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去李院长家的日子。我和余小山两个人开着他的宝马车一块到了李院长家。李院长家是在市中心的别墅区。这里远离市区，没有喧哗，非常宁静，院长就是不一样。我住loft都觉得奢侈，院长家是独栋的别墅。而且院子里还有个莲花池，池中是锦鲤，这些人锦鲤仿佛同人性一般，见人过了了，把头扬起然后向人张张嘴巴，在我看来这种生物是通灵的。李院长把我们从院门口接近家中，客厅的陈设比余小川家气派多了。不但有吸顶宴会灯还有吧台，也有很多名贵的洋酒。这在我这种基层护士眼里觉得真的是不可及的。李院长平常在医院是一个谈吐优雅而且又作风得当的人。就即便又李青的事情也不会影响他。听说在他年轻的时候追求他的人更多。医院里像李小草这种不结婚的人。很多都是倾慕他把。最后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耽误了。
李院长示意我们进书房谈话，家里人多。我和余小山坐定了在李院长的长款欧式写字台前。书房的陈设是像英伦风的。他家的书柜好像古典传统的图书馆里顶天立地似的书柜，旁边还有个大壁炉，也不知道冬天生不生火。一副外国的气息。我坐那都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余小山单刀直入的跟他说：“李院长，这是我上次下乡的时候认识的护士，柳一一，人比较勤快老实，我们关系也很好。他们科的护士长现在是李小草，是返聘的护士长。你看下届护士长柳一一有可能吗？”
李院长煞有其事的说：“这要看个人的民主评议和平时的一些参加院内的考试，相结合才可以最后定夺。”
我听了这话觉得有门，仿佛李院长说的这些条件满足了，我就可以事护士长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去做做工作不就行了么？这也太简单了。然后李院长说，：“我看了你给我发的关于柳护士的简历，我觉得还可以。要不然你回去再跟柳护士说一说然后再回来和我讨论。”余小山听了这话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说：“好吧。我回去和一一商量一下。然后再给您打电话。”
全程我没有说一句话，我和余小山一前一后的从李院长的别墅出来。我现在震惊，我其实觉得余小山马上要和我说的话都是我不想听的。其实我们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其他的基础上，连纯粹的爱情都不是。是吧？我加紧反问自己，好让我镇定一点，别一会儿听了不该听的，晕倒了。我坐在余小山的副驾驶位置上。等待听余小山说的话。余小山说：“李院长今天没有说清楚，过两天，我在科里再问一下，具体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吓的一身冷汗。我真怕余小川说一些数字类的话。这样我是不是跟妓女差不多。我觉得余小山看出了我的想法。说：“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看你紧张的。”说完摸了一下我的手。这一下还让我觉得有点可靠。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会不会嚎啕大哭出来。
余小山把我送回家之后，我没让他上楼，对余小山的激情真的霎那间减退了。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将，就是这种感觉。进门后，一头倒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起来，全身软瘫无力，口渴但是起身困难，估计是在别墅里着凉了，所以现在有点感冒，浑身酸疼，盖起沙发上的毛毯，头一偏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来，我还在沙发上已经是半上午了。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烤了片面包在餐桌上悠闲的看着平板电脑。惬意又恢复了。我的慢生活有启动了。
昨天的事情我还是历历在目，李院长家里的陈设以及他的那身高档睡衣，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还一直在我耳边萦绕。现在清醒多了，我想他让余小山去科里问问也许就是看看护理部有没有其他人选，如果没有的话，估计就是我了。我这么了，也没有结婚，还是能办成就办成把。不然就面临着要退休。一个护士估计40岁一出头医院就开始让护理部的主任给年资高且没有提拔的护士谈话了，让退居二线呢，我也就是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吧。不管怎么说，大不了拿出自己的积蓄。不过这个可能性小。一会打电话问一下余小川再说吧。
今天我给家里来了个大扫除，擦完地擦桌子还把床单被罩都换了一遍。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我自己煎了个牛排，冲了杯咖啡。进餐结束后，我给余小山打了个电话。没几下就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余小山慵懒的声音。
