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300年前后,商王盘庚面对众臣的反对,坚定地决定将国都迁回古老的亳城(今河南商丘一带)。这是一个需要极大勇气和智慧的选择,因为盘庚深知,只有回到祖先的土地,才能重新凝聚人心,稳定国家。
然而,似乎命运在考验这位君主的决心,洪水肆虐,内部矛盾加剧。他没有退缩,而是采取了软硬兼施的策略,再次迁都至殷(今河南安阳小屯附近)。在此之前,商朝已经经历了五次迁都。这次,“盘庚迁殷”,商族正式定居下来,不再迁徙,结束了“殷道衰、殷复兴、殷复衰、殷复兴”的循环往复。
盘庚重新施行商汤时期的政治制度,带领商朝重回兴盛,正式结束了长达九世的混乱。然而,他的继承者,如商王辛、商王乙,虽然无大过,但都放弃了盘庚的治国策略,商朝国运再次衰落。
在内乱不止、时局动荡的背景下,商朝北部的癸族部落中,一位新生儿的诞生给刚经历过蛮族侵扰的将军和士兵们带来了不一样的喜悦……
产房内,产妇的喊声逐渐减弱;产房外,首领黑石扶额焦急地踱步。产婆,看似沉稳,实则心急如焚(“这可是首领夫人,孩子要生不下来或者出其他岔子,我这小命就不保了呀”她心想),只敢加油鼓劲;等待的女仆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火烧身。家丁老翁是首领心腹,一边盘算着可能发生的事情,以便有应急之需;一边双手合十,真诚祈祷上苍保佑。
一阵微风拂过,廊檐下铜制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众人不约而同纷纷止步,抬头望向房顶。屋内喊叫声、走动声戛然而止,大街上叫卖声、说话声,一切归于宁静,只有叮铃声悠悠吟唱。
此刻紫光纷绕,祥云笼罩,聚集在正屋天空;屋内更是紫气弥漫,其状如凤,绕着床榻飞舞。产妇微瞪双眼,已无力思索,突感腹部一暖流划过,微笑着闭眼逝去。紫气散去,一声婴儿啼哭打破了错愕的众人……
我名唤巧,是癸族唯一的公主,也是我父王的最爱。出生时的异象,常常被人提起,什么有福之人,将来必成大器之类的。每每见到外人,都会因为我有这样的经历而大加赞赏。可是我知道的是,我从小便失去了母亲,虽然父王对我疼爱有加;兄弟姐妹都是同父异母,与我也不甚亲密。唯有奴仆小花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这天,是一年一度的射艺比赛,小花精心为我准备了比赛的服饰……
“公主,你看我为你准备的这套‘战衣’,英姿飒爽,绝对让人眼前一亮。”小花不无骄傲的说。
上身褐色右衽衣,下身穿土黄色裙,衣裳系以宽带束腰,下垂斧头形蔽膝,均为暖色系。还搭配了玉梳和玉簪,插在头上,绝对的端庄儒雅。
我抬眼一瞧,这哪是射箭去呀,感情是会公子去。微微叹气,摇头附身继续擦拭我的弓箭。这套弓箭是父王专门命人为我打造的,弓长1.6米左右,两端装有玉制弓弭。弓弭雕刻有凤纹,弓身配有各式云纹。握柄处刻有我的名字“巧”。
“公主,你都擦了几十遍了,赶紧换好衣服,准备出发了。弓箭我来装,快快快。”
“小花,你这套衣服甚是好看,不过不适合今天穿。”放下擦拭布,顺手搭上箭瞄准眼一试“衣服先收着,等过几日的春日礼再穿吧。”
“公主,你就穿这身粗布狩衣去啊,今日人可多了,俊美的公子也很多,还是打扮一下吧”
放下弓箭,开始收拾。“不用,狩衣穿着方便。”
“咱们头上的鸟羽换成玉梳吧?"
