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鎏金兽脊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李可曦握着鎏金手炉的指尖微微发颤。殿内檀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过于浓烈,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惹来左侧位次上太子皇兄的目光。那双眼睛像极了父皇,深褐色瞳孔里藏着打量猎物般的深邃。 “宣北唐公主李可曦觐见 ——” 司礼太监的尖细嗓音刺破殿内的静谧。李可曦提起绣着九翟纹的赤罗华服,踩着七寸高的金镶玉凤头履缓步上前。三日前她还在漠北的王帐里喝着马奶酒,听着胡笳声看猎鹰在蓝天上盘旋,此刻却不得不以藩国质子的身份,跪伏在大盛朝的金銮殿上。 “臣女李可曦,参见大盛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声音带着漠北特有的清冽,尾音却故意压得柔婉。殿内响起窸窣的议论声,显然没人料到北唐那个以 “蛮女” 著称的三公主,竟能说出这般字正腔圆的汉话。李可曦垂眸盯着金砖上的蟠龙纹路,余光瞥见御座上的皇帝抬手示意,这才敢抬起头来。 那是个年约五旬的男子,玄色龙袍上绣着十二章纹,腰间玉带扣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李可曦记得母妃说过,这枚扳指是大盛先帝亲赐给北唐太祖的信物,如今却戴在仇人手上。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维持着温顺的笑意。 “北唐与大盛已修和二十年,” 皇帝的声音如同陈年宣纸,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听闻公主在漠北善骑射、通诗书,今日可愿展示一二?” 殿内陡然静得落针可闻。李可曦知道这是试探,若她露出半分北疆女子的剽悍,等待她的或许就是被软禁在深宫的命运。指尖触到手炉夹层里的羊皮卷,那是母妃连夜塞进她行囊的密信,上面用血写着 “忍辱负重,静待时机” 八个字。 “陛下谬赞,” 她站起身,广袖轻拂间露出腕间的绿松石镯子,“臣女倒是听闻大盛的《霓裳羽衣曲》名动天下,若能有幸一睹教坊司的舞姿,便是死也无憾了。” 这话明着是示弱,暗里却将了皇帝一军。若真让她这个藩国公主看了宫廷乐舞,传出去便是大盛失礼于藩邦;若不让她看,又显得皇帝容不得人。殿上的丞相突然咳嗽起来,李可曦眼角余光瞥见他腰间玉佩 —— 正是北唐王室流落民间的 “双鱼佩”。 皇帝沉默片刻,忽而大笑:“好个聪慧的公主!来人,赐座。” 鎏金交椅被搬到殿中央,李可曦刚坐下,便见一队身着华服的舞姬鱼贯而入。为首的女子头戴金步摇,水袖扬起时,腕间银铃发出清脆声响。李可曦认出那是大盛失传已久的 “惊鸿舞”,舞步间暗藏刀光剑影,分明是用来试探她的。 舞到高潮处,领舞女子突然踉跄着朝她撞来。李可曦侧身避开,袖中暗藏的匕首却不慎滑落。殿内顿时响起兵器出鞘的声音,太子已经握住了腰间佩剑。她弯腰捡起匕首,指尖在刀柄上的牡丹纹上轻轻一按,刀刃竟弹出三寸精巧的机关。 “这是北唐女子防身用的‘牡丹刺’,” 她将匕首递给御前侍卫,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臣女初到贵地,实在是害怕……” 皇帝接过匕首端详片刻,忽而将它抛回给李可曦:“北唐的机关术果然名不虚传。公主既来了大盛,便是朕的贵客,今后就住在撷芳殿吧。” 撷芳殿,那是历代大盛公主的居所。李可曦叩首谢恩时,注意到皇帝袖口露出的半幅明黄锦缎,上面绣着的不是龙纹,而是一朵凋零的牡丹。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凛,想起母妃曾说过,大盛宫廷里每一朵花都有深意,而牡丹,向来是皇后的象征。 夜初深时,撷芳殿的宫灯次第亮起。李可曦屏退宫女,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被胭脂水粉掩盖的面容,眉梢微微上挑,带着漠北女子的英气。她伸手卸去钗环,一头如墨青丝倾泻而下,发间忽然掉出一片枯黄的草叶 —— 那是从漠北带来的狼尾草。 窗外传来夜莺的啼鸣,她走到檐下,望着漫天星斗出神。忽然有黑影掠过屋脊,她下意识摸向袖中匕首,却见那黑影在月光下展开一张纸笺,上面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御花园望舒亭。” 李可曦攥紧纸笺,指甲几乎要划破纸面。她知道这是陷阱,却也明白,有些局,她必须主动踏入。子时的钟声响过,她换上一身夜行衣,翻墙而出。御花园的假山后突然窜出一只黑猫,她伸手按住剑柄,却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公主果然胆大。” 