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器与用

话说林峰前世常听人言道,这世上人与人的交情有“四大铁”,即:

一起扛过枪;

一起下过乡;

一起同过窗;

一起票过昌。

书中代言:这前三样料想各位看官自能明了,一者为袍泽兄弟,二者为革命同志,三者为同靴之好,自是亲密无间;但唯独这“同窗”二字易惹人误解。这里所谓“同窗”,非指同学少年,两小无猜,而是指铁窗之内,同病相怜;更似林峰与胎里坏这种,非但“同窗”更一同“挨枪”的,休看平日打打闹闹,实则友情坚不可摧。

人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同不同心林峰不好评价,但“闹心”肯定是有的。这不,今天一早,胎里坏这货便又流窜到了“化学武器研发区”。

按说这这制作“化学武器”本该是件非常严谨的工作才对,毕竟各种原材料都有剧毒,操作中稍有不慎,不死也伤。奈何如今起义军营地条件着实有限,防护服啥的也就能在梦里出现一下;就说昨日林峰跟斯巴达克斯软磨硬泡,也才讨要到五十来尺亚麻布,七八张兽皮,就这还搞得黑皮哥艾诺玛依一阵牢骚;毕竟如今营地里不少兄弟还在胯下生风,衣服都做不过来,反倒用珍贵的物资做些怪东西套住嘴巴和手,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却说这胎里坏今天很是兴高采烈,盖因铁匠瓦诺克用大理石给他制作的一双战锤颇合心意,故“神兵”甫一到手,便窜来找林峰显摆。那形象真可谓:

深山老林一飞贼,

单枪匹马挎双锤。

晒了太阳也不黑,

不吃东西还挺肥。

却说这厮到得近前,正见不远处“黑珍珠”妮维雅口罩手套俱全,与一众人等用半干的山毛榉树叶卷着些什么,时而俯身操作,兽皮裙下生命的秘密若隐若现,惹得这货双目迷离,嘴角流涎。

不远处的林峰无奈摇头。话说自从胎里坏这厮发现“化学武器研发组”男女比例为4:18之后,便有事没事前来“串门”,美其名曰帮林峰找找灵感,实则……

唉,且不去想这满身低级趣味的家伙;林峰此时穿戴严整,手中正忙着将一些白色的小花放进陶盆里捣碎。这些小花学名叫“曼特加扎”,草地上十分的常见,犹如一束束的小伞花,洁白又美丽。但千万不要因为觉得有趣而采摘它,任何接触其汁液的人皮肤都会感到剧烈疼痛,如果不慎弄进眼睛里更会造成永久性失明。“这要是拿个水枪滋到罗马大兵脸上……”又一个阴损的念头在林峰脑中闪过。只见他随手抄起石块,在地上画起了前世水上乐园常见的吸喷式水枪图样……

“嘿,书生,挺专注啊。又设计什么好玩意呢?”胎里坏的声音自林峰身旁响起:“毒气弹怎么样了?来俩让哥们儿试试?”

“化尸水。怎么?来点儿?”林峰没好气道。

“别别,您自己留着喝吧。”胎里坏忙摆手道:“老大想找你开会,但又怕打扰您大法师施法,这不,让我过来看看。”

“行吧。等我几分钟。”林峰说罢,叫过不远处的妮维雅叮嘱了几句,随手抄起一个树叶包裹成的“毒气弹”别在腰间,就与胎里坏一同去了。

------------------------------------------我是逃亡的分割线你追不上!

公元前73年三月末,莫里塞山区

金发防战很恼火,谁能想到第七军团的骑兵竟像发了疯一样对他们紧追不舍?