“昨天我看那样，我觉得差不多。估计过两天在看他一下就成了吧。你们科的李小草护士长是属于返聘，肯定当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最近你们科刚提拔起来的护士长都被告下去了。所以医院也有意向提拔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所以我推荐你去试一试。”
“那咱用不用再去呢？”
“过两天再说吧。李院长没有通知我。不过你准备好再去的可能性。”
“哦，好的。”我突然觉得我和余小山成了上下级的关系。是不是医院里就是这样啊。我半信半疑的问他：“我怎么感觉我跟你是上下级的关系呀。”
“什么上下级，那天把你吓坏了吧。我也从来没去过他家。这个事是我上次再科里开会的时候听他说的，他们返聘李小草只是权宜之计，还是要提拔新生力量，这样医院才能繁荣。李护士长年纪大了，干不了多长时间。在科里大家都不说她好，还给她造了那么多事。又是做菜又是送花的。属那个二喜给她做的菜最多，而且听说二喜在外面都开上店，估计人家当初就是想把李小草弄下来。而且李小草没结婚，根本就不知道人情世故，尤其是怀孕这种事，李小草看见别人怀孕就会心生嫉妒，她好多次仗着自己是护士长，就让护士长做很多重体力活，导致护士流产。告她的人可多了。有没有怀孕的都这么说。还有人说她做过变性手术，是男人变得。而且有一段时间李小草不让进浴室，就是因为有护士告她是变性人。他们不能跟男人在一块洗澡。像这样的故事，我经常在李院长办公室听到。”
“那李院长和李青的事情呢？”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就随口问一下。
“子虚乌有。但是李青一当上护士长之后就失去方向感了，她真的收受了患者家属的礼金，所以才被告了。都是李院长给她平息的。结果医院里的护士就说李青是李院长的情妇。这医院危言耸听的人真多。没办法。李院长就说找个没有背景的，又没有竞争过护士长的。试试。我们科估计不是我一个人推荐，其他跟李院长熟的医生也推荐。所以我就想起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哭了，对余小山说：“余医生，那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余小山奇怪的问我：“你怎么了，怎么一下这么说话。”
“没有，我就觉得你这个人还挺好的。我真的没看错你。”
“嗯，就知道你吓住了。我本来想和你一块去你家待一晚，结果看你那个样子。还是自己待一晚比较好。”
“那你今天可以过来。”我打趣的和她说话。
“今天就算了，我也累的不行。今天出门诊呢。我就知道你吓住了。你看人家那其他的护士见院长就跟就跟见自己的亲爸爸一样。你就知道这些护士平常的时候是找了多少个医生去说这件事了。”
“啥意思？”
“没啥意思，你听不懂就算了。医院里为什么护士会投怀送抱给医生，不就是提拔的事吗？当然也不排除咱们这种真心相爱的。至于李青和李院长，我觉得事子虚乌有，我反正没看见过。李青每次过来也就是草草的几分钟，做不了什么的。至于人家在家里，咱管不着。我说那些比较乱的，都是在医院里面，我们看到的。”
“我怎么就没见过这些事呢？”
“你们是护士肯定没见过，我们是医生见的就多一些。”
“我明天再问一下李院长。你别担心。这个也不需要其他的，现在医院里做 什么都是透明化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余小山 说话一本正经的，我感觉他真的很有男子气概，没看错人。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走一步是一步。总比我没有方向每天去求神拜佛来的实在。现在不管怎么说在分管护士的院长这里有了提名。这总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飞跃吧。也许我的大运到了。
我挂了余小山的电话之后，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清晨醒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精心做了牛油果沙拉和班尼迪蛋，又烤了个少糖的焦糖吐司，把他们都放在野餐盒里，准备给李小草带过去。今天是我给李护士长带早餐的日子。当然我吃的也是这些，所以带的是双份的。
急急忙忙的下楼，去车库提车。又一脚油门驶出车库，开向医院的方向。路上从驾驶窗看到一群匆匆看地铁的人，反而觉得此刻舒适又惬意。看着他们急急忙忙的赶路，而我却悠闲的开着车，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我比较舒服。所以清晨刚起床的倦怠和困意瞬间舒缓了不少。提起给李小草带早餐这个提议，确实也是因为以前宫大姐怀孕的时候要吃早餐，李小草不让。于是大家组织起来天天给李小草带早餐，宫俊后来才可以吃早餐。因为护士长都能吃早餐那普通员工，尤其是怀孕的员工那更能吃早餐。说起这一点，谁都不喜欢。因为怀孕这件事情本来是很平常的，李护士长真的不应该去横加干涉，当然当时李小草给我讲过孕妇造成在医院吃饭容易引起胎动。但是孕妇自己觉得没事可以进早餐，那就让她去吃吧，何必去强加于人她的思想呢？莫非是其他的什么想法吗？所以就这件事情大家对李护士长有了看法，当然李小草并不是第一天有人对她有看法的，但是孕妇是弱者，不应该横加干涉，显得自己那么档次低，像个事妈一样。其实当时单位李有同事就跟我说过，李小草其实是想让宫俊认识的领导给她打招呼。所以才在吃饭方面为难宫俊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宫俊幕后的领导竟然是郑院长。看来李小草为了给自己打返聘的基础真是煞费苦心。那天余小川跟我说的时候，我其实在暗地里好笑，觉得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李小草的为人了。现在给她做早餐，换鲜花什么的，都是为了讨好她，让她心情好一点。我们这些李小草口出所谓的下人才能过得好一点。