转身时,一柄长剑已经抵住她咽喉。月光下站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李可曦认出那是白天在金殿上站在皇帝身侧的暗卫,腰间挂着的正是大盛皇室特有的 “玄铁令”。 “你是谁?” 她压低声音,同时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漠北的风沙让她练出了比寻常女子更坚韧的耐力,此刻心跳虽快,气息却仍平稳。 男子不答,长剑却又逼近半寸:“公主可知,擅闯御花园者,当斩?”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梆子声。男子目光微闪,李可曦趁机旋身避开剑锋,袖中银针已朝他面门飞去。却见他挥剑劈散银针,反手扣住她手腕,两人竟在太湖石间展开一场缠斗。 李可曦的匕首划破他衣袖,却在看见他左臂上的狼头刺青时猛然怔住。那是北唐暗卫的标记,只有极少数死士才会在身上纹这种刺青。男子显然也认出了她的招式,动作忽然顿住,低声道:“公主且随我来。” 望舒亭里空无一人,只有石桌上摆着半壶冷酒。男子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眼角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李可曦倒吸一口凉气,她记得这个疤痕 —— 三年前北唐与柔然的那场恶战,副将沈砚之就是带着这样的伤突围而出,后来却传出他战死的消息。 “沈将军?” 她难以置信地开口,却被对方捂住嘴巴。沈砚之警惕地望向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松开手:“公主切勿声张。臣奉老单于之命,潜伏大盛十年,今日终于等到您。” 李可曦攥紧他的衣袖:“父汗他…… 是否安好?” 话一出口,便想起三个月前传来的噩耗 —— 北唐老单于突然暴毙,新单于在权臣扶立下继位,而她作为不受宠的公主,被选为质子送往大盛。 沈砚之目光一暗:“老单于的死…… 恐怕另有隐情。公主可知,大盛近年来一直在漠北边境囤积粮草?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北唐。” 夜风卷起亭角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李可曦忽然想起金殿上皇帝的眼神,那根本不是看藩国使者的目光,而是看待猎物的、充满野心的眼神。她握紧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所以父汗才会急着送我来大盛?他是想让我……” “伺机而动。” 沈砚之从怀中掏出一枚铜符,上面刻着北唐的图腾,“这是老单于留给您的‘玄甲令’,持有它可以调动北唐暗中埋伏在大盛的死士。公主,大盛的太子看似温和,实则一直在暗中训练精兵;丞相府的花园里,藏着能炸开城门的火药作坊……”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李可曦对 “和亲质子” 的最后幻想。原来从她踏入大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了一场关乎两国存亡的阴谋。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丑时初刻。沈砚之忽然按住她肩膀:“公主,明日巳时,太庙有场祭祀……”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李可曦本能地推开沈砚之,却感觉左肩一痛 —— 箭头擦着她的皮肉划过,在华服上留下一道血痕。沈砚之立刻吹了声唿哨,暗处窜出几名黑衣人,迅速在亭外布下防线。 “走!” 他拽着她往假山后跑,却见前方突然亮起数十盏灯笼,将整个御花园照得如同白昼。李可曦透过灯笼的缝隙,看见太子领着一队禁卫军缓缓走来,手中握着的,正是她白天献给皇帝的那柄牡丹刺。 “可曦公主,” 太子的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深夜闯御花园,还与刺客缠斗,这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啊。” 李可曦按住流血的肩膀,忽然露出一抹苦笑。她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局中局。大盛的皇室,恐怕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甚至…… 早就盼着她有所动作。 “皇兄误会了,” 她向前半步,故意让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方才有人挟持臣女来此,多亏这位壮士相救……” 她转头看向沈砚之,却在对上他眼神的瞬间猛然住口 —— 那眼神里,竟有一丝警告。 