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欢颜过高估计了姚国林的影响力。
梁祖依旧未出现,这些天他像海平面的泡沫,被风集卷着跑掉了。
于是欢颜来寻我。
她颐气颇使,亦做堪楚可怜状过,均无成效。眼下只好与我平心静气交谈:
“你把梁祖藏哪了?”
她天天前来报道,搅得我不得安生。又给徐主管那老太骂我的机会。
“我怎么知道。”我说,“他自己有脚。我也不是食人族。”
其实我疑惑。梁祖难道是生我气?
中午与小玫共进午餐。她对着张报纸嘿嘿坏笑。
我夺过看,亦乐。
“选择男人,就好比在超市选择物品。总想着挑更好的,谁知道仓库没有备货。”
“也有例外。”我想起李庄雅,她今日回来。
梁祖终于开机。
“陪客户出海手机关了。”他问,声音模糊,有些沙哑,“沫沫,这几天可好?”
“一般。你的嗓子?”
“海上不习惯,有点风寒。没人给我煲汤喝。”他撒娇。
我笑:“晚上李庄雅回来,我炖老鸭汤。”
李庄雅去沈阳一趟越加靓丽。她像钻石,越打磨越光亮。
杨怀安仿佛也年轻不少。
我留他喝汤,杨怀安正要应诺,被李庄雅一声咳嗽惊得缩回去。
他只好讷讷握我手,“谢谢你,沫沫。我还有事。”
回头跟李庄雅道别:“一路风尘,好好休息。”
我责备李庄雅:“你有些过分噢。人家当了一星期护花使者,你竟不让他坐。”
“和他去,已经给尽面子。”李庄雅洗脸,流水哗哗,字都是碎在龙头下的尖锐碎石子,“再留他喝汤,岂不以为一场旅行就可以收买我?”
我笑。这就是李庄雅,永远也没办法让她更心软,懂得少精算。
“我倒有朋友来。”
她欣喜,“男朋友?”
我的老鸭汤够火候,李庄雅和梁祖吃得不亦乐乎。
她时常做漫不经心状观察他,又问:
“记得沫沫说你有朋友?”
梁祖恭谨有加:“一个小女生。不是那样的关系。我在追求沫沫,肯定不会三心二意。”
李庄雅点头,梁祖告辞后她掩门望我,颇为自得:
“他是聪明人。懂得分辨哪一类才是夜明珠。”
有女自然香。母性天职作怪。
我抱李庄雅,她抚摸我头发,“出什么事?”
要不要告诉她我见过那个人?
我还记得有一年,我大概四岁,随李庄雅去见他——未果。
那时他已意气风发。
姚夫人冰冷如石膏,口气十分讥讽:“你和他都分开了,还弄个小野种说什么事?”
我清晰地记着她看我的眼神:十万分不屑,像看一坨垃圾。
那回我高烧不退,吓坏李庄雅。后来还是杨怀安替我们安顿,支付高额住院医疗费。
李庄雅总教我:做人不要和自己过不去。要懂得筛捡记忆,留有分量的。
抱歉。我不能做到。就算我不为自己,当那个女人指住李庄雅骂:“你一个舞女,说得难听就是 BZ有什么资格来找我”时,我心内已种下仇恨二字。
是谁害李庄雅众叛亲离,需要向男人们讨巧生活?是谁把她唯一的希望剥夺走然后又转身装作正义凛然不可一世?
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其实更肮脏。每一分原始积累,都不见得有多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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