅了,不是事先知道你在这里,真不敢认你了。”俩人高兴得两手相握久久不松开。吕布道:“重新置酒来。”酒菜摆上,六人重新入席。吕布道:“贤兄何以至此?”李肃道:“我在京城任虎贲中郎将之职,听闻贤弟匡扶社稷,不胜欢喜,有良马一匹能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特献与贤弟以助虎威!”

吕布来到帐外观看,只见那匹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一丈,从蹄至顶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吕布见了此马大喜,众人回到帐内。吕布再次谢李肃赠马之情。李肃笑道:“多年不见,贤弟见外了。昔日在家乡时,情同手足,何等亲密”。吕布道:“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两人边喝边谈着学堂里的趣事。酒过数巡,李肃握杯长叹一声。吕布道:“仁兄何故叹息?”李肃道:“愚兄叹息有二,实在是为贤弟啊!”吕布道:“请仁兄尽道其详。”李肃道:“我一叹,贤弟怀才不遇,未逢明主,屈居于此。”吕布道:“当今之世谁为英雄。”李肃道:“兄久居朝堂,遍观百官,唯有董卓称得上英雄。董卓为人礼贤下士,赏罚分明,胸怀天下,终会成就大事。”侯成道:“我军已经与董卓成仇家,不必再言他。”吕布又问道:“仁兄二叹为何?”李肃道:“是叹息贤弟与各位有三危。”宋宪道:“哪三危?”李肃道:“杀戮天子之兵,乃反叛死罪,人人得尔诛之,第一危也。并州将会被下旨围剿,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宗庙不复存在,众将家眷不能脱险,第二危也。两军交战,劳民伤财,国无宁日,生灵涂炭,贤弟也会成为千古罪人啊!请贤弟三思!”吕布闻言,凝思不语。侯成道:“依将军之言,该如何处置,方能化险为夷?”李肃道:“此事也不难,只要贤弟化干戈为玉帛,宁息兵火,率军投董卓,贤弟便是朝廷功臣,董卓定会厚待贤弟。”

吕布道:“我与董卓素无往来。”李肃遂命从人取来金珠玉带,列于吕布面前。吕布惊诧道:“仁兄,你这是何意?”李肃道:“董卓公久闻贤弟大名,甚是仰慕,特令兄将此物奉于贤弟,略表寸心。赤兔马亦是董卓公所赠!”吕布道:“仁兄,此言差矣!我义父丁原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弃他而去。”李肃笑道:“贤弟勿要多虑。董卓公乃贤德海量之人,素以社稷为重,且平日甚是敬重丁原大人。兄来之时,董卓公曾承诺,若丁原大人投诚,定会不计前嫌,给他加官进爵。”吕布闻言大喜,起身道谢:“多谢仁兄周全,愚弟一定不负仁兄所望。”遂相约明日带军士前去归降。李肃告辞而去。

送走李肃后,高顺道:“此公是否有诈。”侯成道:“听他之言,甚有道理。”几个人又商讨多时,也没有找到更好的出处。此时,三更鼓响起。

吕布见夜已深沉,遂领高顺等人来到中军帐前。守帐的侍卫见吕布前来,欲到帐内禀告。吕布道:“你们先下去歇息,我和大人有要事相商。”侍卫应诺而退。高顺等众将守在帐外,吕布掀帐而入,只见丁原坐在灯前对书沉思。丁原抬头道:“奉先,这么晚来有事吗?”吕布上前一步跪下道:“义父大人,不孝子乞父纳降。”丁原放下书,站起身道:“我儿何出此言?”吕布道:“虎贲中郎将李肃奉董卓之命,来军营中,以赤兔马,金珠、玉帛相赠,欲要义父率众投诚。并称不计前嫌,为义父加官进爵。”丁原听后,仰天大笑,少顷,指着吕布道:“奉先意欲如何?”吕布道:“我思李肃之言,甚有道理。两军相争,劳民伤财,只能加重百姓苦难,使国无宁日。”丁原喝道:“来人!把这逆子绑了。”这时高顺、侯成、宋宪、魏续掀帘而入,一起跪在吕布身边。丁原见状,凝视片刻道:“汝意已决乎?”众将同声道:“请大人投诚!”丁原长叹一声道:“你们跟随我一场,如今有个好去处,我也心安了。只是董卓老贼凶恶多疑,若不提我的人头去见,定会怀疑你们的诚意,反受其害。”言罢,遂拔剑自刎。跪在地上的众将还没反应过来,丁原已经人头落地。吕布抱尸痛哭。高顺道:“将军请节哀!别辜负了大人的一番心意。”吕布擦干眼泪,朝丁原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后,遂提着丁原的人头来到帐外,召集三军道:“丁原已被我所杀,愿意跟随我的在此,不愿者自去。”除了高顺的三千铁骑外,剩下的兵士散去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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