微笑抚摸了小花的后脑勺,背着箭袋,快步离去。“今日势必要拔得头筹,就可以恳求父王教我那套他的看家本领了。”
穿过清雅幽致的琳琅庭院,走出大门,一个箭步跨上马背,疾驰而去。
街道宽广而平整,铺着大小不一的青石板,两旁是错落有致的房屋。房屋多为木质结构,屋顶覆盖着茅草,虽是红泥垒筑而成,但是结实保温;有钱的商贾人家则是盖着青瓦,墙壁涂抹着石灰。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示着经历多年迁都后的人民,在定居后的匠心独运,对除了物质需求外的精神世界的丰富。
街头巷尾,人们身着各式长袍,穿梭于繁忙的市集。商贩们叫卖着各种商品,有新鲜的蔬果、璀璨的珠宝、华丽的帛/布,还有各式各样的工艺品。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上行走的人们,或是悠闲地逛街购物,或是忙碌地运送货物。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推着独轮车,还有的骑着骏马。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生活在癸族这个平和的部落,他们心中充满了自豪。
看到族人生活幸福,内心无比喜悦,但是一想到父王的伤,眉眼紧皱。
不久前,一小股蛮夷入侵了北部的小村庄,烧杀掠夺,惨无人性。那是我第一次随父亲抗击外族的侵略,战场就在几乎被摧毁了的村庄里。房子早已被烧毁,黑压压一片,东西散落一地,尸体几乎都被烧毁了,面目全非。没有任何活物的存在,只有无尽的残忍和悲伤。
刚到时,早已人去村空。在搜寻幸存者时,在村中心一处拐角,直面敌人的包围。当时所带人数不多,没想到敌人会伏击。我们拼命厮杀,才撕出一条口子,仓皇逃出。父王替我挡了一刀,士兵也损失大半。
远处传来钟鸣声,那是射艺比赛即将开始的声音。我回转过神来,下马,继续往赛场走去。
若就此逃走,那真是对族人最大的不负责。我们重整旗鼓,派先遣部队探查蛮夷消息。历经十几天,终于在深谷溪流处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人数不多,但是在此隐蔽之地停留多日,没有离开的打算。在溪谷山洞中,发现了被囚禁的族人。战胜要诀在攻其不备。整装齐备,趁其不防,瓮中捉鳖。此战之后,父王身体虽无碍,但背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疤。同时,也发现了部落边境军事工作的不足,而此次,我便想借此机会,挖掘可用之人,筹备预备部队。
马仆牵过马,步入赛场。赛场位于城市的一角,已经聚集了众多观众,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谈笑风生,氛围热烈。赛场外,商贩们摆起了小摊,售卖着吃食;孩子们在一旁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断。
钟鸣声愈发清晰,观众们纷纷寻找自己的座位;赛场内,射手们开始热身,调整自己的情绪。射手们身着紧身衣,手持弓箭,表情严肃,他们定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在比赛中发挥出最佳水平。
如今见到都城美好的景象,对比那消失的村庄,不禁感慨,生活需要好好珍惜。
"父王。"自信走进父亲身边,作揖。父王微笑点头
“巧儿姐,你怎么才来啊。”一旁的幼弟木乙,略带焦急的说道,“马上开始了,快去队列站着,期待你拔得头筹。”说着推搡着我跑向比赛队列。
还没站定,两边的射手便对我作揖以表尊敬“公主”“公主”……说完回正身体,低头检查箭柄,完全感受不到那股子冲劲。毕竟只要是我参加的比赛,冠首便毫无悬念。但是今日,输赢对我不再重要,因为不久前与一个人的约定。
经历边境与蛮夷的一战,亲身见到了战争的残酷,但是也明白了“强大”的意义,必须强大自己,强大族民,强大国家,才能不被侵扰,未来的生活才会更加美好。因为父王为救自己被砍伤,内心十分羞愧。以往一直活在申报人华丽的赞扬声中,各项比赛也是屡屡夺魁,逐渐迷失了自我。真正交战之后才意识到知识、武艺的不足,于是越发发奋图强。寅时起床读书,戌时方解襟睡下。习武也不再只练剑,十八般兵器样样开练,势必要成为无懈可击之人,才能保护父王,保护族民。
这日,刚从校场回来,在人流密集的集市,见到一堆人聚集在一起,高声谈论着什么,时不时传出嘘嘘、喝彩、争论的声音。走进百姓生活中,一直是我喜闻乐见的事,俗称爱凑热闹。但是城中谁人不知癸族公主呢?
