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外来客

一艘硕大无朋的外星母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东方市的上空,闪烁着或幽蓝或橘黄、摄人心魂的光。

它足足有半个东方市市区那么大,就那么安静地悬停在临港广场外侧海湾的上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着,不慌不忙。细心的人或许会发现,外星母舰下方的港湾,还算平静的海面泛起一大片细密而有规则的波纹。

这艘外星母舰似乎不怕被人发现,或者是故意让人发现,就在目测500米左右的低空呆着,并且一连三天都同一时段、同一空域悬停2个小时左右。然后一扭身,连绵群山般的庞大身躯竟如一只灵巧的黑兔咻然不见,只留下看热闹的东方市市民的一片如潮的惊呼声。

尽管普通民众早已经接受FUO和外星人的存在,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这样的震慑和威压还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外星母舰出现的第一天,3万平米的临港广场上闲逛的人群被惊吓得四散而逃。但感觉外星母舰似乎没有恶意,第二天就有胆大的市民结伴出现在广场看热闹,第三天人群就越聚越多,有的甚至习惯性地举起手中的手机拍照片、录视频,然后发在各自朋友圈和各类社交软件上。

……

这里是东方市,国家名称叫华国,赖以生存的星球叫蓝球,给予光热的恒星叫天阳,和我们的太阳类似。这里或许是地球的平行世界,或许是几十年、一两百年后的地球,谁知道呢?这个世界和地球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又有很多的差异。至于具体差异在什么地方,后面会慢慢分解。

和地球最大的不同,蓝球当下正濒临绝境,末日前夕。不是洪涝就是干旱,不是地震就是火山喷发、海啸发威。野山火一烧就是半年,其中的人类、动物无处可逃,活活烧死。粮食连年大幅度减产,饥饿人群暴增。气温连年升高,南北两极冰川消融,远古病毒肆虐,疫病难治。大国争霸,核弹乱扔……这一切都是末日景象。华国领导层坚强有力,是蓝球治理状态最好的国家了。但共处一个星球,根本无法独善其身。

蓝球的人类虽然能够明显感知到这一点,但也只能麻木地苟且活着,祈求末日能够延迟一点降临。

……

在外星母舰出现的第四天,陈照有才见识到这个最近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天外来客”。

50多岁的陈照有供职东方市唯一的纸质媒体《东方时报》近30年,担任出版部校对组副组长。前几天他请假回300公里外的临海市老家,打理他的“末日洞窟”。那是他为全家人物色的躲避末日来临的避难所,实在躲不过去了,那里也是极好的埋身所在。那儿手机信号微弱到几乎没有,他甚至没有打开手机翻看。直到昨天傍晚驾车回到东方市,各种关于外星母舰的信息才扑面而来。

回到报社公寓小区刚停好车子,就碰到同事兼兄弟、资深摄影记者楼世波,他举着手中的徕卡相机(好吧,蓝球那个世界也有徕卡)招呼陈照有。

“快来看,第一手的外星母舰照片,你是第一读者。”

陈照有惊叹着不停地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里面有海量的外星母舰照片,许多特写清晰逼真,还能够看清舷窗里晃动的外星人的面部轮廓。“好像和我们长得差不多啊!你能够确定他们是外星人?”

“这我哪里晓得啊?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经常研究这些的吗?”

“哈哈,我只是喜欢浏览这方面的资讯,我也没见过他们呀!”

分手时,楼世波和陈照有约定转天一起去看外星母舰。“这个天外来客挺有规律,都是下午1点到,然后悬停2个小时左右,然后消失不见。不过,明天中午我得先去康复医院给儿子送饭,然后直接过去临港广场。”

楼世波的儿子楼福中是个植物人,在康复医院一躺就是13年。楼世波和妻子每周轮流给他送饭,这一送也是13年。

“好,我也很久没有去看福中这孩子了,明天中午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然后各回各家。

陈照有回到报社公寓小区最临街的1幢5楼的家中,儿子陈浩月和女朋友约会还没有回来。妻子徐一敏还没睡觉,她接过陈照有手中的手提包,急不可耐地问她丈夫:

“你听说了外星母舰吗?”

“听说了,刚刚在小区门口碰到楼世波了,他相机里全是外星母舰的照片。”

“我的朋友圈里也都是关于外星母舰的猜测,不知道是福是祸?”

陈照有搂过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嗨,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反正蓝球都没有多长时间了,离毁灭或许不远了,管他是福是祸呢!还能有比这个更糟的结果吗?明天我约了楼世波去见识一下这个UFO。”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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