为了误导格雷博的视线,在突袭卡普亚之后,他们一行根本没有返回东南方维苏威营地的想法,而是往东北方向的莫里塞山区一头扎了进去。本以为已经跨越了行省,该能甩开追兵才是,谁料竟是如今这种局面。金发防战看着队伍中一脸疲惫的少女,无奈叹气:“真不该把这丫头卷进来,当初救下她就该直接打发回家。”旋即又一阵懊悔:“要是前天晚上在卡普亚的那一剑能再低半寸,直接干掉格雷博,局面怕会好一些吧……”

“甘尼克斯!罗马人接近了,大概只有3里。”外出哨探的娃娃脸战士纵马赶了回来:“我们必须立刻转移,最多一刻钟,300个骑兵就会出现在这里。”

金发防战挠了挠头。这三天两夜大家几乎连坐下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罗马人追的紧,队伍里还带着个无辜的女孩,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

他沉吟片刻道:“区斯克斯,带上那女孩,从林地南侧绕路,走西南方向回营地,我们剩下的人拖延一下时间。”

“可是甘尼克斯,你们要如何脱身?”娃娃脸战士愁道。

“我们应该没问题,毕竟每人都有两匹马,伏击罗马人一下之后,我们会留下一些马匹做诱饵,假装逃到山上,然后从森林北部绕到追兵的身后。我想就连赫尔墨斯恐怕也想不到,我甘尼克斯会又杀回卡普亚。”金发防战一脸自信道。

“可……”娃娃脸战士一脸不安。

“没什么可是!你回去之后转告斯巴达克斯,我们能干扰格雷博的视线,但不会太久。营地需要转移,我们更需要根据地。希望在我与大部队汇合的时候,那边的情况会和现在不一样。”金发防战坚定道:“照顾好那女孩,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回到营地安顿下来后,找机会送她回家。毕竟,战争这东西,还是让女人和孩子躲远点才对。”

金发防战叮嘱完毕,转身招呼众人:“兄弟们,两分钟的吃饭时间!提斯托,你小子不是总说自己是个能干掉野猪的老猎手吗?饭后把你那些陷阱搞起来!这片空地上再留下几个水袋和面包,我要请陪了咱们三天的罗马兄弟吃个大餐……”

----------------------------------------我是战争的分割线为了自由!

斯巴达克斯今天难得的心情不错。

艾诺玛依他们在哨探时抓住了两个罗马斥候,审问得知,就在上午,这些人接到了撤回卡普亚的命令。

“看来甘尼克斯那边得手了。”斯巴达克斯长出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压力太大了,营地这500多号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老大,我们来了。”胎里坏拽着李峰走进大帐,嬉皮笑脸道:“麦迪文的魔法武器有了不错的进展,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麦迪文兄弟,辛苦了。”斯巴达克斯闻言赶忙起身,双手用力拍打着林峰的双肩:“是什么样的武器?把敌人变成绵羊?”

“是把敌人变成尸体。”林峰纠正道:“尊敬的斯巴达克斯,我还需要你提供一些帮助。”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说话间,黑皮哥艾诺玛依走进帐中,摆手道:“尊敬的麦迪文,就请你放过那些可怜的亚麻布吧……”

“什么亚麻布?”林峰疑惑道:“我就是想试验一下武器的效果,营地里还有没有活的猎物或家畜什么的?”

“用俘虏怎么样?”斯巴达克斯问道。

“更好。”林峰撇撇嘴暗忖:果然还是古代对科研管理的比较宽松,这要是在现代想弄个人体实验……

起义军营地外空地

一个满身伤痕的罗马斥候被绑在树下,满脸惊悚的望着面前这个正笑嘻嘻的,拿着个一扎来长柱状物左右摆弄的光头壮汉,脑中猜测着那厮要用手里的东西捅自己什么部位......

