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祭祀典礼

在小武和我的带领下,小丘村的村民们与一百名士兵齐心协力,赶在冬季来临之前,让整个村落焕发出勃勃生机。田间的水稻在短短三天内被收割一空,秸秆被堆成高高的三角状,有的甚至被巧妙地扎成了稻草人,田间显得既充实又可爱。孩子们在逐渐干硬的田间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弥漫在空气中,这是属于他们童年的美好时光。

部分地头,村民们正在收割红薯,这是他们冬日必备的粮食之一,重要性不言而喻。村中的银杏神树树叶已经完全变成了金黄色,在逐渐变大的冷风中,树叶簌簌落下,如诗如画。村民们和士兵们在休息时最喜欢站在银杏树下,感受深秋的美妙,那既是收获的喜悦,也是近两个月军民一起劳作的深厚友谊的见证。

往远处看,原先被烧毁的房屋已经逐渐搭建起来,破旧的房舍也被修缮一新。无论是新房屋还是修缮后的房屋,屋顶都搭着厚厚的茅草,草被扎得严严实实,以防被寒冷的东风吹翻。外墙都涂上了厚厚的黄泥土,以便能够抵御冬日的严寒。窗户也都糊上了明纸,既牢固防寒,又可以不阻挡冬日的阳光,屋内也显得格外明亮。

修缮后的小丘村,即使是在深秋时节,也如春日般焕然一新,到处点缀着生机和活力。

与此同时,在小丘村提供的水利工事图的指导下,其他村落也逐渐完善了水利工程,这样,不管是旱灾还是水灾,都可以得到很好的保障。

此时,一则消息如寒风般迅速传遍村落——出征北方东夷的北征军,遭遇恶劣天气,失利而归。深秋的天气日渐寒冷,这本就不利于战士们的行军,加之,国力的衰败已成为不争的事实。现商王没有沿用盘庚王和先商汤时期国家治理政策,新设定的管理政策也未能得到有效执行,国力持续衰微,也就无法继续支撑起对外战争的庞大开支。

与此同时,蛮族居住环境恶劣,缺衣少食,正是他们入侵抢掠我大商百姓的最佳时机。他们经常采取突袭的方式,侵扰边疆民族。这也是父王最为苦恼的时刻。按照惯例,他会派遣大将军带领士兵加强北方的防御,以防外族的侵扰和突袭,确保边境的安全。而此次,则由曾苟叔叔带队前往,随行的还有霍丘哥哥。

“父王,儿臣请命一同前往。”斩钉截铁,义正言辞。

“巧儿,这不是小事,你还是留在王府陪父王吧。”

“我知道这不是小事,我会谨慎的,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你现在还小,难道忘了上次的事了吗?”父王略微有些担忧。

“儿臣正是经历上次之事,才更加深刻明白守卫疆土的重要性。”略微软和了些,继续说道,“父王,冬日只是小股战事,并非大战,女儿此刻不锻炼不成长,日后如何能帮到您呢?”

“再说,霍丘哥哥也在,还有曾叔叔,您不用担心。对吧,霍丘哥哥,曾叔叔?”

“我等必将誓死保护公主。”霍丘和曾苟连忙行礼效忠。

父王轻叹一声,无奈地笑着说道:“真拿你没办法,真是谁也阻止不了你啊。”

“我就知道父王最疼我了,谢谢父王。”

高兴地走出营帐。

尽管北方边境处于动荡之中,但位于腹地的城镇和村落,如小丘村一般的村落,即使遭遇过水旱灾害,却依然能够享有平静祥和的生活。

“公主来啦”“公主好”“公主…”小丘村村民依然热情。

“大家好。”

“公主来找小武的吧,他此刻在家呢。”一位村民热情指引着。

“好,谢谢了。”微笑回应。

“公主,我家的番薯干,尝尝。”

“我家的花生,拿点。”

“还有我的…”

我只有一一回应,一一感谢。马袋里装得都满出来了。

“哎,近日村里是有大事要发生么?看家家户户都装饰着。”好奇问道。

“是的,公主,后日便是我们村的祭礼。公主可要来啊。”

“嗷,祭礼!祭神树么?”