于是略微乔装,挤进人群中。
“我和你们说,这次射艺比赛,公主一定夺魁,年年如此,毋庸置疑。”一位中年大叔扯着嗓子为我论证着。
“那您下注么?来来来,光说不练假把式,下注才是硬道理。”
“下注?这是什么章程?往年可不盛行这样的赌注。”我皱着眉头,思考着。
“不不不,投了公主又不赚,你这最多保本,没意思。”那位大叔连连摇手。
“您不下注,就别说太多了哈。要下注的朋友抓紧时间,赌公主胜的注放右边,赌小武胜的,注下左边。下好注记得登记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只见绝大部分人都纷纷将赌注下在了写有“公主”俩字的篮筐中。唯有少数,将赌约下在了名唤“小武”的篮框内。
正在我狐疑之时,人群缓缓分开一道口子,两边人们井然有序的退向两边。此时晚霞恰巧散落在分开的口子中,金碧辉煌,灿烂绚丽。慢慢感觉一个影子出现在霞光中,越走越近,越看越清晰,没错,是个人。体格健硕,但是衣衫穿着甚是普通,农民打扮,脚上踏着草鞋,裤腿挽至膝盖。头上发髻用一根匀称光滑的树枝簪着,那根发簪甚是好看,摸不清材质,但绝不是普通木头所制。再走近些,慢慢看清脸的轮廓,不说俊美,但是清爽中带着硬朗,硬朗又不失书生气。感觉能文能武,可至高堂,亦可踏入田间,光看外表就觉是个妙人。
“大家多多支持,我小武此次必拿下射艺比赛第一名。”话语中充满自信,夹杂着市井吆喝,略带小聪明的感觉,不甚沉稳。说话间抬手招呼大家下注支持自己。
“口气真大。”心想,不由皱眉,外在带来的好感瞬间失去大半。
周围族人也开始起哄,大半都是质疑。
“你才来多久?口气这么大。
“对呀,凭什么要我们堵你,要不露一手瞧瞧。”
“露一手看看”…
起哄者越来越多,此起彼伏。
抬起双手,招呼大家安静,说道:“如果我现在就露出真本事,那怎叫下注呢?赌注就是带有风险的,高风险高收益,大家凭感觉来。”说完,从口袋里翻出为数不多的铜板,放在装有自己名字的篮筐中。“我以全部身家赌自己胜,大家随意哈。”
随后,剥开人群,嬉皮笑脸着离开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是呀,一看就是穷小子一个,虽然长得壮实,但是丝毫看不出擅长射箭。”
“就是就是,忽悠我们的吧。”
…
“可是,他却敢以全部身家下注。”
“对呀,这人我打听过了,几个月前来的这,一直住在南部的村落里,和那边的村民处的很好。每天就是下地干活,没听说有别的技能。”
“不过,他种的蔬菜,甚是不错,我买过。”
“哈哈哈…”
人群闹哄哄的,相互分享着信息,讨论着。
“虽然以往没有人摆过这样的赌注,但是族民们能开心闹一场,也是陶冶性情。”牵着马,边走边想,“不过,这人倒是狂妄。”伸手,捏了捏拳头,因为常年习武,拳头握紧显得坚硬有力,即使没有出招,也能感受到力量的散发,让人不敢靠近。自然,单看手部,相信没人会认为这是女子的手,又粗又糙,完全没有纤细感。不过女红活完全没有问题,绣得一手好刺绣,裁衣做饭不在话下。
“最近苦练武艺,拿下射艺比赛不在话下,随他们去吧。”不屑一笑,不再想这事。
太阳已经落山,但光辉依然无法被抵挡。我很喜欢日落日出的感觉,不光因为光照柔和同时色彩绚丽,更是因为这是一天中影子被拉得最长的时刻,就像自己的能力可以有无限可能一样,不被束缚。也是自己一天努力的开始和终结。
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次日傍晚,再次路过昨日下注的摊位时,已鲜有人光顾了。摊位上坐着一个小孩,不知是否是摊主的孩子,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手上摆弄着两匹小木马,似乎在模拟着竞赛、对抗等不同的场景。孩子身后粗布帆上写着“下注”两个大字,小风吹拂,微微抖动。
今日云层很厚,太阳的光芒被遮盖了很多,阴沉沉的。温度也不是很高,有下雨的前兆。所以街上人不是很多,只有匆匆回家的人,以及东西没有卖完的老人,慢悠悠收拾着菜品,希望可以卖完再回家。
我骑着马刻意在这片慢悠悠的走着,似乎是一种魔力在召唤我,召唤我在这多看一眼,多待一会。
“米爷爷,你这几颗菜多少钱?都给我吧。”
“小武啊,不用,都给你吧,就剩这几颗了。”
“不不不,要给的。喏。”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铜钱,不忘擦拭干净,塞给了大爷,“沾到泥了,哈哈,给您。”
“小武,真不用,要不是你,这些菜根本长不成。”
“说什么呢,我一个外乡人,寄住在咱村,平时大家对我也多有照顾,我还没好好谢谢大家呢。”边说着,边帮老人收拾着东西,放在自己的背篓里,“走吧,一起回家,马上要下雨了。”
“对对对,快走,别淋湿了。”
“回家让米奶奶做蔬菜汤吧,很久没喝了。”
