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暨山垂梦小方士

暨山,垂梦峰,垂梦馆。

一座丹炉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方士手里握着一卷书卷,口中反复默念着:“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身前丹炉内正在练着一炉丹药,炉火淡淡的烧着,也不知道这丹炉内练着什么丹药。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方士嘴里嘀咕着。

这时进来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术士,一脸肃容的对着小术士说到:“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仁德的人不能够长久地安于穷困,也不能够长久地处于安乐之中。有仁德的人长期安心于推行慈爱,聪明的人认识到仁对他有长远的利益而实行仁。”接着又说到:“贫富沉浮可能大多数人都会在人生中经历,但每个人对处在这样的境遇中有着不同的心态。不仁之人,不可以久处贫困,久困则为非。也不可以长处富乐,长富则容易滋生骄奢淫逸之心。仁者宅心仁厚,为仁无所希求,只求心安理得,不会因为身处贫困而忧心悲戚,也不因为身居富贵而骄奢凌人,有着平和的心态和不易的情操志向,是为安仁。智者有洞明之识见,认识到仁对他有长远的利益而实行仁。这才是这句话真正要体现出来的意思。”

“大师兄,你来了......”小术士看着这老术士懦懦的说道。

“小师弟,你这炉丹气血丹练得如何了?”

“快好了,我掌握着火候呢。”

“收收火,快好了”

“哦哦哦......”小术士一边小心地应和着,一边拨弄了下炉火“大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师傅让我来唤你,看看你最近课业如何。百家多长我等只可涉猎,不必深研,而这丹鼎之艺才是我等立身之基,你当明白。”

“是,大师兄,那等我这炉丹成了再走吧,也不会耽误太久的。”

这暨山乃是暨国国内最重要之地之一,相传上古还是部落时候,部落首领羽邀请天下诸侯集会于此,而这暨国便是这羽的后人所立,暨国宗室也以羽的后人为傲。

暨山虽说是暨国重要之地,但是暨国宗室从不设限,任百姓上山打猎拾柴,还有一些散修武人、方士在此习武炼丹。这暨山上有两家术士所立馆舍,大的一家名叫暨山馆,小的这家便是垂梦馆了。

暨山馆中有不少暨国宗室子弟在其内炼丹,故而这暨山馆也被人看作是暨国国立的方士馆舍,他们只管炼丹,也兼修武道,大部分丹药都是供给给暨国宗室还有暨国军队。

垂梦馆立在暨山垂梦峰上,也是炼丹为主,但却习武,也学百家之学。

少时,炉火渐渐熄灭,小方士熟练的从炉内取出一盘膏状物揉搓了起来,搓成两个拇指大小的丹丸。这大师兄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微微皱眉。

“大师兄,我们走。”随着丹丸搓完放置起来,小方士跟大师兄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师父那边。

两人一起那以后走着,不多时便到了一间丹房内,丹房南边有一个大鼎,一个老方士坐在鼎前,默默看着炉火,时不时拨弄一下。

“师父,小师弟来了。”大师兄正立屈身便是一揖,轻声唤了一声老方士。

老方士微侧了一下脑袋,道:“义翮,安澜来了啊”稍稍一顿,又道:“义翮你先退下,我和你小师弟说会话”

“是,师父”说完,大师兄钟义翮一揖便是退出了丹房。

小方士偷偷瞄了眼大师兄背影,确认走远了,一屁股做到师傅边上,师父拿出了一只罐子,递给小方士,小方士接过后,拿出一粒鲜红的丹丸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安澜,你现在窍穴已经通几个了?”

这个名叫陈安澜的小方士,边吃丹丸,边回答道:“刚刚一个小周天,前两天刚通的。”

“那你现在在看哪家经典?”

“儒家的。只不过儒家的人讲话,老是会看到一些深奥的东西,不是那么懂,什么时候我能像大师兄那样看得明白啊”

在这垂梦馆里,这个名叫陈安澜的小方士跟大师兄倒像是一对父子,一个是严父,处处要管,一个是幼子,见了大师兄就本能的害怕,就怕大师兄来考问课业,自己练的丹,大师兄就没满意过,不过有什么问题也都会主动去教,从没有过不耐烦,而这对师徒却是像爷爷和孙子,小方士在师父这边也最是开心,师父也经常做一些各种味道的零嘴给他吃。两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不一会,一罐子丹丸便吃完了。说来也是奇怪,这满满一罐子的丹丸都是气血丹,普通人两三天才能吃一粒,然后自身慢慢炼化,要不然药力淤积于体内,会出现气血淤堵之状,而这小方士却是来者不拒,都当成零食吃了,去各位师兄处,也是跟人家要着气血丹吃,师兄们也是早已习惯,一见他来便把自己练得气血丹拿出来给小师弟吃。陈安澜上头有九个师兄,年级最轻的九师兄都已经一百多岁了,师父早已经不收徒弟了,陈安澜还是十六年前破例收下的关门弟子。

“这里有把刀,你既然已经通了一个小周天了,那就可以开始练习刀法了,这刀拿去,平时多练练。这还有本《血魄刀经》,你也拿去,先把全本书好好看几遍,把书上的意思先明了与心,再照着上面练,有不懂之处,就去找你师兄们问问。”

“师父,师兄们都是用剑,为什么我是练刀呢?我练刀也能问练剑的?”

“不同人不一样,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是用刀。”

“师父,厉害啊,你这用刀的人居然教了这么多练剑的,那为什么叫我练刀?”稍稍一顿后,貌似领悟到了“我知道了,师父,你是不是要教我真本事,连师兄们都没教的那种?”

“说了不同的人不一样,你比你师兄们更适合练刀。百家之学说也都要好好学学,不能落下了,能看懂多少就多少。”

“大师兄还跟我说,丹鼎之艺才是我们立身之本,百家学说只可涉猎。”

师父思索片刻道:“你大师兄说的也没错,总之,都学学,都看看。”说完,开始打发了这小徒弟,自己又开始盯着面前炉内丹火。

从师父那回来后,小方士陈安澜翻看着从师傅那边拿来的《血魄刀经》,开篇写着“夫血魄刀者,气血为依凭,气出于神,血贯于身,发力在腕,劲透刀刃......”不知不觉中天便已经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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