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条狗

断朝三年,社稷凋零,奸人当道,民不聊生。

说起那老百姓,那叫一个苦。连续几年大旱颗粒无收,饿的饿死,穷的穷死。

朝廷上下,内忧外患。

常有那街上的行人挡了那乱臣贼子的道,被打的断胳膊断腿,这都是常事。

虽也有那个行侠仗义的但还是少数。诶,终究是,长叹一声去了。

从后面看去,那人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你便知道,这是挡过路见过那煞星的了。

年幼的小孩儿牵着杵拐的老人。街边的店铺也就剩下零星几个。

许是这年头生意不好,街上也人烟稀少,偶有的几个客人也被吓跑了。

几个身穿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大摇大摆地出现,街上行人纷纷逃窜,也有几个不要命的前去讨好一番。

"快跑啊,阎王来了!"

"快跑啊!"

"哈哈哈哈哈。"

"啊。。。。"又是一个跑慢的,被为首那个绿衣服的挥刀砍去胳膊。

整个人疼晕过去。

就连刚刚鬼迷心窍跑去讨好的人,此时也被压在马蹄下面。

大概内心也只剩下悔恨。

这几个人看起来似乎非富即贵,绿衣服那位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根紫色长鞭,尾端带着一缕长长的穗,柄那头写着,惊雷。

逃的快的这会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围的几户人家也全闭紧了门窗,生怕自己惹来事端。

街边的乞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瘸腿一个似乎还年幼。瘸腿的,自然跑不快。年幼的,怕是个讲义气的竟守在旁边,不肯离去。

那群人似也是有意为之,将那马骑到乞丐旁边,一拽再一松,马蹄好巧不巧地踩在了老乞丐手上。

"啊。"

那乞丐疼的龇牙咧嘴旁边的小乞丐一双秀丽的双眸此时充满愤怒,正瞪着那人,幸好乞丐服的上面帽檐长些,将她的上半部分脸全部遮住。

老乞丐轻轻拍拍小乞丐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冲动。

小乞丐没有言语,咬着牙忍着。

那人似乎觉得还不够意思,又来了一人踩那老乞丐的膝盖,老乞丐只得一边祈求,一边将小乞丐护在身后。

"求求各位了,我这腿就一条好的了。"

那几人似乎并不满意,旁边的人都要围上来。

而此时看那小乞丐,手里已握紧了拳嘴里念着,"畜生。"

旁边的乞丐连忙捂紧他的嘴。

小声在她耳边说,"丫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莫要再说了。"

为首的绿衣服似乎听见了,上前抽上了几鞭子。

那地上的小乞丐,皮泛红,还有些裂痕,此时也分不清是长年累月受着风吹日晒,还是因这几鞭。

又来上几鞭,手被打的皮开肉绽。

小乞丐愣是没吭一声,那为首的人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把帽子摘了。"

老乞丐有些担心,想上前阻拦。

谁知那绿衣服直接一鞭子将这帽子抽开,大抵是这姑娘幸运,那鞭子抽到脸上,险些变成了瞎眼。

老乞丐摸了摸姑娘的脸,"儿啊,你的脸。"

那几人似乎满意了,骑马离去。

"丫头,你等着我去找大夫。"

"胡叔,我这脸不要紧,还是先给您看腿。"

"诶。"

"好好的姑娘,你说。"那老乞丐有些自责。

许是岁数大了,也不免为了这丫头的处境感到难过。

说着说着,竟还流下几滴老泪。

"胡叔,我没事。这样也好,出门方便多了。"

说着还笑了笑。

老乞丐叹了口气,"丫头,生在这乱世,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我运气好,遇到胡叔。不然早饿死了。"

说着收拾东西,便出去了。

动荡岁月,就连这医者也比平常难找些。

附近,也就一位刘大医,心肠好,又肯为人冒险,不然这年月,找不到人喽。

"刘大医。"

据说早年,这位刘医师,名叫刘大牛,后来呢,改名叫刘素昧。

因一次偶遇一位三品大臣,医治的好,被那人赏识,自此成了那人的家医。

可他做了一阵儿,发现那三品大臣人品不行,便辞退离去,时常提醒自己不能忘本,故沿用原名让人叫他刘大牛医师。

众人觉得太拗口,久而久之就成了刘大医。

"诶,丫头你来了。"

"你这脸。"

"刘大医,您先别管我了。胡叔那腿快等不了了。"

"怎么回事,快带我去。"

俩人紧赶慢赶去了那破庙,几个没钱的乞丐也在那儿。

地上的老乞丐看着快奄奄一息。

许是人老了,刚刚一番折腾都要费上好些力气。

"他这腿快等不了了。这附近山上可有"

"胡叔,您不应该对他们这样,你看他们。""丫头,忍一时,风平浪静,你看他们都是权贵,你斗不过的,还会伤了自己。""咳咳。"那人似是受了重伤,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胡叔,胡叔,你怎么了?胡叔,你别吓我,胡叔。"那姑娘终于有了一种在乱世之中的真切感,看着眼前的人穿着褴褛,口吐鲜血,她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揪着喘不过气。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丫头,我没事。你只要记住,在这乱世,学会低头,低头没什么,保住小命才是重要的!人没有这条命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有这条命在,""咳咳。""胡叔。"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乞丐拽住她的胳膊,"答应我,以后绝不强出头,答应我!"她的眼神有些躲闪,那人心中明了,长舒了一口气,猛咳几声,"胡叔,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那人摆摆手,似是知道大限已至,再一看,人已去了。

"胡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答应你,绝不强出头。"

丫头,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男耕女织,相夫教子,还是深宅大院,权谋争斗?""师傅,我想做一个自由的人,哪怕乱世之中也有自保的能力,不必受外人欺压,无论何时都可以做我。。""丫头,你可知道,乱世自保已经很难了,做自己。""师傅,我不怕,我要成为我,一定要成为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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