“正是,保佑来年风调雨顺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述着,甚是可爱。好不容易离开人群,牵马走向小武家中。刚到门口,迎面遇上两个生面孔,但看形态长相,一看便是练家子。身上虽然穿着普通农家的衣服,但是手上的老茧,必是长年累月练武的兵器所制。

二人好像认识我,略微行礼,没有言语地赶紧离开了。

“巧儿,你怎么来了?”小武许是送他们出门,立马迎上来,打断了我对他们的观察。

“他们是谁?”

“嗷,我的朋友,外村的。”边说边拉我进屋,“今日有些冷的,你怎么来了?自从咱们的大改造工程完成后,你可是很久没来了。”

屋内点了炉火,温暖得很。“嗯,前段时日王府事多,今日来找你,是来向你短暂辞行的。”

小武倒茶的手略微有些停顿,问道:“什么叫短暂辞行?”将茶水递给我。

我笑着回应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和部队去北方村落了。”

“你是说,每年冬日增派的北方援军么?”

“是的,我求了父王很久,他才答应的。”

“那要等明年开春才能回来了。”小武摸着下巴,说道。

“正是。”我自豪地说着。

“我想着你早晚是要去战场的,没想到这么快。”小武眼神充满惊讶和赞许。

“其实我年初便随父王去过北方村落,这也不算第一次。”喝口热茶,整个人都暖和了,“今日来找你,一是辞行,二呢,想着你们若有事要找我,可以找我府上的女仆小花。”

小武微微一笑:“感谢公主还想着我们。”

我微笑回应着。

“其实今日你不来,我明日也是要找你去的。”不知怎的,我在小武脸上看到了丝丝害羞的神情。

“嗷,有事么?”假装没有发现。

“我找公主,一也是短暂辞行,二是求公主帮个忙。”

“你也要走?”

“是,刚才你也看到我的朋友了,家中有事,需马上回去。估摸着也要开春才能回来了。”

此刻,我与小武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虽然只是一瞬,我却能在他的眼中看到无尽的温柔,看到我自己的倒影。我无法知晓,在他的心中,他是如何看待我的。在我心中,小五既充满了神秘感,又以其各方面的性格和能力,悄悄地在我心底扎下了根。就像院中那些虽然已经凋落的花朵,它们外在的美丽或许已经消逝,但内心的花束却在逐渐深耕,发芽,美好、温暖。

“咳咳…”小武咳嗽两声,“等开春,一起农忙帮忙。”

“好。”我语气平和,压下了内心刚起的波澜。

“你刚说祭祀,是什么事呢?”

“嗷嗷,后日便是小丘村一年一度的神树祭祀之日,一来庆贺丰收之喜,二来保佑来年平安顺遂。今年对小丘村村民来说十分不易,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所以他们来找我,希望可以请你来担任此次祭祀的神女。”小武微停,看了一眼我的反应,接着说,“此事确实为难,本不应该打扰你。但是…”

“但是这也是村民们对我的认可,我理解。”

“那你是答应了?还是?”

我露出抱歉的神色,说道:“如若我只是巧儿,必定一口答应。可是,我是公主,你能明白么?”

“自然,此事我也觉得不妥,但是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小武似轻松地叹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会来参加的,作为巧儿身份送上我的祝福。”真诚地笑着说。

“那是必然的,你若不来,我绑也得绑你来啊,哈哈。”俩人轻松欢快地笑着。

“那神女?”

“没事,还有莲儿呢。”小武对我邪魅一笑。

转眼就到了小丘村神圣的神树祭祀典礼。整个村落都洋溢着虔诚、喜庆的气氛,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田间地头原本的稻草堆被彩色的布条装饰得五彩斑斓,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小路两旁,摆放着不合时节的鲜花,明明已入冬,但村民们却奇迹般地找到了这些绚烂的花朵,将通往神树的小路装点得如诗如画。

每家每户村民家中,都挂满了彩色的布条,点燃着供奉的香火,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贡品。村民们身着除了新年之外最为隆重的衣裳,小孩们则扎着可爱的头发,脸上画着彩色的纹饰,每个人都沉浸在祈求神明祝福的喜悦中。

今日,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莲儿。作为今日的神女,她的装扮惊艳了所有人。头上戴着彩色花环,身上穿着由彩色布条编织而成的美丽衣裳,手上捧着由银杏树叶捆绑而成的银杏树花朵。她的妆容淡雅而不浓重,脸上涂上了脂粉,将平日里晒得有些显黑的肤色遮掩得白皙透亮。通过妆容展现出她立体的五官,更加的美丽动人。

