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欣怡的话郗宥犹如醍醐灌顶,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他急匆匆走进厨房,似要做点什么才能平复下来。手忙脚乱的开锅,点火,烧水,水渐渐沸腾,他的心也在沸腾,暗自忏悔。“对不起母亲!我被那些喧嚣污浊了,迷惘了那么多年,请接受我最深的忏悔!以后再也不会了!妈,看到她了吗?多么蕙质兰心的女孩!我何德何能让她喜欢!她就像降临在我身边的观世音、雅典娜、上帝之女……,我不奢望她的爱,喜欢就够了!只要我爱她,就像匍匐在您身边一样匍匐在她脚下,深切的爱着,一直,一直。”水气升腾,迷蒙了他的眼。
从这一刻起,无论沈欣怡将来如何努力,他们的爱终将不会再平等!
虽然晚餐吃得比较早,但欣怡其实并不饿,不过见他心扉大开就不好说什么了。也不想接着那个话题,便问:“今天怎么是你是生日?我记得不是下个月吗?”
郗宥一边下面一边回:“哦,是以前录户籍的时候弄错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不打算改回来?”
“没必要,只要我和我在乎的人知道就行。”这事除了他过世的母亲,现在只有他们俩人知道了,郗宥觉得这样挺好,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在乎的人?你这样说……以前是不在乎我喽。”
郗宥回头看了她一眼,“瞎说,还记不记得之前跟你提过,可你那时在生气不理我,也不听我讲话。”
欣怡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但她故不承认“不记得,你恼我生气的日子可多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串日子了糊弄我。还有,今天可没礼物。”
郗宥端着面碗出来顺着她说,“是是是,有你陪着我就心满意足,好了来坐下吃面!”
俩人斗嘴逗乐已是司空见惯,也把之前那个沉重的话题有意无意压了下去。
欣怡坐下,笑着夸奖:“哇真香!”然而,等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后,她就不说话了。
“怎么了?”郗宥问。
欣怡讪讪地说:“你、这厨艺跟谁学的?该不会是你自创的吧,拿我来做实验?”
郗宥皱眉,大尝一口没觉不对,他说:“这是我小时候看我妈给跟着学做的。”
沈欣怡一下不知该心疼还是该点拨。或许人的记忆是有偏差的,总是记得自认深刻的那部分而忘却那些细微的梢枝末节那部分,何况当时他还是那么小。也许他只是记忆了那时那刻“美好”的部分而忽略了在“美好”中其余那面的好与不好,对与不对。
吃完后,郗宥清洗碗筷打发她不让进来,欣怡晃悠着说去他的房间瞧瞧。
推开门,里面收拾得倒挺干净整洁,衣被齐整,靠窗位置摆放着书桌和书柜,也都整齐归类一丝不苟,墙壁四周也未曾粘贴任何墙纸海报之类的装饰,整个房间一眼望去干净正雅。
欣怡走进,来到书架前被一本物件吸引,拿来一看竟是职业赛车手资格证书!她愣了愣,看日期,是一年多以前的,记得那天正是朱阳出国她和朱颜去机场送别而他风尘仆仆赶回那日。
难怪他说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原来是因为这。
把它放回原处,而后随意拿出一本书翻看,书都是过去这俩年学过的,里面差不多每一页都有一段注解,或是一句话、一些字符,一个答案,甚至是一段空白线……。这些,外人看来不明就理,摸不着边际。然而欣怡却懂,因为还有一半答案在她那里。而也只有他们能懂,因为这些都代表着那俩年别人不为所知,他们朝夕相处点点滴滴真实、隐秘发生的每一桩每一件快乐与不快乐、争论与妥协,美好与怀念的事儿。
欣怡微笑着完全沉溺其中,一页页、一本本的看。郗宥靠在门边,看着眼前亭亭玉立、娇美的、静的、温柔的、可爱的她,真是个百变女郎!让人痴迷梦寐以求的情人!她就站在那,站在他的面前何其有幸。
窗外的雨还在下,炎炎的暖风中夹杂着混合泥土与花草清凉、湿润的薰香吹了进来,经过欣怡又带着最美的女子香飘进他的鼻翼。仿佛失了魄,郗宥情不自禁的从后面抱住了她!
欣怡柔情的回望没有挣扎,任凭他抱着心中潮热。
俩人紧挨着头都盯看一段文字。
回忆,是今天的昨日,与其追忆,不如倒反痛快的珍惜眼前。
“珍惜眼前!”不知为何,空气中仿佛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俩人呼吸开始变得微促,着了魔般陷入迷情!郗宥嗅着她的发香,不由自己的淅淅沥沥吻向她!
欣怡整个人一颤,那种无言的感觉袭上心头,彷如至身云端。手中的书脱落,她高昂着白皙的脖颈反手抱紧他,似乎想要抓住一片云彩。吻,从开始的雨打芭蕉星星点点,逐渐演变为狂风骤雨枝折腰。欣怡热烈回应几乎站立不稳,郗宥将她抱起放倒在床,俩具年轻渴望的身体彼此紧紧纠缠,步步试探,直至最后的禁区!欣怡却蓦然清醒,大大的眼睛里残留着迷离,有些惊慌失措,赤红着脸颊推他:“不能这样!停下来…!”
然而,当那无限娇美的一幕展现, 郗宥眼底的情与火彻底迸发,完全陷入迷情,他几乎带着低哑嘶吟叫着欣怡,结实而强壮的身躯已是犹如满弓的弦!
欣怡彻底惊慌了,无助得想要抓住什么,最后时刻她几乎带着哀腔说:“不!阿宥,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性!”
一句话,郗宥顿然醒悟,呆立当场!
欣怡顺势而起冲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她背靠在冰凉的墙壁想将滚烫的身体冷静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因情动,双眸还有些迷离的沉醉,媚丝乍显,娇艳的红唇喘息开合着,满脸嫣红,她羞臊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其实这本没什么,人都有七情六欲,欣怡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圣女,她也有情欲,只是她对这些有着自己的理解与坚持。
爱情和人生一样都就像一座独桥,谁都可以踏上去,探索它,感受它。享受其中各种的欢愉、酸楚、痛苦。而性,便是其中无法回避最主要的一部分。在这个繁华,提倡自由、开放、包容、个性的当下,很多人在这过程中都会选择毫无保留的贡献自己享受其中。这并没什么无可厚非。但欣怡却不想这样,她不确定,不确定陪她牵手并肩在一起的人能否走一直到最后。她想要坚持一下,坚持在终点那一刻,洁净的、毫无保留的彻底绽放!或许这种想法有些僵和天真、但她愿意这样傻下去。
性是本能,爱由后生,以性而产生的爱那是空洞可悲的,是可被轮替的。由爱而产生的性,那是最美好最珍贵且独一无二的。郗宥,我们以后的路还很长,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想可悲的用那原始的欲望来亵渎我们现在纯粹的爱,我想要做那不可替代的唯一!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俩人都已经平静恢复如常。欣怡说:“我该回去了。”
郗宥站起身走向她,欣怡却后退了一步,睫毛下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慌与躲闪。他呼吸一滞心猛然疼了起来。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区,郗宥落在后面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敢靠前。
欣怡抿唇低着头走,心底没来由的酸涩,“他、应该是有些失望了吧!三番两次的拒绝。都是男人该得而又没得到就会放弃,他也会吧!”正想着,手忽然被握住,又被拉着往一边去,他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想什么呢?没瞧见前面有路灯,都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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