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癫公,你是不是在说谎?

第五言道:“皇家的那些事,我不清楚;你们都有什么仇家、得罪过什么人、会引发何人的妒忌,我也不知晓。我只能,从我擅长的领域分析。”

对此,姐弟俩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钟离羿道:“言言,你说。”

高度配合。

但小动作贼多。

方才攥住她的手后,就不肯松了,在炕桌下一直勾着。

还摊开了她的手掌,垂眸细细数着她掌心的嫩疤。

第五言被他弄得有点痒,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攥得紧紧的。

他还碰到了炕桌,发出了一点响声。

钟离笙投来疑惑的眼神,问:“怎么了?”

第五言瞥了这癫公一眼,选择暂时不跟他犟,说道:“公主所中的毒,我也叫不出名字。但可以看得出来沉疴已久,毒素早就侵入了五脏六腑。”

想了想,她找棋儿招手:“把我的纸笔拿来。”

原主是回到安宁侯府后才开始认字的,那毛笔字也是写得跟狗爬似的,写起字来没有一张纸不晕墨,完全不能看。

而第五言……

咳咳,在现代的时候倒是练过软笔字,可去了末世的十年过的绝地求生的生活,书法早还给老师了!

所以她让棋儿挑选出来比较合用的炭条,套在毛笔的笔管里写字,不太好用,会经常断、也会落灰、不耐保存。

但临时,也只能用这个了,不管写点啥都要棋儿帮自己誊写一遍。

当然,第五言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打算好了:等自己伤好了以后,每天抽半个时辰来练字!

见她书写起来顺畅又干净,还不用等墨迹干透,钟离笙很是诧异:“这样的笔好用么?”

反倒是钟离羿一点儿也不意外,反而扬声朝外面喊:“杨棣!去本王书房,把锁在书橱里的银盒子拿出来!”

第五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去问,自顾自地画了个草图。

然后给他们解释:“这是人体的奇经八脉,我画的是简笔,比较粗糙简略,你们也将就着看。”

“目前,公主这里、这里、这里的毒素沉积比较多。”

“这些毒素都呈特别微弱的线状存在,与公主的经脉长在了一起,仿佛浑然天成,从脉象上轻易辨认不出来病灶所在。”

她捏着笔管在手上,潇洒转了几圈,道:“但是,我相信一定有非常厉害的医道圣手,只是,碍于某些情面,他们不敢说!”

姐弟俩都沉默了。

太医院汇集天下英才、高手如云,所有太医都看不出来常宁公主得了什么病,这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

所以,只有一个结论——

钟离羿脸色越发难看:“有人不想我姐活着,甚至有可能是……我姐没了之后,下一个就该是我了?”

为了不忤逆太祖皇帝的临终遗言,谁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弄死他。

但用这些狠辣的手段,花费上漫长的时光,还是能把他给解决掉的!

然而第五言却有不同看法:“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是跟你有关。”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时候门被敲响,外面传来杨棣的声音:“王爷,东西拿来了。”

家将也是外男,不好进公主的闺房,只能在外面。

钟离羿吩咐:“秋儿,你出去拿进来。”

不多时,秋儿把盒子拿进来,恭敬地放在了炕桌上。

钟离羿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笔,递给第五言。

第五言看着这类似于现代铅笔的东西,瞳孔地震:“这是……铅笔?你做的?”

他真的是穿越的?!!!

钟离羿却是摇头:“我从小觉得毛笔写字要等墨迹干透,很费时间。平日里小记一些东西时,比较费事。后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第五言。

薄唇微张,欲言又止。

最后,他咧唇一笑,说出来的是:“某天我做了个梦,醒来时候犹如醍醐灌顶,便命人找来了铅做出了这些笔,既然你用得着,便都给你了!”

第五言:“……”

感觉他在瞎编,但好像又不是在说谎!

眼前的铅笔并不像现代铅笔那样,而是在孔比较细的竹管里灌装铅条,写到钝了把竹管削掉。

他做了个梦能想做出来这东西,是瞎编的没错吧?

不等她多想,钟离羿又道:“好了,言言你继续说。用排除法,怎么排除?”

第五言不相信他那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不出来,但一抬头,见他巴巴地看着自己,像只等待投喂的大狗狗一样。

家人们谁懂啊,谁能拒绝这么无辜的眼神!

她完全没脾气了。

罢了,她来说就她来说吧!

她将那竹管铅笔捏在手里,习惯性转动,看向钟离笙,问:“公主是十五岁开始得病的,此前可有结过什么仇家?”

钟离笙认真回忆,摇头:“生怕招来祸患,我历来不与人结仇。若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那就不知晓了。”

第五言捏着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1、2、3……

在“1”后面写上:仇。

她嘴上说道:“第一种可能是结仇,但你不知情,我们毫无头绪,那就先略过。”

炭笔在这上面写了个问号,旋即,在“2”的后面写上:利。

她道:“世人逐利,若你阻碍了某些人的利益,别人就会想踢掉你。可是你们姐弟是利益共同体,如果是因为这一点而害你,那绝不仅仅害你一个,王爷必定不能幸免。”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钟离羿,道:“别人筹谋十年之久做这个局,成本实在太高了,公主没有死、王爷也毫发无损,如此得不偿失,违背了逐利的本质。所以,暂时把这第二点排除掉。”

笔尖划掉了第二项,在“3”后面写上:情。

第五言抬头,道:“第三种可能,便是情杀。情杀这个东西简直是毫无道理可言,有些情仇简直是莫名其妙。公主所中是慢性、且难以察觉的毒药,基本可排除对方是一时冲动。”

钟离羿点头,接她的话茬说道:“那么,就是早有蓄谋。并且,对方的目的就是慢慢折磨人,看着姐姐卧病在床无限痛苦,对方从中获得快感!”

第五言握着笔管,在这一项上画了个圈,用力一点,道:“那代表着,这个人一定是公主熟识的人,可以亲眼看着你痛苦难受,才能快活!”

“如此一来,范围就缩小了,我想,公主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一些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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