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他的脖子我一路杀到了国师府,这次终于不用蹲点了。走到大门口,我让他拿出那条红绳,等管家出来验证过之后我们终于顺利地进了国师府。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无双公子迎客,反倒是管家的脸色由阴转晴。
他一路领着我们往里面走,一边说话:“褚语公子,可算是等到您来了。情况您也有所了解,可有想出应对之策?”
褚语这个憨憨直接懵了:“什么什么情况?”
管家面露讶色:“您没收到信?”褚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管家只好接着说:“是这样,国师大人他近些年来一直有梦魇的症状,也有找过解梦师来解梦,但是用不了多久这种情况就会再现。连李大人,就是朝中最厉害的解梦师,也没了办法。为了弄清楚国师大人的心事所在,我这才去信请您和芙蓉坊的姑娘们前来帮忙,毕竟国师大人之前的事,也只有你们这些旧友才知道了。我还以为您是收到了信才来的,不过信前两日才送出,也应该是没到的,瞧我这脑子,给忙糊涂了。”
褚语瞬间着了急,忙催着管家带他去见他师父。我虽不清楚他和他师父的往事,但也还是跟了上去,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毕竟,那可是国师大大的人情啊,不要白不要不是?
推开房门,只见国师安然地躺在床上。面色平静,看不出来有何不妥,仿佛只是单纯地睡着了罢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人长的还是很不错的,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剑眉微挑,睫毛浓密,妥妥的一枚美男子啊。
“安安姐,你多少也是个解梦师,可有看出什么?”褚语凑着一个狗头就向着我来,我极力克制住自己撇开他头的想法,说道:“面色无异,想来是有人来过了?”话是说给褚语的,问的却是管家。
不待管家回答,门再一次被推开,入眼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拱手道:“姑娘可是同行?在下李子园,也是一名解梦师,与褚兄乃是至交好友。”
我不解地看向褚语,这是?
他在我耳边轻语:“我是师父赐的姓,我师父叫褚苼墨。”我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是,褚语这德行,哪有如此文绉绉、高大上的好朋友,就是这个名字吧……让人觉得怪口渴的。
“李大人,久仰。民女只是略懂一点,一般来讲,陷入梦魇之人大多痛苦,表情自然扭曲。褚大人却平静无奇,想来只有刚有人解过梦这一种可能了。”这实在是算不上多大的事,我并不打算多说,但还是得先问问情况,“不知李大人可否将您解梦的前后过程叙述一番,褚大人的徒弟也在此,我们二人希望能替您和褚大人分忧。”
李子园看了看我,又望了望褚语,思索下还是决定将事情说出来:“实不相瞒,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五年前了。当时我与褚兄初识,有一日我碰巧来国师府寻他,就看见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神色痛苦。身为解梦师的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赶紧用噬魇杖吸走了他身上的魇灵。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但是对梦中之事闭口不谈,只嘱托我不可将此事透露给他人。当时他刚成为国师,是许多朝臣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自是了解其中利害关系,应了下来。但是不成想,他的梦魇居然再三发作。”
他的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这大概就是关键所在了。
他接着说:“每次我吸走魇灵将其放在镜湖池内净化都没有用,一开始我没注意,但后来我守着看整个净化过程,发现只要一开始净化,魇灵就会挣脱池水的束缚回到褚兄身上。这就导致了褚兄的梦魇时间越来越久,直到这次,再吸走魇灵也不会醒过来了。我担心长此以往褚兄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这才让陈管家寻找旧人,希望了解具体事情之后能有解决之法。”
我心中讶然,用噬魇杖来进行解梦是最基础的解梦之法,按理来说这位李大人面对如此情景肯定是要入梦寻求突破口的,这是怎么回事?也难怪刚才进门的时候陈管家说不知道褚语师父的梦魇具体是什么了。
我试探着问:“不知李大人可有想过用其他方法进行解梦?”
他轻轻皱眉,语气困惑:“姑娘还有其他解梦之法?这自古以来我们都是用噬魇杖吞噬魇灵,再放入镜湖池对魇灵进行净化。不曾听过有别的办法。”
我一凛,啊这这这?我不会露馅儿吧?赶紧打着哈哈:“哪有哪有,我一直是个野生解梦师嘛,没有参加过你们这种团体组织,所以还以为你们在朝为官会有我不知道的秘笈呢,是我误解了。”
“原来如此,姑娘不必紧张。”他摆手以示不在意,接着说,“其实解梦师的差距就在噬魇杖和自己使用熟练度上,别的倒也没什么了。”
我才不敢认为自己糊弄过去了,身为朝廷命官,察言观色本就一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这蹩脚的演技?现在被他看着,我就觉得如芒在背,脑阔大耶!
“目前我也没什么头绪,褚语是褚大人的亲传弟子,我们俩出去商量商量,看看能否从褚大人的命格入手。”我随便扯了一个谎,连忙拉着褚语出了房间。
刚走到池塘边,褚语就扯开了被我抓着的衣袖,问我:“安安姐,你有办法的,对吗?”
我就站在那看着他看着我,目光如炬,避无可避。
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烦死了!”
不等我说下去,他就接着说:“其实刚才你们俩谈话的时候,我算了一卦,可解。既然名声在外的李大人都没了主意,那这破局点极大可能就在你身上了。刚才你问李大人有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那是试探,你有秘密在身,不方便透露?”
在我的几番思想斗争之下,还是选择了缴械投降。但是我是为了国师的人情,才不是为面前这小子的美色所诱:“是,我有办法,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内容。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尽力一试。”
褚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心起来:“行,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要一个人,我自己的人。解梦的时候她要在一旁协助我,你们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哎,得叫上阿兰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把我当怪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褚语听完我的要求沉默了,估计他开始以为我要什么金银财宝呢。我也知道仅凭徒弟的身份,他很难直接应下这个要求,也不为难他:“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和他们商量,行我就帮忙,不行就恕我无能为力。”
“好,我知道了。但是我得在旁边,毕竟你刚才给他们说了,要借助我算命的能力。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是他们肯定放心不下你们二人单独和师父在一起,与其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我,好歹我还欠着你五个铜板呢。”
我长叹一口气,傻孩子,你欠我钱我难道不是更不应该不相信你吗?万一你不想还钱把我杀之而后快……抛却这个不谈,我跟他刚认识不过一天,让我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产生什么莫须有的信任,是不可能的事。结合李子园的话,若是让他们发现我的能力,安有命在?
褚语看着我的面色,还是不死心道:“真的不行吗?我保证,绝不会说出去。”我摇了摇头:“没有商量的余地,做我的病人就得遵守我的规矩,除非你另谋高就。”沉默半晌,他还是妥协了:“行,我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看着他离开,却是想道哪来的尽可能,是做不到就算了,找我治病哪有我迁就他们的说法?
不觉间已经入了夜,褚语让管家给我安排了房间休息。我本来就困倦不堪,受褚语打扰更是浪费了一堆休息时间,现下是真的撑不住了。也不管他们现在是怎样挑灯苦谈的,蒙上被子就是呼呼大睡。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我伸了伸懒腰,刚好褚语来敲门。我打开房门,看着这个从昨天忙到现在的男孩子,在他开口之前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安安姐,他们同意了。”
果不其然,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
“成,待我收拾一番,吃个早饭,就去找我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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