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古静的电话，本来想这件事情不管顺其自然，但是坐在沙发上，越来越心慌，越来越担心，最后担心的真的受不了了，我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给余小川打个电话吧，但是我这次策略一点，我还是先给他发个短息，当然短信的内容就和同事之间一样：老余，事情解决了吗？方便接电话吗？当然余小山又是惊讶万分的回拨过来：“什么事啊？把人叫的那么老。”
听到他这样说话，先前的事情也许告一段落了，也许不那么紧急，缓和过来了，所以我也大着胆子说：“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吗？”
谁知他那边气急败坏的说：“没有解决，包括李院长在内都在准备当孝子。因为患者未成年，而且有进太平间又出来的经历。所以事情比较难搞定。患者肯定过不了这几天。但是怎么能让这件事情解决，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我心中大石落定了，古静的那些推测应该是没有的事情吧，我就不那么问了，对余小山关心的说:“即便这样也不要太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在念诗歌吗？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患者必须往生了。我们才没有事。李波收了人家的钱，所以把患者推进太平间了。但是现在人又活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家属不承认他们是让李波收尸。只有人再次死亡，才能证明我们的诊断没有事。患者现在是回光返照。过了这几天估计就死了吧。现在家属说患者能吃能睡，估在计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我们都在等待。而且家属不放弃治疗，现在等于说肾功能衰竭的可能性大。这比光输平衡液还死的快。”
“听起来好复杂。”我听着他冗长的话都有点困了。这样的对话，身为在医院里工作的护士来说，医生的这种唠叨让我们不再相信真情存在。于是我们过的也开始麻木。也许当时医生鼓励性的话语或者是积极的救治会让我们这些迷途羔羊在黑暗中找到前进的方向。但是医生却只是打击人，所以久而久之，我们也习惯了。让医生们去做吧。
“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我就像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和医生说的话一样。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吧。”余小山那边好像更加严肃了。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掉了电话。
当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隐约听见了声响，睁开眼，抬头一看墙上的时钟，才是凌晨三点半。我睡眼惺忪的在被子里找手机，终于摸到一个冰凉的死物，一看显示是余小山，我立刻清醒了很多，接通电话，对他说：“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余小山震耳欲聋的声音，他兴奋的说：“这个患者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刚才护士说患者血压维持不住了，估计一会需要抢救。叫我过去呢。”
我没好气的跟他严肃点，说：“你高兴啥？严肃点。别让李波的人听到了。听到了，她又会告诉患者家属。你就被动了。”
“李波？不可能我还了。已经完全退出医学舞台了。刚才我看见警察过来了。说是要提人。患者家属刑事起诉她了。”余小山轻蔑的说。
我一听大惊失色，说：“真的？那李波现在人在哪？”
“肯定在警察局呀，过来提人了。”
“啊？护士又没啥责任，难道你不在场吗？而且收人的话，必须大夫同意才行。”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一直在医生休息室，要说我有责任也就是上班睡觉，但是夜班休息也是正常。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一下，就做了。难道我这个医生是摆设？现在患者血压不稳定了。人马上就要死了。这种情况是帮她。这样她还能减轻点处罚，顶多就是吊销护士执照。收人之前必须抢救，这是正常流程。她放弃正常流程，本身就该收到责罚。只是患者在太平间活了。要是在太平间没有活过来，我们大概也就是这个样，既然死了，就收尸就行。平常也有大夫不知道的就收了。但是没事，没有在太平间活过来。但是今天出事了，事情闹大了。不能不管了。李波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么不小心她让我出去看一下就行，自己一个人做主了，护士就算是护士长也必须听医生的。她这样擅自做主就是天皇老子也帮不了她。连我都是什么事情都请示主任，甚至院长。这么大的事情，她自作主张，还收了患者家属的红包，真是错上加错。”