没错,胎里坏那厮自告奋勇担当起了武器试验的执行人。只见这货用块染红了的亚麻布沾湿包住口鼻,左手毒气弹右手火把,腰间两个硕大石锤左右乱晃,看得林峰一阵无语。

就见胎里坏点燃毒气弹,奋力向前只一掷,那物便画出个弧线,正落在被绑的罗马斥候左近。须臾间一阵黄烟冒起,那斥候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待黄烟散尽,斯巴达克斯等人上前查看,但见那斥候早气绝多时,脸上,手臂等裸露在外之处都有明显的灼伤。

震惊!唯有震惊!在斯巴达克斯过往的概念里,战争就是一群男人用各种方式拿着武器相互拼杀,从没设想过还有这种能不声不响致人死命的东西。“如果这东西流传开,一个小孩子拿着它朝我扔过来……”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旋即却又想到:“如果趁敌人不备,让营地里的老幼妇孺往罗马人军阵中扔些这玩意儿……”

画面太美,不太敢想。

与胎里坏不同,林峰对战争和厮杀根本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

看着不远处兴高采烈的斯巴达克斯等人,林峰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要知道,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比拼的是“人”的勇武,火器时代的战争比拼的是“人”的狡诈,而“核化生”这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战争,比拼的却是人性的卑劣了。

正忖思间,斯巴达克斯快步上前,一把揽过林峰:“伟大的麦迪文。你的武器让我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林峰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尊敬的斯巴达克斯,要知道,决定胜负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使用武器的人……”

-------------------------------------我是黑夜的分割线再来一杯?

公元前73年三月末,维苏威山区西南部,起义军营地;

林峰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因为这古罗马的啤酒实在难以下咽,一怒之下耍了个“硝石制冰”的穿越者必备戏码,嘴巴是舒服了些,但随即耳朵和四肢却遭了殃。只见不但斯巴达克斯和黑皮哥一脸惊诧,四周莺莺燕燕的大洋马也纷纷围了过来,在尝过沁凉的冰块后纷纷盯着他眼冒桃心,动手动脚。

林峰有心找胎里坏求援,谁料这货早钻了帐子探讨人生的真谛去了,只留下小姑娘忒提娅拼命挤进一从大长腿中,母鸡护雏一般把他向人群外拉。

“嘿,麦迪文,你们大法师都是这么无趣吗?”黑皮哥摇摇晃晃的拍着林峰的肩膀,看状态明显是喝了不少:“有时候你该学会放松一下,就像瓦里安兄弟……唉?瓦里安人呢?……”

“艾诺玛依,我还有事情要做。”牵起忒提娅的小手,林峰转身对黑皮哥道:“我正在研究一种魔法药水,只要喷到敌人脸上,就能让他们立刻失明。我需要时间。”

黑皮哥闻言,似猛然清醒了不少,回应道:“没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武器,但我觉得更需要根据地。”

环顾着营地内衣不遮体的众人,黑皮哥叹息道:“最起码先让他们都穿上衣服……”

“所以,你有什么计划?”林峰问道。

“奴切利亚。”黑皮哥的嘴边蹦出了一个单词。

话说日月逾迈,一晃又两日过去。自铁匠瓦诺克带着五支木质“滋水枪”交到林峰手中,又一轮“人体试验”下来,却再次刷新了斯巴达克斯对“魔法”的认知。但见那手持长矛的罗马斥候正欲近前,迎面便被一股“魔水”喷瞎了眼睛,当即滚地连声惨嚎,那动静足以跟宰杀野猪相比了。

又是个大杀器!斯巴达克斯与黑皮哥面面相觑,随即大手一挥,限铁匠两日之内打造水枪20把,更嘱林峰加紧炮制“魔水”,以备来日大战。

抛却林峰加班赶工不提,只说这胎里坏却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莫说前世拼命“翻圈子”,只现如今也正在为这辈子的“幸福生活”而努力着。就见这厮正如狂蜂浪蝶般围着“黑珍珠”妮维雅各种“套词”,浑不顾那姑娘满脸尴尬无奈的表情,无耻之态惹得一旁的小姑娘忒提娅举着新得的木质水枪对其一顿狂喷。

不远处的林峰见此无奈摇头,一边随口叫回忒提娅,在地上划拉出几道应用题用来打发小姑娘无聊的时间,一边暗忖:果真是不作不死;便是自己这情商迟钝的都发觉妮维雅跟平头哥克雷斯关系不一般,胎里坏那厮竟还敢纠缠?难道真是“朋友妻,不客气”?

