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一天,正是中国传统的“寒食节”。
一年之中,也只有在如此风光却有些清冷的时月,才会让人穿越情思,回溯历史,触景生情,想起那个“四海同寒食,千秋为一人”的介子推。
相传春秋时期,晋献公的妃子骊姬为使儿子奚齐继位,设计杀害了太子申生。太子的弟弟重耳为躲避祸害,流亡出走,期间受尽了屈辱。一些臣子、随从因不堪其苦,纷纷弃他而去。所剩的人中就有介子推,他始终忠心耿耿,为救重耳,不惜割股(大腿)以饲。十九年后,重耳回国掌权,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感于介子推的恩情,他差人去请介子推,却不得相见。几次之后,文公亲自上门,才知他早已背着母亲躲进绵山(今山西介休市东南)。为寻觅其下落,文公采纳下属提议放火烧山,逼其现身。但始终不见他出来。文公率众上山,才发现介子推母子俩抱着死在一棵烧焦的柳树下。晋文公伤心恸哭,并找到其留下的一团血书:“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终不见,强似伴君作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此后为纪念介子推,晋文公将放火烧山的这天定为“寒食节”,晓谕全国,每年这天禁烟火,只吃寒食。由此,每年的寒食节,成了祭祀、怀念先辈的日子。
虽为一介女子,但李清照素来忧国为民,一片赤心不让须眉。在这个举国都在缅怀先人的特殊时日里,更加柔肠百转,难以释怀。她作了一首惆怅的《浣溪沙》:
淡荡春光寒食天,玉炉沈水袅残烟,梦回山枕隐花钿。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黄昏疏雨湿秋千。
寒食这天,春色柔和遍满,暖风熏人醉。屋内香炉清静无声,只有一缕袅袅轻烟悄然上升起。
少女午睡醒来,正在懒懒地回想梦中情境,头戴的花钿落在枕边床上。海外的燕子还经春未归,邻家女儿在玩斗草游戏。“斗草”,又叫斗百草,南北朝时即有此俗。原为端午之娱乐习俗,后来推广并不拘于此日。每逢斗草时节,小儿女总是玩得不亦乐乎,更显春意盎然,一派生机。但她此时已经无心去理会。江梅花期已过,梅花都已经凋零,绵绵柳絮漫天飞舞。黄昏时分,少女独自一人在庭院徜徉,细雨淅沥,空荡荡的秋千已经被打湿了,更让人感到寂寞、愁怨。
在这样美好的时节,李清照一面怀思历史上那些为国捐躯的忠臣,一面感叹少女寂寞深闺的无奈。她或许知道,时光终不会对自己留情:昔日那个乐与鹭鸟争渡的烂漫少女,正一步步走向多愁善感的青春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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