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情思,恰如一场花事,从含苞初放,渐至灿烂,直至凋零,皆无所依。但凡心事,都有情致,有意韵,有许多道不明缘由的温柔。它是清绝的伏笔,亦为凄美的结局。
在待字闺中时,李清照也曾大胆想象着理想中的爱情,并在词中构造了一个梦幻轻盈的世界。就如这首《浣溪沙》中,沉浸在爱情中的少女顾盼生姿,美得无法形容:
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这首小调像是一个微电影,浓缩了一个旖旎的古典爱情故事。宝鸭是指两颊所贴鸦形图案,或指钗头形状为鸭形的宝钗,这里指的是她把用宝石镶嵌的飞鸭状头饰斜插鬓边,她在她的闺房里,憧憬着美丽的爱情。词中的少女,娇俏如花,斜倚着香炉,静静回味着某个甜蜜的瞬间。大概是脑海中的画面太美,心中的欢喜便无法掩饰,终于笑容绽放,如出水芙蓉。眉波流转处,心事尽数横陈,却又怕被人猜出心底的秘密。忐忑羞怯之间,少女情动的模样跃然纸上。
词的下阕,少女在等待中渐渐生出了埋怨,却仍是念念不忘,于是放下矜持,以书信寄情。明月上移,花影摇动,她希望,她的心上人可以赴她花前月下之约。
那时候的李清照,与她笔下的少女有着相似的心思。她向往着这样的情节,向往着某个风神俊朗、才华横溢的男子,给她欢喜,让她羞怯。若是那样,她也愿意如那女子,将心事写在红笺上,约那男子共赴月色黄昏。
只是那时候,她心里清楚,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而且,爱情是刹那的烟火蔓延。她不知道,尘缘刻在何处。
她的声名,早已誉满京华,不可阻挡。无论是寻常巷陌、百姓人家,还是深府内院、达官显贵都知道李府有位佳人,妙笔生花,才华亦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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