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常有着这样一个说法,当养了多年的狗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便会自己悄悄的离开主人家,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独自死去。
李鱼的爷爷在上水城里踽踽独行着,边走边看着这曾经他熟悉的一切,看着这被他一手打造出的繁城,曾经,他是如此无限的风光。
夜深后,他渐渐走到了一家名为“醉仙楼”的气派酒楼外。
“就这儿吧”他想起曾经,这家醉仙楼的琼浆玉液可谓是他的最爱,即使自己早已辟谷多年,仍会不时亲自来尝尝珍馐美宴。爷爷靠在了一旁的角落,坐了下来,抬头看向漫天繁星,听着蝉鸣狗叫的祥和凡音,静静地闭上了双眼,思绪也被他拉入到漫长的回忆中.....
“老夫修道三百余载,巅峰之时与他人共创青罗宗,成为几位始祖之一。当年,为掩人耳目寻太阿秘境那个至宝,我假意以收徒留缘来到此处,把这偏远之地发展成大城居所,并烙留下外墙上的百兽奇甲阵,如今,却也是烟消云散....”
“只是那太阿秘境太过凶险,本想以此为机缘冲击更高修为,但那轮回树印太过霸道,更被奸人所害,一路遁逃到这陈羊国南域,在吾灵气消散殆尽,弥留之际,偶遇路上一即将冻死的流浪汉老人,情急之下,我拼尽最后一丝消散的灵力,施以秘术,才得以将灵魄附于此人身上,却从此成为了一介凡人,也和宗门失去了联系...”
“当年,我曾在这凡人国各大家族留下口谕,每一百年的七月初七,我青罗宗便会有人前来上水城东门施以机缘收徒。我本想以此为机会,赶来此处等待后辈门人的到来救我回宗,但那轮回印的伤害,岂是这具躯体能够承受,以灵魄附体,本就是逆天行事,我能感受到,今夜,我便无法度过了....”
“只是那小家伙,罢了,隐入尘烟还是绝世无双,看他的机缘吧”
渐渐地,李鱼的爷爷浑身血液的流动逐渐放缓,四肢也变得冰冷起来,谁能想到,一代强者,会以如此无人知晓的方式在这个孤寂的夜里独立逝去,但这就是生命,无论是修仙强者,亦或是凡间平民,终归是会尘归于土,归于天地。或许这世间,本就无“无双”。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时,醉仙楼的店小二便已开门了,近日来到上水的外客变多了许多,再加上这醉仙楼的蒸包子可是上水一绝,自然得要早起迎客。
店小二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正欲打个懒腰时,突然瞥见了坐在门口一旁角落的一个人影,他好奇地走了过去。
“喂,醒醒,赶紧到别处睡去,我这要来客人了”小二凑近充满嫌弃地摇了摇这个老叫花子,只见他浑身骨骼松散,赤裸着双脚,衣着简陋,脸上的胡须还残留着肮脏的油渍。
见此人仍无反应,小二失去了耐性,呵斥着用力推搡了此人一把,不料流浪汉竟直倒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时,店小二方觉不对劲,试探着颤颤巍巍地将手指伸过去试了一下这流浪汉的鼻息。
“死....死了?”
陈羊国地界不大,但对于凡人徒步而言,来到这上水城需爬山涉水,道路崎岖难行,连日的奔波劳苦,使得李鱼这一夜睡得很香很沉,直到日照三杆了,李鱼方才被一声粗鲁的呵斥所吵醒。
“小叫花子,滚起来,这里不让睡,所有流浪汉,都滚出主城”为首之人看衣着是上水城守卫的打扮,十分粗鲁地一脚踢在李鱼身上。
李鱼本就身材瘦小,被这习武之人一踢,顿时倒落在一边,只觉身子里七荤八素,马上要散架了一般。
“不是说上水城没有驱赶禁令吗”李鱼嘟嚷着嘴,边揉搓着自己半光着的屁股边解释道。
为首守卫看着这瘦弱的小孩一下子没了耐性,自己也是按照通知办事,随即把刀柄提到胸前,作势发起了威风,“少给我废话,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就这样,李鱼基本上是属于被人半提溜着压着踢出了城。
来到城外,李鱼看见黑压压的城墙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奇兽雕纹,之前入城时自己由于紧张没有仔细观察,如今再次站在这里,才顿觉真是鬼斧神工,这些雕纹各不相同,外貌凶狠奇特,皆不是凡人所见之物。爷爷曾说,这些雕纹曾经可以幻化飞出,抵御外敌,看来真不是假话。
“奇怪,既然本月流浪汉不可留,那理应爷爷也被驱赶出来了才对,上水城里通行的门就这一个,这里也有其他叫花子,但为啥没有见到爷爷的身影呢”李鱼瘦弱的身躯在门外众多被驱赶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寻觅中,倒也显得十分灵活。
“罢了,凭爷爷的本事,自然有他的方法蒙混过关了。”李鱼索性坐在了一旁,望着守备森严的门口守卫,发起了神。
要说李鱼的个性,那可不是老老实实听人劝说之辈,既然官兵们把他赶了出来,那他一定会偷奸耍滑,想个其他的法子,再混进去。但这些守卫彷如石人一般,即使是烈日炎炎下,依然站在门口,坚守岗位,无动于衷,就在李鱼发愣之际,他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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