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真够冷的!”
“可不是吗,要不是赶着江老兄五十大寿,谁会来啊!”
“赶巧,今日还是冬至,倒是好记。。。”
听了门口一行人的话,江珩翻了个白眼儿。“扫兴,本来想着出去溜达溜达,正碰上老爷子生日!”他不满地嘟囔。没一会儿,他那群狐朋狗友一一地来了。
“哟,我们来的不巧了!”一个兄弟勾了勾嘴角,便说,“兄弟们,今儿江珩他爹生辰,我魏公子请客!”登时一阵欢呼,不知道的,以为什么牛鬼蛇神来了呢。
“没办法,没办法,明日再见”
送走了朋友的江珩,又闲不下来了。
江珩这人吧,就是个疯癫。
他三岁那年生辰,爹娘携他去暮春园中赏景。正巧碰上皇帝恩赐,可到竹园中看熊猫。
这怀湘城中,熊猫也是不多见,因此自然是人人都争着观摩。
江珩到了院里边儿,看着熊猫吃竹子的样子,咿咿呀呀的,笑了起来。江家人也都被逗乐了。
就在这时江珩的一句话,打破宁静。
“娘,你看,这熊猫吃竹子,多像乡下人啃小姐姐骨头的样子!”
众人大惊。
没错,这就是他在前几日在乡下观摩到的。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汉,伏在污水流旁,啃着他女儿的尸体。冷冰冰的瞪大的眼睛,老人不敢与女儿对视,即便她已死了。
那女孩,生前也曾是被父亲捧在手中的明珠,如今,一滩尸骨。
不过,这江家人不管啊!他们不过是来赏金洋县的永春花。
江少主的爹,江贺文,是当今天子的三弟,无权无势,空有财富。不过,这也比被皇上盯上好得多。好歹他也是位逍遥王爷。
江家人都爱看戏,唯独江珩,一向不通音律,甚至五音不全。看了,也只会说一句:“无趣。”
江老爷五十大寿,当然是要听戏的,且是和一家人一起,包括江珩,耐他怎么闲不下来,也无济于事。
江少主自然只能耐着性子,选了个靠后的位子,静静坐下来。
只不过,靠着茶台的手肘,胡乱抖的腿出卖了他的心思,一身臭毛病。
月色潇潇,寒光浮溪,涟漪道道,煞是清幽。
夜里,宴过了后,便是听戏的时间。
江珩盯着台上的戏子,唱的什么倒是不清楚,光听着好听,声音清朗。
这少年上了浓妆,江珩竟微微皱眉,注意到了他脸庞的东西。
好像是一道印子,没错,上了妆也能看出。
这印子,江珩没太在意。他继续细细打量,这位少年。
他穿的这身戏服,江珩原来也曾见过,甚至也穿过一两回,觉得太过沉重,便不在正眼瞧了。他爹倒是喜欢这出戏,让无数戏子演过这戏,每次看时都乐呵呵。
不过,他们演的,无神。
这是戏班子,老师父的原话。老师父姓刘,年轻时便是小有名气,可奈何他声音哑了,无法唱戏,只好每天看着这些小毛头。他有一位最喜欢的徒弟,江珩想应该就是这位,台上的少年。
一会儿,戏演完了,少年也下了台。
江珩甩开竹扇,掩面观察一会儿,便上前搭话。他撇了一眼少年,发现他属实俊美。
柳叶眉轻佻,连着那对杏花眼,莫名协调。精致的鼻梁,透出的不是傲气,而是文风。
“少主,有何事?”那少年疑惑地愣了一下,道。
“贵姓?”江珩问道。
“免贵姓梁,名墨川,东阳楼来的。”少年道。
“梁公子。。。呵呵,不知你是否做过‘梁上君子’?”江珩打趣,有点故意为难他。
“自然是没有,江爷说笑了。”梁墨川道,“梁上君子,固然也是君子,本性为善,可塑之才,就不知,江少主——有何看法了。”说罢,他笑了笑。
什么意思!江珩可不乐意了。他难道说,我还不如“梁上君子”?朽木不可雕?
可恶!
梁墨川见江珩脸色不好,便赶忙告辞了。
那一夜,江珩一直想着这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江珩便闷闷地到院中散步。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万物朦胧,如晕开的水墨画。
江珩坐在青石上,呆呆地望着。远处,清挺的山。
忽然,他在小亭子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此人,便是梁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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