太子缓步上前,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公主可知,大盛的律法里,私通外敌者,该当何罪?”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下巴,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不过…… 若是公主肯乖乖听话,本宫可以保你平安。” 李可曦浑身发冷,却听见自己用甜美的嗓音说道:“皇兄说什么臣女听不懂,只是这伤……” 她故意踉跄着靠进太子怀里,“还请皇兄赐个治伤的太医。” 太子的身体猛然僵硬,随即传来低笑:“当然。来人,送公主回撷芳殿,传太医院全力诊治。” 他松开手时,袖中掉出一块玉佩,正是白天丞相腰间的双鱼佩。 李可曦弯腰捡起玉佩,指尖在双鱼纹路间摸索,忽然触到一道极细的缝隙。太子脸色微变,却听她轻笑一声:“原来皇兄与丞相大人竟有同款玉佩,当真是君臣和睦呢。” 回到撷芳殿已是寅时,李可曦屏退太医,独自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比不上她心中的惊涛骇浪。沈砚之临走前塞给她的纸条还在袖中,上面只有八个字:“太庙地砖,第三列五。” 她摸出白天从太子玉佩上记下的纹路,在纸上临摹下来。那双鱼缠绕的图案,竟与北唐密道的标记一模一样。难道大盛的太庙之下,藏着连接北唐的密道?而太子和丞相,竟然早就与北唐的权臣勾结?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李可曦吹灭烛火,躺到床上。指尖抚过枕下的牡丹刺,她忽然想起母妃的话:“可曦,你生在腊月廿三,那天漠北下了十年不遇的大雪,连狼都不敢出声。记住,你的血里流着的,是苍狼的血。” 是的,苍狼从不轻易示弱,除非是在等待致命一击的时机。李可曦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明天,太庙的祭祀,将会是她在大盛的第一步棋。而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被送来和亲的柔弱公主,而是北唐潜伏在敌国的利刃。 接下来的情节可以围绕太庙密道展开,李可曦在祭祀时趁机查看地砖,发现密道入口,却意外遇到太子也在暗中调查。两人各怀心思,表面上维持着虚假的和睦,暗中却展开较量。同时,沈砚之会传递更多关于大盛军备的消息,而李可曦也将发现自己在北唐的母族似乎卷入了老单于之死的阴谋…… 巳时的阳光斜斜穿过太庙飞檐,将青铜鼎上的饕餮纹照得狰狞可怖。李可曦扶着宫女的手走下鸾驾,绣着云纹的披风下,左肩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她故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太庙前广场上排列整齐的禁卫军 —— 太子显然对昨夜之事耿耿于怀,今日竟调来了整整三百玄甲军。 “公主请随老奴来。” 司礼太监尖着嗓子引路,金丝蟒纹的袖口擦过李可曦的衣袖。她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余光瞥见对方腰间系着的黄铜钥匙,形状竟与沈砚之描述的密道钥匙相似。 祭典开始前的净手环节,李可曦借着洗手的机会,佯装不小心碰倒铜盆。水花溅在青砖上,她蹲下身擦拭,目光却死死盯着第三列第五块地砖 —— 砖缝间果然有半枚狼爪形状的刻痕。正要伸手触碰,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轻笑:“公主这是在找什么?” 太子的玄色绣金长袍掠过她手背,带着龙涎香的气息将她笼罩。李可曦抬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那双眼里映出她微微发白的脸色。“皇兄误会了,” 她强作镇定地起身,“方才看见一只蚂蚁,想着祭典神圣,莫要污了这清净地。” 太子指尖挑起她一缕发丝,在阳光下轻轻缠绕:“可曦倒是心善。”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不过本宫听说,北唐的狼最喜欢在阴暗处藏东西,比如…… 密道?” 李可曦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却在这时听见钟鼓齐鸣。司礼太监高喊:“吉时已到 ——” 太子松开手,理了理袖口的金线滚边:“走吧,别误了祭典。” 祭祀仪式冗长而枯燥,李可曦却丝毫不敢分心。她注意到丞相始终站在皇帝左侧三步远的位置,手中捧着的玉笏板边缘磨损严重,露出里面暗刻的双鱼纹。当祭司捧着三牲祭品走向祭台时,她敏锐地发现祭品托盘底部有个隐秘的机关 —— 轻轻一按,竟弹出半张羊皮地图。 “公主,该上香了。” 宫女的提醒打断她的思绪。李可曦接过檀香,在走向香炉时故意踉跄,香灰撒在地面上,恰好盖住了地砖缝隙里的狼爪刻痕。转身时,她与沈砚之擦肩而过,对方掌心迅速塞入一枚蜡丸。 回到撷芳殿,李可曦关紧门窗。蜡丸里的纸条上只有一行小字:“今夜子时,城西破庙,见故人。” 她摩挲着纸条边缘,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战争 —— 沈砚之带着北唐最精锐的玄甲军断后,最后传来的消息是全军覆没。可如今他不仅活着,还成了大盛皇帝的暗卫。 夜幕降临,李可曦扮成小太监溜出皇宫。城西破庙蛛网密布,供桌上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她刚踏入庙门,便听见熟悉的咳嗽声从神像后传来。“曦儿,是你吗?” 苍老的声音让李可曦眼眶发热。她绕过斑驳的壁画,看见角落蜷缩着的老人 —— 那是北唐曾经的国师,也是教她机关术和兵法的师父。老人骨瘦如柴,左眼蒙着黑布,右手指节上布满溃烂的伤痕。 “师父!” 李可曦扑过去扶住他颤抖的手,“您怎么会在这里?” 国师费力地睁开右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她的脸:“老单于临终前…… 让我来寻你。” 他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大盛与北唐权臣勾结,他们要用‘焚天’……” 话未说完,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李可曦迅速抱起师父躲进神像后的暗格,却听见庙门被踹开的巨响。“搜!” 是太子的声音。她屏住呼吸,感觉太子的脚步声在神像前停住。暗格里,师父突然塞给她一枚刻着梵文的青铜牌,气若游丝道:“找…… 迦叶寺……” 当火把的光照进暗格时,李可曦只来得及看见师父最后一抹微笑。太子拎起老人的衣领,冷笑:“北唐的老狐狸,终究还是栽了。” 他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转头对身后的沈砚之道:“把这里烧了。” 火光冲天而起时,李可曦蜷缩在废墟外的草丛里。泪水混着灰烬滑落,她握紧手中的青铜牌 —— 上面的梵文,正是北唐密卷中记载的 “焚天术” 标记。这是一种可以引发连环爆炸的秘术,一旦用于战场,足以让北唐铁骑化为灰烬。 回到皇宫已是寅时,李可曦刚踏入撷芳殿,便发现房内坐着个不速之客。月光下,丞相正端坐在她的檀木椅上,手中把玩着她白天从太子玉佩上临摹的图纸。“公主对双鱼纹很感兴趣?” 他放下图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如让老夫给你讲讲,这双鱼背后的故事?” 李可曦反手关上门,袖中匕首已经出鞘:“你到底是谁?” 丞相起身逼近,锦袍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二十年前,我本是北唐皇室的庶子,却被你们这些正统血脉逼得远走他乡。如今……”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该是我拿回一切的时候了。” 两人正在僵持,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丞相脸色骤变,松开手退到窗边:“记住,公主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下一个死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一个老瞎子这么简单了。” 话音未落,他已翻窗消失在夜色中。 李可曦瘫坐在地上,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她终于明白,这场局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 大盛皇室、北唐权臣、神秘的迦叶寺,还有那个能引发惊天爆炸的 “焚天术”。而她,既是棋子,也是破局之人。 晨光刺破云层时,李可曦换上朝服。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却掩不住眼底的肃杀。她将青铜牌藏进衣襟,摸出太子白天遗落的双鱼玉佩 —— 玉佩背面的暗格里,藏着半张地图,上面标着 “迦叶寺” 的位置。 早朝时,李可曦故意站在太子身侧。当皇帝提及边境异动时,她适时开口:“陛下,臣女听闻迦叶寺藏有西域高僧留下的兵书,或许对军事有所助益。” 她感觉到太子的目光如刀般剜在她背上,却只是温柔地微笑,“若陛下恩准,臣女愿代劳前去求取。” 皇帝抚着胡须沉吟片刻,点头:“准了。太子,你护送公主一同前往。” 出了皇宫,李可曦与太子并骑而行。