“公主,没想到这丫头片子,打扮起来还挺好看的呢。”小戌这张嘴,真的很讨打。

“不会夸人就不要夸,知道吗?少说多做。”

“知道了,知道了…嘿嘿。”

今日,村长也身着盛装,出席这庄严的祭祀仪式。他的头上戴着由藤蔓编织而成的树枝环,身上穿着宽大的由各色树叶拼制而成的长袍,显得既庄严又神秘。手中握着神杖,脸上涂抹着神秘的彩色妆容,格外有威严。

随着村长大呼一声,“祭祀典礼正式开始”。原本高声谈论交流着的村民们便纷纷分立在神道两旁,每个人手中拿着由银杏树叶粘贴而成的花型灯笼船,灯笼船中点燃着温暖的烛光。村长再次大声喊道:“请神女!”扮演神女的莲儿,便从原本显得幽暗的黑夜中缓缓走出,向着那棵古老的银杏神树走去。她手中拿着的花型灯笼船比所有人的都要大一号,也是由银杏树叶精心拼凑而成。莲儿缓慢而沉稳地走着,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有力,象征着对神树的敬重,同时也代表着对所有人的祝福。

我站在人群中,手中拿着小武递给我的银杏树叶灯笼船,和村民们一起,注视着神女前进的方向,心中默默许下祝福的心愿。这一刻,整个小丘村都被神圣而庄严的气氛所笼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村长继续进行着流程:“点圣火!”莲儿已经走到了银杏树下的祭坛旁边。她用祭坛旁的引火棒,从自己手中的莲花船中点燃了引火棒,再用引火棒点燃了祭坛。虽然这的祭坛没有部落大祭祀时的那么大,但是祭坛点燃的瞬间,依然照亮了银杏树及周围的空间,宛若白昼。大家都专心地注视着祭坛的圣火,气氛十分庄严神圣。

接下来是颂祈祷文的环节。村长说一句,大家跟一句。祷文象征着对神明的尊重和对未来的祝福祈愿。祷文诵唱完毕后,是片刻的祷告时间。所有人都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心愿和祝福。

祷告结束后,村长携手带着莲儿走下神树旁通往小溪的小道。村民们井然有序地跟在村长和神女的身后。到了河边,神女将手中的花型灯笼船轻轻放在溪流中,让它随着水流飘向远方,向神明带去我们虔诚的祈祷。村民们也开始井然有序地在溪流中放下灯笼船,片刻后,整个溪流中便满是金黄色的灯笼船,它们缓缓地流走着,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星星,点缀着湖面的夜空。微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在向人们传递着希望和祝福。

湖边的人们静静地凝望着这些漂流的灯笼船,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期待。他们默默地再次许下心愿,希望这些灯笼能够将自己的祝福带给远方的亲人和朋友,带给需要帮助的人们,以及未来的自己。

灯笼船渐渐漂向远方,消失在夜色中。人们默默地离开溪水边。

不知怎的,在那一刻我被无名的力量束缚住了,呆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沉浸在神明的光辉中,一动不动,但内心却十分平静。此时小武见我没有反应,直接拉起我的手,向着小溪边走去。

“开吧,把你的也放下去,神树会保佑你的。”此刻的小武十分明媚、温暖。

我们俩轻轻将手中的灯笼船放入溪流中,站在河边默默地看着,直至它们消失在远处,再无法看见。

“公主,一起来跳舞啊。”小戌在上面向我们喊道。

此刻,村民们奏起欢悦的音乐,其他人围在祭坛和神树周围跳起祭祀舞蹈。舞蹈动作庄重而优雅,与部落大祭祀不同,舞者们不需要身着华丽的服饰,手中也不需要拿着羽毛、长矛等道具,有的只是愉悦。随着音乐的节奏,村民们尽情舞蹈,展示出对神灵最大虔诚。

在典礼接近尾声之际,小武悄悄离开了舞蹈的队伍。我看着他快速走向远处正在等着他的两个人,片刻交流后,骑上马。又好像忘记了什么,转头看向我,大笑着,用力挥舞着双手,只一会,边消失在黑夜中。

我看了很久,心中百惑丛生,手中握着他离开前塞给我的一块玉佩,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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