只说这胎里坏求爱端的是锲而不舍,这边厢正纠缠着妮维雅直至营地门口,忽的不远处一条大汉疾奔而来,蒲扇大的巴掌须臾间掴将过去,光头上早着,只觉一阵晕眩;定睛看时,却见平头哥额角青筋暴露,对其怒目而视。

一阵嘈杂。林峰放眼望去,但见这一行人怕有六七十号,后面还跟着两辆板车,物资堆得如小山一般,端的是满载而归;又见队伍前头两条大汉叫嚷成一团,相互推搡挑衅。话说这两个都生的熊虎般规模,周遭伴当如何拉扯得住?只好先遣人一溜烟飞奔去寻那斯巴达克斯解劝。

林峰恐胎里坏有失,忍不住到得近前,未成想正听得这厮大放厥词道:“女朋友怎么了?啊?这不还没结婚呢吗?怎么着?不许哥们儿公平竞争?……”

林峰闻言顿时无语:能把撬墙角描述得如此理直气壮,也真活该被人家狠狠修理。

书中代言:这克雷斯和妮维雅同在卡普亚为奴时便两情相悦;后横生波折,克雷斯百里救美,这对苦命鸳鸯早有夫妻之实。如今被这胎里坏横插一杠,便是平头哥之前对那厮还存些欣赏之意,又如何压得住这三丈无名火起?

就见平头哥一声暴喝驱散人群,形成片空场,猛地拽过胎里坏,怒道:“你在挑衅我的底线!瓦里安!我要跟你角斗!如果你还长着那玩意儿,就来堂堂正正击败我!”言罢回身擎起柄丈二战斧,便要上来放对。

那胎里坏见此却也不弱于人,径自腰间解下那两个120磅石锤掷于地上,左臂前伸勾手道:“你过来呀!……”

平头哥闻言怒极,一声虎吼,身形一矮,双脚猛一蹬地凭空蹿出丈余,须臾到得胎里坏左近,手中战斧使个举火烧天,一片精光夹着音爆,直奔那颗光头而去。

却说这胎里坏也是艺高人胆大,但见精光起处,不退反进。但见这厮瞬息间一个上步,身形向左一侧,堪堪闪过战斧锋刃,右手抄起地上石锤便向平头哥抡去。那平头哥一斧挥空,正惊异间,就听得耳边恶风不善,转头便见个斗大的家什扑面而至,正欲横斧格挡,谁料正瞟见那厮竟如陀螺般原地转身三百六,左手亦自抄锤使了个“流星赶月”,当下不敢硬接,身子向前一匍,用个滚地法,身形夹着斧影,只奔胎里坏跟腱削来。

话说胎里坏这一世的皮囊端的了得,非但神力惊人,反应兀自迅捷。只见那厮深吸一口混元气,拧腰提身一纵而起,专待平头哥战斧走空,当头劈落一脚,却似铁棍般直直打将过去。平头哥也自处变不惊,瞬息间轻抬斧柄相格。这一回合间几番生死,两人额头上都细细泛起一层冷汗。

平头哥旋即起身,满腔怒气倒散了大半,暗忖:早知这厮身手不凡,未成想这般了得,看来此番需用些看家的本事。

话说这平头哥克雷斯纵横竞技场多年,手下端的有的是真才实学,更兼实战经验丰富,本非胎里坏可比,只因前番含怒出手,未免失了灵动。这回翻身再战,一身艺业使得发了,手中战斧“劈、削、挑、抹”一顿操作,着实令人眼花缭乱。这胎里坏上一个回合占了些便宜,心下正自轻敌,忽见平头哥招数大变,身如鬼魅斧似疾风,内里大骇,忙依仗蛮力,将两个石锤舞个密不透风,也尽得“崩、砸、贯、挂”之精妙。但见这空场上一时人影翻飞,罡风阵阵,不时还有金石交鸣之声响起,周遭围观的众人也自退了再退,生怕突然飞出个什么物件伤了自家性命。林峰与妮维雅两个欲上前解劝,更遭大伙儿死死拦住。且看正有首《破阵子》,道的便是这一番好斗。正是:

斧如狂风带雨,

锤似叶底穿花。

这边厢劈削挑抹,

那下里崩砸贯挂。

罡风刺面颊。

暴喝声作霹雳,

金石触响山塌。

蛟龙腾云猛虎啸,

两般争竞天地斜。

雌雄落谁家?

却不说平头哥和胎里坏为情所困一番狠斗,只说这斯巴达克斯原本正自与黑皮哥探讨进军奴切利亚的方案,忽闻来报,大惊失色。自古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今正待与那格雷博开兵见仗,若是伤得两员虎将,这可如何是好?遂急匆匆与众人往营门口奔来。

却说这斯巴达克斯不愧是艺高人胆大,到得近前,窥那两个斗到分即,随手擎张渔网铺天盖地只一罩,却似一网打得两只肥泥鳅,再看方才还在恶斗的两个家伙,此时早兵刃脱手滚做一团,跌了个鼻青脸肿,难分彼此。

斯巴达克斯怒极,飞奔上前,抓起胎里坏那颗光头,正反先抽了十个大嘴巴子,口中喝道:“是谁救了你?是谁让你得到自由?是克雷斯!你怎么能对自己兄弟下这样的狠手?!!!”旋即翻过头来对平头哥更是如法炮制:“你是喝啤酒喝傻吗?瓦里安是我们兄弟!对兄弟下死手?你也配是卡普亚的冠军?!!!”

胎里坏与平头哥面面相觑,此刻二人方冷静下来,回想起刚才那番恶斗,各自不觉胆寒。林峰见此,快步上前大声道明原委。斯巴达克斯并围观众人闻此趣事,皆面带戏谑,大笑不止。

胎里坏羞得面色通红,转头低声对平台哥道:“老兄,哥们儿错了,对不住你。但你放心,哥们儿真的没干啥哈,就是欣赏,连嘴都没……”

一旁林峰闻言顿时无语扶额,眼见得平头哥脸上怒意又起,急忙一手捂住胎里坏那张臭嘴,一手在那厮光头上狠敲几下,插话道:“克雷斯,真的,这家伙不知道你和妮维雅的关系。大家都是兄弟,再给他个机会。”

克雷斯闻言冷哼一声,扭头却正见妮维雅面带浅笑走将过来,面上不禁赧然。林峰旋即又指着胎里坏道:“克雷斯,请你放心,回去后我会再教训这家伙一顿。如果这货再敢骚扰妮维雅,我就把它变成绵羊,然后让尤西斯狠狠捅他的屁股。”

不远处一个卷发斥候闻言不由得心底一阵恶寒……

--------------------------------------------我是战术的分割线兵不厌诈。

一番闹剧过后,干戈玉帛,众兄弟言归于好,口中皆称“误会”。

却说斯巴达克斯见平头哥凯旋而归所获颇丰,心下也自欢喜,当即于帐中设宴;一为接风洗尘,二为两厢撮合。

这平头哥本也是臂上跑马的爽利汉子,误会既解,更喜胎里坏勇武,便于席间劝起酒来。三杯两盏下肚,但见这两位勾肩搭背热络得不行,口中犹自唱着不知名的腔调,外人如不知,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不觉酒过三巡,斯巴达克斯遣散旁人,单留下黑皮哥、平头哥、林峰与胎里坏,待这四个团团坐定,便开腔道:“刚才我和艾诺玛依谈论了很久。我们确实需要根据地,但具体选择在哪儿,还存在分歧。”。斯巴达克斯招招手,黑皮哥随即起身,摊开一张画在不明皮革上的地图指点起来。