“没问题,走走走。”
说着,从我身边缓慢走过,有笑。
“这个小武还不错呀。”微信离开。
第三日。
“公主,公主……”小花大大咧咧,叫嚷着。
“怎么了?在呢。”
小花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叉着腰,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我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我也皱着眉,替她着急着。一旁的雯儿,缓缓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
拿起水,咕嘟咕嘟大口喝着。“哎,怪我平时关注她太少了,真是粗野丫头。”心想着,不由将小花和雯儿进行了对比。雯儿是已故母亲留给我的女奴,是母亲陪嫁侍女曾嬷嬷的女儿,比我大两岁。雯儿的父亲是父王手下的将士曾苟。雯儿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礼乐诗书甚是精通,尤擅药理,师从药师朴先生,妥妥的大家闺秀。唯一不足的就是不会武艺,不过有我在,不会也无妨。
小花身世较为可怜,她是父王战场上抱回的孤儿,抱回时还在襁褓中,比我小,具体多大无人知晓,不过她一直说自己是十四,比我小两岁。小花由孔嬷嬷带大,但是从小与我一起,疯玩疯跑的长大,不善武艺,不会女红,唯爱一个吃,烧得一手好菜。除了餐食,其他事上都做的马马虎虎,甚是无奈。
“今日,我路过公主说的那个下注的集市,不小心看到有人在密谋地说些东西。”
“什么东西?”
“是这样的,今日在集市看到了甚是新鲜的草鱼,想给公主做鱼汤的。结果排队到我的时候,最后一条草鱼被一个坏蛋硬挤着给我抢走了。你们也知道的,我哪能受这气啊。死死跟着那个抢我鱼的混蛋……”
“说重点。”雯儿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微皱着眉头催促着,但是,语气依然平稳。
“嘿嘿,我跟着那人到了一个拐角,但是把人跟丢了。却遇到了另外两个人,在那聊着公主和那个叫小武的人的赌注的事。”小花又大口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听到他们是这么说的:
大叔:‘这两天下注的人少了,尤其你这边,都没人相信啊。’
青年人:‘水哥,放心吧,他们投越多公主赢,最后我们赢的收益越大。’
‘你有把我赢公主么?’
‘我什么本事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你本领大,但是公主更大,连续多年的魁首,而且族民对她的呼声很大。俺觉得你用的概率蛮低的’大叔不自信的说,‘你要输了,我们要赔惨的。我可没那么多钱啊’
‘放下心来,你忘了我怎么帮你们的了吗?这次,只要我们能够拿到赌注的钱,大家的房子、水利设施还有其他的工具就有着落了。你想想,咱们再把那片荒地开垦出来,明年的日子得多美好啊。’大叔挠挠头,还是不太相信对方。
‘放心,做后就算亏钱了,我也有办法。’就这些了。公主,那个赌注,我觉得就是个骗局,套大家的钱呢。”
雯儿不解了,“为什么说是骗局?对方赢不赢得了公主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也是,可能,我感觉,对方就是在骗人。”小花坚持自己的看法,“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看着感觉就不是好人。”语气坚定。
“好了,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赢得了我的。”我摸摸小花的头,转身离开,准备练武去。
手中的长枪犹如游龙般灵活,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强劲的气势。长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随着使枪的动作一起在空中飘扬。眼神坚定,目光紧盯着前方,仿佛在凝视着一位无形的敌人,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英勇与坚韧。
但是听完小花的话后,今日的专注度却一般。这个名叫小武的年轻人,身影一直出现在脑海中。“他真的那么厉害,能赢我?他的目的是什么?完全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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