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侃侃而谈,浑身散发着潇洒自信的气势,叫人不知不觉被她带动了情绪,完全沉浸在她的条分缕析当中。
钟离笙不认识“1、2、3”,也能从她的话语中听懂意思。
她诧异地看向第五言,指了指那数字,问:“青阳,你怎么……会这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第五言一顿。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果不其然,钟离羿脸上没有任何吃惊,看上去好像对阿拉伯数字十分熟悉似的。
她很想直接来一句:宫廷玉液酒。
不然,来一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也行啊!
钟离羿长睫毛眨巴眨巴的,依旧用那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照这么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他对上钟离笙疑惑的双眼,道:“姐,你可还记得,你尚未病倒之前,订了一门亲事?”
钟离笙也想起来了这回事:“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神色有些黯淡,苦笑道:“当初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让世宗皇帝给我指的婚。这些年卧病在床,我无数次思量,倘使我没有病这一场,真成了这个婚,也未必能过得如意吧。”
“呵!”钟离羿冷冷一笑:“也就你瞎了眼,才会看上那个狗东西!当年我都跟你说了,他不是个玩意儿,你却一意孤行!”
他平时总爱带着笑意,很少有这么直接把戾气表现出来,提到此人、此事,却是毫不遮掩恶感。
毫不知情的第五言,一头雾水。
所以,还真是“情杀”?
别人挖野菜好歹只是吃苦,可常宁公主竟拿命去赌爱情?
不过,她没有插嘴去问。
交浅言深是大忌,尤其是在末世那种环境,很容易因为说太多而暴露了自己,遭来灭顶之灾。
很显然,钟离笙不太想谈这件事,她脸色本不好看,此时更难看了,直接转移了话题:“青阳,你既能确定我是中毒,那……我还有得治吗?”
闻言,钟离羿也放下了不愉,捏着她的指节,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言言?”
第五言自然不会揪住疑点不放。
好奇害死猫!
她厌恶别人刺探自己的隐私,同时,也不喜欢刺探他人的秘密。
人生在世,并非所有事都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受害人是常宁公主,人家有选择报仇与宽容的权利,不关她的事她便不需要管。
她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配合治疗,是可以的。不过,在治疗期间,我希望断绝其他所有太医、或者是民医的诊治,以免流派不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钟离笙本已有些油尽灯枯的感觉,主要还是因为她早已经不抱求生希望。
此时听她说可以治,一时间没忍住欣喜,眸中迸发出华彩,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真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钟离羿也看着第五言。
比起姐姐的惊喜,他眸中虽有喜悦,却好像是早就知道她的答案似的。
第五言再次点头,这一次点得十分郑重:“有!”
钟离笙本是安静的性子,此时有些过分兴奋,转头对钟离羿道:“至简,你听到了吗!我这病还能治!能治!”
说着说着,眼角都湿润了。
钟离羿冲她温和浅笑,道:“我就说,有言言在,姐一定能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第五言:“?”
她只是说能治,没说钟离笙一定能全好。
哪个大夫敢保证患者长命百岁啊!
他是哪儿来的、对她的盲目信心?
但是,身为大夫她自然不会去扑灭病人的希望之光,道:“不过,我现在条件有限,需要的药材、医疗器具都没有,并不能今日就开始给公主治疗。”
钟离羿立即接话:“这些年我搜集了不少东西,一会儿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你合用的!”
“好。”第五言以为:他搜集的,理所当然该是古代常见的那些医疗器具。
也好,她目前手里连一把趁手的银针都没有!
“走!”钟离羿说走就要走。
钟离笙大喜过望精神振奋,但多年来,她的身子被那丝丝缕缕的毒慢慢掏空,也的确是精神不济了。
第五言便道:“公主先歇下,针对你这情况我要做一个详细的治疗方案,等确定下来了再开始。一会儿我先开个药,先保守治疗着,把你的元气守住。”
二人出了馨香园的门。
钟离羿复又牵住第五言的手,道:“言言你跟我来,看看我这些年收藏的宝贝!”
岂料,还没走几步,王府管家突然来报:“启禀王爷,饶小公子来了,说是来接郡主的,有急事相告!”
第五言不由愣住。
饶荣景来王府接她,还有急事?
钟离羿下意识紧了紧第五言的手,低声道:“言言,我有好多东西要给你看,先别理他!”
方才干练又严肃的男人顿时不见了,这话说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吵着要糖吃似的,及其符合癫公人设!
第五言被他那小眼神弄得失笑,道:“饶家人不会无端端找到王府这边来,还是先看看有什么事吧,若真有火烧眉毛的事呢?”
“好叭。”钟离羿没办法,只得顺着她。
可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蔫了吧唧的。
二人出了正厅。
饶荣景根本坐不住,哪里有心思喝茶,一直在厅内来回踱步。
第五言迈步进门槛,问:“景弟,发生什么事了么?”
听到动静,饶荣景脚步一顿,赶忙迎上来。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少年脸庞上都是对她的嗔怪。
但他不斥责她,而是转头看向跟在第五言后面伺候的棋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棋儿,言姐随性便随性了。你从小便在我母亲房里听训,难道也不懂规矩么,你就由着她乱来?天黑了,都不知道让主子回府么!”
主打一个双标!
哪怕他言姐做错了,也是身边的人不提醒所致!
“是奴婢的错。”棋儿垂首,心说:别说现在郡主超级强势了,就是以前那样儿,我说的话也没用呀!
“景弟!”见小丫头下巴都要戳进锁骨里去了,第五言往前一站,道:“你说棋儿做甚,难道我要往东,她敢拎着我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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