说到下人这个次，李小草清晨交班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话，要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气节。刚开始还觉得她这么说是对的后来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我也是赤裸裸的看到一个护士因为做心电图以哦那个了点酒精就流产了。当时闹得真是天翻地覆得。护士的家属来医院找院长。院长也不能说什么呀。因为这是个人的事情，人怀孕了，就是应该请假，被家里的人妥善照料。自己已经是一个需要别人帮助的人，还怎样施以援手帮助需要被帮助的人呢？这就又不符合南丁格尔的誓言了。
天天给李小草办公室换鲜花也是。护士们都爱用香水因为病房里的味道太大了。所以用一点香水会好。但是李护士长说用香水会引起患者憋气所以不可以用香水。于是二喜组织大家每天给李小草办公室换鲜花，二喜拿的花最多，现在才知道她是开咖啡屋的。鲜花肯定多。但是这样做大家都不尴尬了。社交距离也变小了。而且，很多没有结婚的护士晚上要去约会，如果不喷香水的话，应该是会被男友嫌弃的。但是不让喷香水的意思是洗完澡在更衣室也不可以，只可以有香波浴液的味道，香水味道不可以有。所以经过大家的努力，香水又可以用了。
开车没到一个小时就到医院了。进了医院车库，停车之后。从电梯上到科里。然后进更衣室换衣服戴帽子，一番打扮之后，我进了李小草办公室，李小草正在那坐着喝茶。正巧碰到二喜给她换花。我和二喜打了个招呼，二喜示意的向我轻轻点头，然后我把野餐篮拿出来，把我做的牛油果沙拉和班尼迪蛋还有焦糖吐司拿出来，放在李小草面前，等待李小草品尝。然后我赶快去给李小草把杯子里的茶水再续上水。李小草办公室的功夫茶茶几也是我们几个护士凑钱买的。当然买的是二手的，是一个姐妹的丈夫是开茶叶店的，这个茶几是款式老旧了，但是质量还是不错的，也看不出旧，所以就给李小草买过来了。李小草还是挺高兴的。我把茶杯蓄满水之后，轻轻放在李小草的办公桌旁边。李小草拿起我做的吐司尝了一口，说：“今天这面包做的真的是挺甜的。”
我赶快跟她说：“护士长您再尝尝牛油果沙拉。这个才是今天的招牌菜。”
李小草尝了一下，点头说：“这个还可以。这牛油果挺新鲜的。”
“嗯”我点点头。当然新鲜了，比较贵么。当然这话，我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在言语上有任何透露。但是我还是挺满足的。因为为护士长做早餐也是一项殊荣吧。我们这些基层的护士，也没有出头的机会，就只能在这些方面多表现一下。然后护士长说不定年终多给点奖金呢。还可以换取一年的平安。我们科里所有的护士基本上都给护士长做过饭。所以基本上都比较平安。
“一一。好就不见你了。这一年你有什么改变吗？”李小草护士长说话的时候就跟个圣人一样。好像一边拿着天书一边拿着笔要勾圈什么。我按照我的最好状态和护士长说：“没什么改变还跟以前一样。还跟初次遇见您的时候一样。”
“那就好，科里的人也没有变吧。”
“在我看来也没有的。”
我彷佛又找到了以前刚工作时候的感觉。但是李小草他不知道我已经找了李院长要当护士长的事情，也不知道我谈恋爱了。要是李小草不退休，不离开医院这一年，估计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起色。现在完全改变了。但是我还得装的跟以前一样，希望她看不出来，这样我的美好就可以一直延续。我现在觉得都不是我当不当护士长，而是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给李小草带早餐换话这样的事情。我感觉到压抑，我希望可以挣脱。好像无间地狱，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斩刑一样。有的时候害怕极了。有的时候又有安全感。总之，我不会跟她说任何事情。
看着李小草快吃完了，我把一次性餐具收起来拿出去仍了，出门的时候我就像个招待所的招待员一样，轻轻把门扣上。然后对护士有礼貌的说：“护士长，我先走了。”护士长微笑示意我可以出去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现在都是现代社会了，我们科就跟在古时候一样，还得伺候护士长用餐，这谁都受不了，听余小川数落李小草那些话，我就是感到痛快，终于有人可以替我们说说话了。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我去更衣室喷一点衣物清洁剂，再碰一点香水。整整有点凌乱的头发用发胶梳理一下。然后洗洗手。出来更衣室，我走向交班室准备交班了。迎接新的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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