“我的意见是攻占奴切利亚,以此为据点,解放周边庄园的奴隶,训练成军队,趁机反攻卡普亚,然后兵锋直指罗马。”斯巴达克斯恨恨的说道。

“这是最简单易行的方案。”平头哥端着酒杯附和道:“只要能有足够的粮食和武器,我们就能武装出更多战士。周边的奴隶都是我们的兵员。不出一年,我们就能摘下格雷博的人头。”

“到时候别忘了拿给哥们儿当球踢……”胎里坏刚想架个秧子,就见旁边的林峰狠狠剜了他一眼,当即便坐回原地开始老僧入定。

“我觉得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案。”黑皮哥插话道:“奴切利亚距离格雷博的第七军团太过接近,我认为他不会给我们发展的时间。”

“那就连附近的诺拉市也攻下来,形成掎角之势。”斯巴达克斯打断了黑皮哥的话语,大声道:“我认为必须打出声势,始终保持对格雷博的压力,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来唤醒那些还在庄园中当牛做马的奴隶,让他们追随我们一起战斗!要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逃犯!我们是向往自由的战士……”

看着面前激烈争论的众人,林峰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猛然起身道:“斯巴达克斯,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有没有想过在打败格雷博之后自己要做什么?推翻罗马?建立自己的国家?还是说带领这些已经解放的奴隶去寻求属于自己的乐土?”

“这……”斯巴达克斯沉吟半晌:“抱歉,尊敬的麦迪文。我并未想过这些。我们最初发动起义只是为了活下去,获得自由,并向罗马复仇。至于未来,我不敢想。或许明天我就会战死。”他直立起身形,环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但我希望哪怕是在自己牺牲之后,克雷斯、甘尼克斯、艾诺玛依、还有你,你们这些能活下来的人可以继续反抗罗马!这并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自由!我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哪里有奴役,哪里就有斯巴达克斯!”

“所以,你想成为一个象征?”林峰沉吟着:“如果是这样,我们最好能一举攻下罗马城!对,只有这样,才能让斯巴达克斯的名字响彻共和国,让所有奴隶都铭记于心。”

“麦迪文你疯了?”黑皮哥惊诧道:“就算有你制造的魔法武器,但你要知道,罗马城附近50里内驻扎了两个主战军团,上万精锐,就凭我们这几百号人?”

“别心急,艾诺玛依。”林峰对黑皮哥说道:“我们需要物资、兵员和根据地。我的意见是,先拿下奴切利亚和诺拉两座城市,获得补给,然后挥兵东进,占领港口城市图里伊或梅塔庞托。在这里,我们可以一边依靠与北非及安息人的海上贸易积攒实力,一边解放奴隶训练军队,甚至可以洗劫过往的运奴船补充兵员。”

林峰围着众人踱步一周,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指着地图说道:“当我们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就可以分出大部主力佯装西进,同时,由斯巴达克斯率领精锐部队,伪装成商船航行至罗马附近的奇维塔韦基亚港,那里距罗马只有不到70里路程,当元老院把主战军团都派来围剿佯攻部队的时候,他们自身也就成了被剥光的美女。哼哼。”

黑皮哥紧盯着李峰,满脸惊诧,这位大法师的战略谋划竟很大程度上与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

斯巴达克斯闻言激动的端起酒杯:“感谢你,麦迪文。你为我们指明了未来的道路。我们将一起奋战到底,直至死亡!干杯!”

在场众人闻言,豪气顿生,遂又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忒提娅史诗》第一章第三节:

赞颂伟大的麦迪文,

他用如海般的智慧指引了前路。

英雄王斯巴达克斯将战无不胜,

奴隶必重获自由。)

杯碟交错间,黑皮哥走近林峰,低声询问道:“对于攻克奴切利亚你有什么设想?夜袭?还是用魔法武器投掷进去?”

林峰此时已经微醺,就见他拍拍黑皮哥的肩膀道:“都不需要,黄昏时动手就可以。只是,我想稍微委屈一下克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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