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在绍兴与弟弟团聚

建炎四年春,发生了著名的黄天荡之战。金军追了宋高宗大半年,始终未能如愿虏获,大肆劫掠后准备北撤。韩世忠得到消息,暗地率八千人奔赴镇江,堵截金军。金兀术受阻,派人与韩世忠约定决战日期。决战那日,韩世忠率领众将士奋勇拼杀,金军大败。长江北岸金军得知金兀术大军被截,派船来接应,却被宋军截住。

金兀术无计可施,只得向韩世忠买路渡江,表示愿献出江南掠夺的全部财物,遭到韩世忠的严词拒绝。金军在黄天荡被困长达四十八天。后受人指点,趁夜开凿河道三十里,金军得以逃往建康,却又遇到宋军扼守。后来,经过改造舟楫,并利用火攻击败了宋军,金兀术得以渡江北归。但是,黄天荡之战沉重地打击了金军的嚣张气焰,扭转了宋军总打败仗的局面。

金军渡江北去,宋高宗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这年秋天,四处避难的宋高宗,又到了越州。这是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夏朝少康中兴时,就曾封庶子无余于此。春秋时期,越州是越国的都城,当时叫会稽。

第二年(1131年),宋高宗取“绍祚中兴”之意,改年号为绍兴,越州这个地名也随着年号变成了绍兴。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终于灭掉了吴国雪了国耻。可悲的是,宋朝的统治者却没有这样的志气。逃之夭天,是他们不喜欢却最擅长的事情。枕着云水,歌舞升平,在江南梦里流连忘返,恍惚间以为,这里便是全部的河山。

四年前的靖康之耻,徽钦二帝被囚禁于五国城,亿万生灵被外族人践踏,这些事,宋高宗都清楚。可他就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金戈铁马。同时,他始终在想,倘若二帝还朝,他将失去皇位,这是他不能接受的。身为皇帝,如此为人,他的生命无疑是卑微的。所以,尽管在位三十余年,仍无法对青史有个像样的交代。

绍兴元年初,李清照抵达绍兴。她在这里租房子住了下来,很快就见到了弟弟李迒。多年未见,欢喜自不必说。只是,谈及已故亲人,两人都不胜凄凉。

对李清照来说,绍兴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在最初,地理人文,山水云月,她都喜欢。可是后来,这样的感觉几乎荡然无存。她把仅剩的文物字画藏在自己的床下,唯恐再丢掉。没想到,墙壁被人挖开了洞,她视如生命的文物又被偷走了大半。如此,当年节衣缩食收藏的文物,已经所剩无几,而赵明诚叛国的流言已没了声响,追献也就失去了意义。

文物被盗后,李清照既心痛又气愤,不几日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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