我听了余小山慷慨激昂的话之后，说：“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等吧。”接着他又说，“我现在去抢救病人，我先挂啦。”
还没等我说再见他就把电话挂了。看来真的是紧急。我暗自高兴，我们家余小山的危机算是解除了。我们俩共同的事情有了好转。真是内心窃喜。不过李波就可怜了，她不会真的警察带走了吧。这样对于她一个弱女子来说，是不是有点残忍。本身就是医生的事情，就算是收红包了，医生不点头签字护士也不可能收尸。这是基本的程序呀。难道李波不知道吗？我感觉有点不妙，有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合理。这次李波只能是自认倒霉了。怎么会这么倒霉，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什么都赶上了。
我又倒头睡觉，第二天早晨起床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个时候古静又打过来电话：“一一，余小山被停职了。李波现在在派出所里，还没有出来。说是在看守所呢。”
“啊？为什么呀？”
“哪个为什么？”
“余小山为什么停职？”
“知道你就是问这个。”她鬼笑着。“医院觉得余小山渎职。身为当晚的值班医生，护士收尸却没有告诉他。这不可能。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嗯，我对这个也有疑惑。怎么会没告诉他呢？医生不是得签字吗？
“是啊，这是流程谁都知道。难不成他也收人家红包了？”
“不可能吧，这样的话，李波还帮她了，她和李波是什么关系呀？”
“反正李波没有说余小山的不好。但是余小川也没有说这件事情是他的责任。反倒一言不发。这让大家都很惊讶。”
余小山现在已经是焦点了，我这面不管说什么，大家都会把注意力吸引过来。这样不就知道我和余小山的事情了吗？我结婚的事情就无限期顺延了。可是李波昨天不是还给我打电话么，说是让余小山担着点，难道是在试探我？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以琢磨。现在的事情就想过独木桥，至今不退。至于余医生被停职的事情，我真应该打电话问问。需不需呀我帮忙啊。虽然我帮不上忙。但是作为他女朋友，我现在不对他说点什么的话，是不是有点不经人情，在这种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希望一切快点过去。
我问古静：“还有其他消息吗？”
古静说：“暂时没有了。”
“好的，你赶快上班吧，别理会这些事情。都跟咱没有关系。”我又跟她澄清了一遍。生怕漏出马脚。这样的错误不能再发生了。上次李小草对我的问话，我还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还是竖立着，体温都下降了几度，四肢立刻发麻发冷。李小草真的是把我惊吓住了。
古静说：“都是姐妹，你难道不告诉我点真的？你跟余小山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这不是你打电话问我吗？要是我连好奇都没有。继续休息了。”
“真的吗？大家现在都比较关心这个话题。”
“你让大家安心吧，我和余小山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你想的那些，我们清清白白的。”
“哪个清清白白的人追踪这件事情就跟实况转播一样。一点不漏的全知道。”
我无奈的对她说：“那不是你要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吗？要是我就继续蒙头大睡，不管那么多。一会儿我还想去做个美容什么的？”
“你有这个心思吗？做美容这么奢侈的事情，你现在都做。咱们不是好朋友，你连这事都不告。”
“什么呀？我要是真的和余小山有什么还不第一时间告诉你吗？你就别猜了，肯定啥都没有。”
“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迟早知道。”
我已经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了。急忙说：“你别再往下说了，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几乎快喊出来了。为了余小山这是我十几年的好姐妹，这算是撕破脸吗？希望她能体谅我，我要是日后和余医生开花结果了，一定第一个感谢她。
古静看我真的没有想说的意思就说：“好吧，以后想说的时候随时联系我。”
“又来了，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仿佛和她撒娇。
挂了古静的电话之后，想想这一天一夜经历的事情就像是在地府走了一遭似的。不是光是身体累，心更累。已经面对这么复杂棘手的问题了，还要被个人问题纠缠着。对方还觉得自己是幽默。我还是关心一下我自己的事情，听说余医生被停职了，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我还是打电话过去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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