春风卷起她的面纱,露出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太子突然勒住缰绳,沉声道:“公主最好别耍花样。” “皇兄说什么呢?” 她拨弄着马缰上的玉坠,“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罢了。” 说着,她突然策马加速,留下太子在身后皱眉。 迦叶寺坐落在云雾缭绕的山腰,红墙金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寺门前的老槐树上传来蝉鸣,李可曦下马时,看见山门下站着个年轻僧人,手中托着个青铜灯台 —— 那灯台的造型,竟与她怀中的青铜牌如出一辙。 “阿弥陀佛,” 僧人双手合十,“北唐公主、大盛太子,小僧在此恭候多时了。” 李可曦与太子对视一眼,同时按住剑柄。僧人却只是微笑着转身:“请随我来,住持已备好素斋。” 穿过九曲回廊,李可曦注意到廊柱上的莲花浮雕暗藏机关 —— 每三朵莲花为一组,排列方式竟与北唐的军阵图相似。当他们走进禅房时,迎面坐着个白眉老僧,面前的茶案上摆着七枚青铜棋子,棋盘上的纹路赫然是大盛与北唐的边境地形图。 “施主们为‘焚天’而来?” 老僧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可惜,你们来晚了。” 李可曦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老僧拈起一枚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中央:“三日后,北境关隘将升起狼烟。届时,‘焚天’现世,血流成河。” 他望向李可曦,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而公主,你手中的青铜牌,正是解开焚天术的关键。” 禅房内陷入死寂。太子突然拔剑:“老和尚,休得危言耸听!” 却见老僧抬手轻轻一拂,太子手中的剑竟不受控制地飞向窗外,钉入远处的石壁。 李可曦握紧青铜牌,感觉它在掌心微微发烫。她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的话 —— 迦叶寺不仅藏着 “焚天术” 的秘密,更藏着颠覆两国局势的关键。而她,必须在三日内找到破解之法,否则北唐百万子民,都将葬身在这场阴谋之中。 “大师,” 她跪坐在蒲团上,“求您教我。” 老僧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长叹一声:“当年,贫僧的师父穷尽毕生心血,在‘焚天术’中留下一道生机。只是……” 他目光扫过李可曦和太子,“这生机,需要你们二人联手。” 太子冷哼一声:“与北唐合作?做梦!” 李可曦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皇兄可知,若焚天术发动,大盛边境的百姓同样会生灵涂炭?况且……” 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丞相的野心,恐怕不止是北唐。” 这句话显然触动了太子。他沉默良久,终于甩开她的手:“说吧,要怎么做?” 老僧将青铜棋子重新排列,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子时三刻,月圆之时,你们带着青铜牌去后山的千佛洞。记住,洞内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夜幕降临,李可曦与太子在后山汇合。月光下,千佛洞的洞口布满青苔,洞前的石狮子口中衔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蓝的光。李可曦正要踏入洞口,太子突然拉住她:“等等。你我各持一半地图,若真有危险,也好……” “也好留一个人活着报仇?” 李可曦冷笑,却还是接过他递来的半张地图。地图背面用血写着一行小字:“小心沈砚之。” 她心头一颤,想起沈砚之这些天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 他也有难言之隐? 洞内潮湿阴冷,石壁上的壁画讲述着古老的传说。李可曦举着火把,目光落在一幅描绘战争的壁画上 —— 画中士兵手中的武器喷出火焰,将整个城池化为灰烬。太子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看!” 前方的石台上,摆放着七个青铜鼎,鼎内残留着黑色的粉末。李可曦凑近闻了闻,瞳孔骤缩 —— 这是制作 “焚天” 火药的原料!她正要仔细查看,洞顶突然传来锁链滑动的声响,无数箭矢破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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