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实验大厅。
“哥隆斯•史伊斯?”这名字听起来并不可怕,但是眼前这张扭曲了的拉伯雷的脸,就足以让韦达感到惊骇。
“人类,愚蠢的人类……我得以回来,完全是你们的功劳。”拉伯雷得意地说着。
“哥隆斯•史伊斯,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莲娜朝拉伯雷喊道。
“到底是哪里来的邪灵,侵占了拉伯雷的身体。”韦达怒吼道,“你快给我滚出来!”
“哼哼哼,喊叫可以让你们消除内心的恐惧吗,人类?”拉伯雷眼冒紫焰,在手心处召唤了一个火球。“愚蠢的人类,给我消失吧!”
拉伯雷将火球掷向大法师韦达。韦达还没来得及呼唤出风之墙抵挡便被火球掷中,无情的火浪将韦达撞得翻倒在地。
“韦达老师!”莲娜喊道。
韦达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以扑灭身上的火苗。珍妮斯也用手上的法袍帮忙拍打。
最终火被扑灭了,韦达脱下被烧得残缺不全的外袍,重新站了起来。然而从头顶流下的鲜血,顺着后脑流到了耳背。韦达用手摸了摸后脑,一阵刺痛传来,看来是刚才跌倒时撞破的。
“莲娜,珍妮斯,”韦达在被昏黑了的大理石地板上站稳双脚。尽管鲜血已沁进他的衣领,但是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你们协助我,我们必须在这里把他消灭掉。”
“什么?”珍妮斯大声说道,“不行的,他是我们的教授啊。”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他已经不是拉伯雷了!”韦达厉声痛斥道。
“哼哼哼,在说什么呢?”拉伯雷一步一步逼近众人,面带邪笑。“在准备遗言吗,弱小的人类们?”一道紫色强光从拉伯雷两手心之间凝聚,渐渐汇聚成一个光球。
“Sotet Fierce szel(黑暗怒风)!”拉伯雷念起咒文,他的衣领在风中上扬摆动着。
“烈风冲击!”韦达伸出双手,释放出一道强风,把拉伯雷吹得连退几步,最后拉伯雷因没站稳而跌倒在地,他咏唱到一半的黑暗怒风被打断了。
“看到了吧,还觉得他是拉伯雷吗?”韦达怒喊。“他已经被恶魔占据了身体,他把我们杀掉后,就会跑到外面继续杀戮。”
“……”莲娜和珍妮斯顿时说不出话来。
“哇—”拉伯雷一跃而起,口中叨唠着咒语,手持两个光球冲向众人。
“烈风冲击!”韦达再次召唤出烈风,再次把拉伯雷吹得趴下。
“莲娜,珍妮斯,快给我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战斗!”韦达用魔力唤起元素之力,围绕着他的身体流动着的暗淡的绿色的魔力之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但是,如果我们展开攻击,会伤害到教授的身体的。”珍妮斯焦躁地说,很显然,她还是未能下定决心。
“你们两个……”韦达气得咬牙切齿,“你们真是……”
被恶魔附身的拉伯雷艰难地站了起来,他身上的外袍和衬衣已被烈风刮破,他索性脱下衣服,裸露上身。“这衰老的躯体可真让人讨厌啊!”他步履蹒跚地走向众人。
当他越往前靠近时,就越能清晰地看到他那位于两肋的排骨。
“烈风冲击!”韦达挥舞手臂,猛烈的强风再一次冲向拉伯雷。
这次拉伯雷没有硬接韦达的烈风冲击,而是像他那样,唤起一道狂风对抗。值得一提的是,和韦达召唤出的闪烁着绿光的烈风不同,他的狂风里头闪烁着的是紫色的邪气。
两股强风在两人之间互相来回碰撞,最终在强烈的光芒下互相抵消了。
可紫色的混沌之光并没有因此而暗淡下来,而是逐渐转化为一道烈焰扑向众人。“什么?”大法师韦达立即将在耳边呼啸的风汇聚到身前,转化为一道坚实的风之墙壁,以抵挡住烈焰冲击。
连绵不断的烈焰被风墙抵挡在外,卷起阵阵澎湃的火花。
韦达知道,如果消灭不了眼前的恶魔,后果将不堪设想,“莲娜、珍妮斯!”他一边维持着风之法术,他一边对身后的两位女法师喊道,“快起来战斗啊!”
莲娜咬咬牙,迅速站了起来,她决定狠下心来,“火球术!”她在掌心处制造出一个火球,射向被恶魔附身的拉伯雷。
拉伯雷反应特快,迅速转换了一个手型,在火球冲到他面前时的那一刻,一道蓝色火焰从地下涌起,两股火焰剧烈碰撞,激起高达数米的火浪,火浪冲破天花板,击毁了圆穹上的玻璃和木制雕饰。
“很厉害,用火焰抵挡火焰,”站在强光之中的韦达一脸凝重地惊叹道,“看来它已经……完全适应了拉伯雷的身体。”
“那我们怎样做,韦达导师?”被红光包围着的莲娜问道,“他体内的恶魔似乎已经……与教授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别无他法了,尽全力击败他吧!”韦达脸上的汗珠反照着绿光,他的衣领已被鲜血染得通红,他脸色沉重地说,“尽管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拉伯雷的身体,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们不可以让这恶魔跑到外面去,必须在这里消灭他!”
