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儿跟在第五言身边已经三年了,可最近这几日,她每天看自家郡主,都感觉有一种全新的好看。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从灵魂深处里浸染出来的惊人的美丽!
哪怕是在哂笑,也是如此动人心魄。
“不用急。”第五言眸色凉薄,慢腾腾地道:“慢一些,他是小辈,且让他等着。”
原主与五王爷订亲三年,还真没少受那瘪犊子的气。
虽然气不是她第五言受的,但从今往后是她用这身体,少不得要跟那位侄孙打交道。
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那就不好了。
她总得让人知道自己是吃肉的,不是么?
不仅仅是对钟离灿,也是杀鸡儆猴,给皇室其他人看的!
棋儿意会过来,笑道:“郡主说得对,等你过门后,五王爷见面还得喊你一声皇太婶呢!”
她也不着急了,把已经簪上去的珠花取下来,“这颜色好像不太搭配,奴婢重新给郡主配过!”
第五言笑了指了指旁边那一套,道:“用这套头面吧,一会儿配一个合适的衣裳。”
这小丫头机灵劲儿,深得她心!
类似于这种事,以前钟离灿没少对原主做。明明是他找原主的,自己却千呼万唤不出来,让原主苦等。
包括、但不限于在寒风中苦等、在烈日当空下枯站、在瓢泼大雨里坚守……
而他在干什么?
坐在内室喝茶、陪第五惜喂鱼、在水榭里睡觉……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第五言瞧着镜中人,眼眸一转,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这狗东西了。
哦不,狗狗这么可爱,骂他是狗,都侮辱了狗!
钟离灿不是个有耐心的,听下人说第五言刚午睡还没起,便叫他们来喊。
以往这样,原主一定会第一时间起来,仓促更衣梳发赶出去见他,生怕怠慢了半分。
可现在——
一盏茶都喝完了,第五言还没个影子!
他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拍:“人死了不成,还没起来!”
一旁的丫头琴儿,是魏氏从将军府拨过来给第五言用的,自然是向着第五言说话:“五王爷您请稍候,郡主重伤未愈,起身梳洗总是要时间的。”
钟离灿可不讲这个理,猛地站起朝内室走:“本王倒要看看,她一个又土又矬的村姑,还要做什么梳洗!以前她怎么不梳洗,现在成残花败柳了,反而在这里装模作样起来了?”
“五王爷!男女有别,您现今已经跟郡主退婚了,不可如此硬闯郡主闺房呀!”
琴儿追过来,却哪里拦得住?
钟离灿一脚踹开内室的门,然而迈步进去的第一瞬,却整个人傻住了。
第五言已经穿戴整齐,身上是朔王府送来的新衣,一身青绿色显得人特别鲜嫩精神,衣料上晕染的水墨,又多了一种别具一格的温柔。
她头上簪着一整套的飘花翡翠头面,绿意盎然、生气勃勃。
身上的玲珑环佩,每一样都符合郡主的规制,绝对对得起这身份。
棋儿在梳妆打扮这方面是相当能干的,短短的时间内给她描了眉毛、上了腮粉、抹了唇脂。
她本来就长得极好,这几日调养得气色不错,淡淡的妆容便能让她有一种由里到外的昳丽,美得发光。
我见青山多妩媚,莫过如此!
刚刚从刺绣屏风后绕出来,一个对视,直接把钟离灿眼睛看直了!
“你……”他瞪大眼睛:“你是第五言?”
上下打量,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又追了一句:“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第五言唇角微微一勾,心说: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她款款迈步,朝胡榻那边走过去,坐下后,才不冷不热地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怎么,五王爷这就不认得了?”
别问她为何不行礼,问就是辈分不同了!
而钟离灿似乎也忘了礼数这回事,朝她走过来,木然坐在炕桌的另一边,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他喃喃地问:“以前你怎么不这么打扮?”
第五言眸光一转,与他对视,冷笑着问:“要不你好好想想,我为何不这般打扮?”
“不对呀!”钟离灿感觉她是怪自己的意思,认真一想,不背这口锅:“给你时间,你以前也灰头土脸的啊!”
“灰头土脸?”第五言冷嗤一声,道:“那么,在五王爷的眼里,什么样才算光彩照人?第五惜那样的么?”
以前的青阳郡主吧,也不是没有打扮。
受封郡主后,她获得了不少赏赐,其中包括贵重的珠宝、时新的衣料、各式各样的华丽摆件。
可原主毕竟是在乡下长大的,连饭都吃不饱、总有干不完的活儿的童养媳,哪里见过这样多好东西、又哪里知道要如何搭配使用?
物欲缺失,内心空洞,多少东西都填不满!
一开始,棋儿尽心尽责给她梳妆打扮,即便是原主性子怯懦,倒也正常能看的。
只不过——
“说你自己的事儿呢,你扯惜惜做什么?”提到第五惜,钟离灿的心思就不在眼前了,哼了一声,道:“就你还想跟惜惜对比,她可是帝京四美之一,你一个土包子,凭什么跟惜惜对比?”
说出土包子后,又感觉有些不妥。
这一看,好像不是土包子了?
第五言挑眉,深深地笑了:“你确定我比不上第五惜?”
钟离灿一愣。
现在看第五言这般模样,倒真不比第五惜差。第五惜是大家闺秀的气质,而眼前这个第五言,她给人一种另类独行的感觉!
美得攻击人,直击灵魂的漂亮!
第五言冷笑。
若非第五惜用各种话pua原主,给原主洗脑,让原主嫌弃棋儿的手艺和眼光,后来又怎么会朝乱搞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譬如,身上穿着春芽绿的春衫,却头顶大红花、浓妆艳抹;譬如,恨不能将整个妆奁内的首饰都簪头上,十根手指至少戴了五个戒指……
想到这些,第五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过好在,现在是她接管了这个人生了!
她没给好脸色,问得很不客气:“所以,只为了来评判我的衣着打扮,你就在门外吠了这么久?我家娇娇都不如你会叫!”
一瞬间,钟离灿感觉一股气猛地燃起,直冲往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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