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章

——金銮殿——

大殿威严,二十八根圆柱共同顶起了这座宫殿,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怒目圆瞪。

金碧辉煌的大殿,左右两侧站满了人,他们恭敬地低垂着头,双手握持芴板下沿,置于胸前。大殿的最上方是一座金色的龙椅,它伫立于宏伟的殿堂之中,象征着无上的权威。

“皇上驾到!”门口传来了太监那尖细地喊话声。

群臣动作整齐划一地跪了下去,额头触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了进来,他缓步走到了龙椅旁,复转过身来,面朝群臣。他扫视了众人一圈,复道:”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群臣这才又站了起来。

站立于皇帝右边的太监总管俯身向前一小步,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皇帝抬手揉了揉额角,道:“退朝吧。”

那太监总管又大声喊了一遍,“退朝————”

群臣复双膝下跪,高喊:“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站了起来,向殿外走去。

群臣恭敬地目送皇帝的身影消失,这才站了起来,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

沈重言站在原地并未离开,只与同僚道:“你们先行,我还有事。”

恰逢此时李总管向他走去,同僚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便先行了。“

“沈大人,请跟咱家这边来。”

沈重钰点了点头,道:“请。”

两人一路走进了乾清宫,这是皇帝召见臣子议事的地方。

李总管领他进去后便俯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沈重言撩起衣袍俯首跪了下去,道:“臣叩见陛下。”

“起。他的事,朕不管,随你吧。”坐于首座的男子淡淡道。

沈重言起身,直视着这位统治着整个盛国的皇帝,看见他鬓发已然全白了,他心中的一腔悲愤攸地全部泄了出去,有气无力道:“你这样对待娇儿唯一的孩子,当真不怕她恨你?”

皇帝表情沉了下来,道:“如果恨我,那就来找我。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一次也不来见我,这算什么?”

“你!你……”沈重言气地用手指着皇帝,冷哼道:“我看你真是疯了!”

“行了,带着那个孩子滚出去吧,别再拿他的事来烦朕,这次看在你是阿娇的父亲,朕不与你计较。没有下次了。“皇帝的眉头不耐烦地蹙起。

沈重言叹息一声,”你迟早会后悔的。“他转身走了出去,背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他的身后传来了皇帝铿锵有力的声音,”朕不会。“

沈重言脚步一顿,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李总管一直侯在外面,见沈重言面色苍白地出来,忙迎了过去,道:”沈大人,陛下交代过咱家了,太子殿下就在祥和殿等您过去呢。快快去吧,太医说殿下的眼睛大约一个月后就会好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唉……“

”小全子,领沈大人去祥和殿!“李总管唤道。

小全子连忙上前,低着头恭敬道:”大人,请随我来。“

沈重言眸中满是愧疚,低声道:”苦了那孩子了。“他随着小全子走了出去。

李总管叹息一声,又站在门边去了,方便皇帝随时传唤。自打皇后娘娘走了后,皇帝便越喜一个人独处了。他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孩子,他是将皇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的。

殿中响起皇帝低低的声音,”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鬓间的白发,自嘲地笑道:”阿娇,我老了,你是不是认不出我了,所以才不来找我……“

殿门外,李总管凄然泪下,陛下啊,他那英明神武的陛下,那看着长大的陛下啊,怎么会这样呢。

李德全满心悲哀地想:我如今四十七岁,鬓发尚且乌黑,陛下才三十六岁,怎么鬓发就全白了呢?情之一字,情之一字,着实害人不浅……

”李德全,拿酒来!“皇帝高声喊道。

李总管忙用袖子擦干了眼中的泪,应道:“嗻!”侍卫给他推开殿门,他接过宫人手中的酒盏拿银针试过毒后快步向内走去。“陛下,酒来了。”

“放那吧,你出去吧。”皇帝淡淡道。

李德全没有动,他面向皇帝伏跪在地上悲怆道:“陛下,还请万事以龙体为重啊!”

“朕知道,你……出去吧。”皇帝摆了摆手道。

李德全叹息一声,起身往外,他在即将关上殿门的时候低低道:“还望陛下,珍重龙体。”

“那孩子被接出去了?”

李德全一顿,道:“沈将军接走了。”

“……出去吧。”

“……”

夜半三更,皇帝醉醺醺地走到了禁宫,后面一群人噤若寒蝉地跟在他的后方守在了禁宫门口。

皇帝熟练地走到一个偏僻的房间,推开藏在画后的暗门,里面有一副冰棺,躺着一个女子,好似睡着了般。

他伸手隔着寒冰摸了摸女子的脸,喃喃道:“阿娇再等等,很快,很快我们就能相见了。”

————与此同时————

沈重言随小全子走到了祥和殿门口。

小全子转身向沈重言行了一礼,低低道:“太子殿下就在里面,那奴才便回去复命了。”

沈重言塞给小全子一袋银子,低声道:“有劳公公了。”

小全子看了看周围,接过银子,笑道:“沈大人言重了,还请将军多多注意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

“誉儿……,外公来迟了,害你受了这么些苦,呜呜……”沈重言看着眼前用黑布条蒙着眼的少年禁不住痛哭了出来。

盛玮誉嘴角扬起一抹的笑,宽慰道:“太医说还会好的,外公,别伤心了。”

“要是让你母亲知道了该多伤心啊……”沈重言又伤心地说道。

盛玮誉嘴角的笑一僵,又缓缓放平。他不由想到:果然,果然不是因为他而伤心的,尚且六岁的他便知道,太子之位是因为皇后娘娘,皇帝的不喜是因为皇后娘娘,那些下人对他好抑或不好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因为他的母亲,那位为了生他而死的母亲。

”誉儿,随我回沈家吧,待你有能力自保再回来,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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