“哼哼哼,”拉伯雷的身体狂笑起来,“地狱火焰!”他体内的恶魔再次召唤出一道蓝色烈焰。熊熊烈焰再次扑向众人。
“风墙术!”韦达再次发动风之墙壁抵御,“啧,又是这招,到底要来多少次啊!”
蓝色烈焰被狂风吹散了。
“相当不错呀,你的风墙竟然可以抵御地狱火焰的冲击,”拉伯雷将双手前推,“那么,能不能抵御这个呢?”此时,一个带电的紫色光球渐渐在他的胸前浮现。
“这是……什么?”一滴汗珠滑过韦达的前额,与血液融合后,流过他的耳背,再顺着脖子滑落下来,最终染红了他的衣领。
“Sotet Ball Villam(暗影滚雷波)!”拉伯雷张开双手,召唤出一个球状闪电,他双手快速合拢,闪电便像炮弹般射向韦达。
风在绿光的引导下再次被唤起,化为墙壁挡在韦达面前。
然而闪电却越过风墙,“什么!”韦达被闪电击中,身体在电光中剧烈抽搐着。
“韦达导师!”身后的莲娜与珍妮斯喊道。
莲娜下意识上前了半步,跳动的电光突然溅射到她的小腿上。她顿感身体一阵麻痹,两腿失去了知觉,她瘫软地跪到地上。
电击过后,韦达的身体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
拉伯雷蹒跚前行,扭曲的脸上闪烁着紫光,这紫光来源于他那双阴冷的双眼,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邪灵占据,他已成了恶魔。恶魔嘴角上扬,泛起邪笑。一个带电的紫色光球再次被召唤了出来。恶魔微调了角度,它这次……瞄准了珍妮斯。
“这次完了……”莲娜左手撑地,右手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试图让双腿恢复知觉。
“快……跑啊……”一把微弱的声音在低语着,她知道,这是大法师韦达的声音。
“韦达导师……”莲娜望向无法动弹,但手仍在冰冷的地板上抽搐着的导师,悲痛而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的右腿失去了感觉,根本跑不动啊。”她只好转过头望向站在另一边,目光呆滞的珍妮斯,并朝她大叫道:“珍妮斯,快逃啊!”
光球渐渐增大,紫中带黑的邪恶光环围绕着光球在旋转着。占据了拉伯雷身体的恶魔把光球抱在胸前。
珍妮斯目瞪口呆地凝视着拉伯雷的脸,在这一刻“还觉得他是拉伯雷吗?”——韦达导师的这一句话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其实她也觉得站着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昔日的拉伯雷教授了,他的精神和意识已被恶魔吞噬,他的身体已被恶魔占据了,只是她还不愿意接受罢了。
“哼哼哼,下地狱吧!”恶魔瞪大眼睛,用疯狂而诡异的眼神看向珍妮斯说道。
“可恶!”珍妮斯把心一横,大力挥动了一下手臂,将魔法的攻击点锁定在恶魔脚下。
“崩裂术!”珍妮斯大声喊道。
恶魔脚下突然闪出一道黄光,紧接着是地面的大面积下陷。突如其来的地面崩塌让恶魔始料不及,它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往下堕,就在它快要跌倒时,珍妮斯再次施法,“石柱阵!”崩塌的地面下方升起一道金光闪烁的石柱,石柱载着恶魔的身体高速往上升,撞向穹顶。
珍妮斯闭上了双眼,凭感觉收住了魔法,石柱在最后一刻停住了。恶魔被夹在石柱和天花板之间,被两边死死地压迫着,动弹不得,只好奋力吼叫并试图挣扎。
“好,做得好啊!”韦达躺在地上,用稍有感觉的双手撑着破裂的大理石地板,仰起了上身,用虚弱的声音对跪在另一边的莲娜说道,“好……是好机会,莲娜……趁现在……”
“我知道了!”莲娜握紧双拳,目光里闪过一丝坚毅之色。
“Baratter, conquerir flames devorantes(翻腾吧,无坚不摧、毁灭一切的烈焰),”莲娜跪在地上咏唱咒文,“Reveler votre barre de puissance en face de moi(在我面前显露你的威力吧)!”
石柱之下,下陷的地面周围燃烧起火红色的火焰,并越烧越烈。
火焰渐渐化为剧烈翻腾的烈焰。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高温热浪。由元素之力幻化而成的一道道红色流光飘荡在莲娜的周围。
“不,莲娜,等等,不……”珍尼斯朝她呼喊道。
莲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意,但是脸上却充满着悲伤的神色,她大叫一声,“赤焰怒风!”
从地上燃起的烈焰像涌泉似的向上喷出,火浪像龙卷风般席卷四周。韦达与珍妮斯都紧紧合上了眼睛。
……
片刻后……
惊天动地的烈焰爆破过后,大厅归于平静。之前像万马奔腾一般的火舞声逐渐减弱了。韦达与珍妮斯缓缓地睁开双眼,只见眼前黑烟阵阵,火光闪烁,无数燃烧着的碎屑在半空飘荡着。
烈焰仍在燃烧着,然而火势已经减弱了,韦达突然瞪大双眼,他惊讶地发现,被恶魔占据了身体的拉伯雷仍然卡在石柱上拼命挣扎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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