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岛是个令人神往的地方。上海市里的人们,对崇明岛可是情有独钟。 他们到崇明岛已经不单单是旅游,有些人好像是为了住上几天,呼吸这里清新的空气,享受田园生活的乐趣。因为,每逢节假日,市区通往崇明岛的长江大桥和隧道,假日初进崇明岛的方向,肯定堵车,而假期结束时,出崇明岛的方向则必定堵车。
住到崇明岛农村快三年了,合不合格不好说,自认自己已经和这里的所有乡民一样,成了乡下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的农活已应对自如。最重要的是自己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活得很潇洒,也很惬意。 刚退休的时候,自己曾咬牙切齿的说,上了一辈子的班,这回一定好好歇歇,谁想过了古稀之年,又当了农民,开始这新的生活。 在中国,有一个称呼叫知青,自己就是知青中的一员。也就是说, 在那荒唐的年代,自己是上过山下过乡的。有意思的是,怎么也想不到,过了古稀之年,自己又来了个第二次上山下乡。肯定地说,自己的这个第二次上山下乡,决不是响应谁的号召,也决没有什么使命感之类,没有的。 怎么会来个第二次上山下乡吗?是纯属机缘巧合吗?仔细想来,应该不是。因为,这其中有个重要的因素,是在上海,关于房子的情结。
关于怎么个房子的情结,这还得从头说起。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儿子大学快毕业时,我去北京出差,去看望一位德高望重的亲戚。 他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毕业于清华大学,当时的中国,大学生可谓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是清华大学!但是,他的人生却没有因此而风生水起,反而多灾多难。和他同时代的很多人一样,正当他豪情满怀的在单位大展拳脚时,竟因为说了几句真话而被打成右派。而后被下放到塞外的一个偏僻的农场去劳动改造。 他的最令人钦佩之处是做事百折不挠,在那种逆境之中,他却通过自己的努力力,先是把自己和全家人都安置到了哈尔滨。按说,在那个年代,一家人能离开不毛之地,进入到被誉为东方小巴黎的冰城生活和工作,应该满足了吧!但是,没有,后来又经过多年不解的努力,他又带领全家人,回到了北京。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安置得很好。当然,前提是,他的几个孩子都很优秀。当然也有大环境,就是那时的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成功总是令人钦佩和羡慕的,这使得他在亲属群中,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我这次去北京见到他时,他已经退休,只是还那么健谈,那么关心时事,也还是那么好客。他携全家在一个大酒店为我接风,席间,我说起自己的儿子快大学毕业了,对于儿子毕业后的去向,我想听听他的意见,这其实也是我见他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个时候,大学毕业国家统一分配,已经成为历史了。 只见他没假思索,也没问我儿子的情况,甚至没问我儿子学什么专业,很干脆的说,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最重要的是选个好地方。用他那北京人的土话说——“是找个好地儿!” 我大受启发,点点头说我知道怎么作了。是的,关键的关键是先落到个好地方,一个能提供更大发展空间的地方。
放眼全国,我选中了三个地方,即深圳、北京、上海。 干了大半辈子的领导干部,人脉和资源还是有一些的。于是,我开始挖门子找关系。 如果是那时候的后来和现在,这有什么难的,想上哪儿,自己去就时了。可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人的思想和观念还不没那么开放。比如那个时候的我,认为,不管去哪里,首先得把户口落下。 那时候我还没住在上海,而是住在河南商丘,儿子是在郑州读得大学。 到这三个地方落户,谈何容易呀!经过一番千辛万苦的努力,深圳和北京都没有取得进展,最后在上海取得了突破。那个时候,外地生源落户到上海,是有指标的,要办理审批手续。这当然同样很难,幸好我所托付的朋友能量大,又肯出死力。
拿到外地大学毕业生落户上海的审批手续后,我兴冲冲第一时间赶到郑州,是想尽快交给儿子,到学校开具派遣证。没想到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前面说了,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大学毕业生还是稀缺资源。河南省为使毕业生尽可能的留在本省工作,搞了个规定,大学毕业生出省工作要一次性缴纳五千元的出省费。
那个时候,虽然每个月几十元这个数目钱的工资已成为了历史,但我们这样的人,每个月工资也不过是几百元,五千元对一个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 得知这个规定后,儿子和那些想到省外工作的同学都很愤怒,都不想花这个冤枉钱。他们仔细研究了这个文件,找到了可钻的空子。因为文件考虑到了各种情况,里边有一条,如果在一个时间点之前,毕业生在本省找不到工作,到省外找工作,可以免缴出省费。儿子对我说,只要拖到那个时间,就可以不用缴出省费了。我想了一下,觉得进上海的批件既然没限定时限,这样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就同意了儿子的做法。
当天,我便乘火车从郑州返回商丘。那时候,还没有动车和高铁,郑州到商丘四百多公里,快车也要三个多小时。火车上,坐我对面的年轻人很健谈,也很有见识,旅途无聊,我们就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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