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眼里,看到了献宝的兴奋感。
第五言单手拿着手炉,另一只手被他温暖的手掌牵住,在这二月天里,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她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来给公主看病的,还是来看他都囤了什么东西的?
钟离羿牵着她进了仪门,道:“王府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看库房。未来的朔王妃,这些即将属于你的东西,你总要掌掌眼吧!”
落后半步的第五言,看着他挺阔的背部和劲瘦的腰:“……”
但她还是要打断他的兴致勃勃:“不急,我们还是先去看常宁公主吧。你库房的东西又不会跑,给公主看病要紧。”
钟离羿一顿,肉眼可见的失望,好像一朵娇花在瞬间失去了水分,蔫蔫儿的。
他薄唇努了努,似乎想要说服她,但最后还是应了:“好吧,听你的。”
又乖又软。
走了两步,又道:“那一会儿你别急着走,一定要跟我去看!”
这小表情,这小眼神。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又妖又萌的!
第五言莫名有种感觉:挺好rua的。
癫,都癫,癫一点好啊!
她笑了笑,答应了:“好。”
钟离羿如果知道她都在心里想一些什么,怕是要吐血。
可他不知道哇,牵着她的手直奔东苑——常宁公主居住的馨香园。
不多时,第五言便见到了朔王的嫡亲姐姐:
常宁公主,钟离笙。
钟离笙比钟离羿要大三岁,他们的生母是太祖皇帝最后封的一个妃子——
佳妃,早些年已经病逝。
所以,第五言过门后,将没有侍奉公婆的烦恼。
不是她希望钟离羿无父无母,但有一说一,没有公婆对她来说是极好的。
她不擅长处理这些人际关系,别说要应付别人的长辈了,连她的亲生父母相处起来都是很吃力的。
她只有一个特长:
气人!
“姐,她便是你弟媳!”
钟离羿拉着第五言进入钟离笙的房里,介绍简单粗暴,保持癫公的一贯风格:“言言,她吧,你跟着我喊姐就行。她脾气好,你不用拘束。”
第五言不想守礼数,不代表她丝毫没有礼数,全看她想不想罢了。
初次见未来大姑姐,也还没结婚呢,她才没顺着他的话乱来,而是端端正正给钟离笙行了个礼:“青阳,见过常宁公主!”
钟离笙坐在胡榻上,目光专注地看着第五言,整个人安安静静的。
姐弟俩长得至少有四分相似。
只不过,这姐姐久卧病榻,气色极为灰败,面色蜡黄、唇色发青,听着呼吸声就知道气短无力。
见到第五言,她眉宇间的欣喜根本盖不住:“不必多礼,快些坐下。”
紧接着又道:“至简终于愿意定下心来成亲了,不容易啊。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了!”
这话,第五言没法接,便沉默了。
只盼癫公的姐姐正常一点!
“你弟是什么人啊,要是不合适的,倒贴来送我都不要!言言嘛,我就很喜欢!”钟离羿在他姐面前,还是跟在别人面前很不一样的。
多了“长姐如母”的孺慕之情,显得要孩子气一些,说话的语调多多少少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第五言:“……”
家人们谁懂啊,瞧他这话说的,她的脸往哪儿搁?
“是是是,你总是说什么都有理!”钟离笙笑了下,看向第五言:“青阳,至简这个人没有其他坏毛病,平时就是闹人了一些,要劳你多担待。”
第五言心说:你这是亲姐滤镜,他根本是闹人了亿些好吗!
也是血脉压制吧,在姐姐面前,钟离羿倒是挺乖顺的。
但她嘴上只是道:“公主言重了,王爷待我很好,我当以赤诚相报的。”
从馨香园庭院里的园林布景,可以看得出来下人非常用心侍弄,而屋里的陈设不是太奢华,以雅致温馨为主,可随手一看的东西,也没有一件是差的。
由此可见,钟离羿对他姐是真的非常好,吃穿用度全都是顶格的。
兴许他那么会照顾人,便是照顾姐姐习惯了。
“哎。”钟离笙显然是挺高兴的,但眉眼中难免有几许落寞:“我这身子骨越发不利索了,希望你们的婚期早点订下。能看到至简大婚,我这一生也没什么遗憾了,可以安心去啦。”
这话说得钟离羿脸色丕变:“姐,不准说这种丧气话!什么叫安心去?难道你就只想看我大婚,不想见我儿女绕膝么?”
第五言:儿女?
这是要她生孩子,并且不止生一个的意思?
也能理解吧,毕竟古人都是多子多福。别说古代,现代也一样,生得起、养得起子孙兴旺的家族,都是比较有本事的。
何况他们出身皇家,怕是生一两个还不够!
但是嘛……
理解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她暂时没这打算。
这年头刚过脑子,钟离羿便回过头来,要求她统一战线:“是吧言言!我们生八个,都让姐给我们教养!”
第五言唇角抽搐,差点绷不住:“……”
八个???
他怎么敢想的!
她因为不够疯癫,与他格格不入!
“瞧你这嘴,乱说什么呢!”钟离笙笑骂了一句,宽慰第五言道:“你别听他瞎扯,夸张得个没边儿!”
倒像是生怕把她给吓跑了似的。
第五言只好浅笑回应:“一切随缘。”
“是呀,这种事哪有说得准的。”钟离笙点点头,转头又去呵斥她弟弟:“你呀你,都要成亲的人了!说话做事,还这么孩子气。”
钟离羿撇嘴:“那不是姐乱说话,我才这么说的么?”
主打一个打死不背锅!
钟离笙无奈苦笑:“学会面对生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
“你不会死!”钟离羿语气很重,将第五言拉了过来:“言言医术很厉害的,她一定能治好你!”
旋即,转头看向第五言,亮晶晶的眸中全都是期待,好像一定要从她这里得到认可似的,道:“对吧言言?”
第五言见过无数病患的亲朋好友,很能明白此时此刻钟离羿的感受,但那不代表,她能跟得上这癫公的脑回路!
她没有贸然应他的话,而是道:“我先给公主诊脉,看看情况再说。”
久病的公主,几乎是每日都要有太医来请脉的,房中连腕枕都是常备。
丫鬟取出腕枕放在炕桌上,钟离笙熟练地把手放了上去:“那就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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