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黄家,虽然换了常服,但还是不放心。回想起昨日下山的时候有人拦路,他那是越想越不对劲,先不说暨山离暨国王都不远,从没听说过有剪径强人出现过,就说那强人出现的地方也是太过巧合,那强人身后不远就是官兵设的卡,这强人是不是也太狂了,而且当时两人走了那么多路,早就累了,怎么会跑得过这些亡命之徒,但结果却是,两人不仅跑赢了这几个以逸待劳的匪徒,还把他们给甩了,最为蹊跷的是,他知道自己在被官兵找寻,而遇到这帮人的地点不远处就有官兵,而在他远离大路后,这帮紧追的匪徒就消失不见了,实在是匪夷所思,如果说这帮人不是强盗而是来帮助自己的,那似乎什么都说得通了,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会在这个关口帮自己,要知道他再多走点路就要遇到官兵设的卡了,总不可能这帮人就是官兵吧。
想了半天还是没想通,他也放弃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冲着他们帮自己的份上,肯定不是恶人,身份不身份的也无所谓了。
走着走着,他还是遇到了几个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这一声声充满善意的招呼,却还是让他心惊肉跳,自己都换衣服了,还能被认出是垂梦馆的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人家看他那发髻才认出来的,也是了,这里离暨山不远,山门内装束也是自有一套,也难怪人家认出来。于是找了个每人的地方,将发髻打散,挽了个武人常用的懒人髻,又去买了几身武人穿的衣服换上,再把自己原先所有的衣服都是埋了,这才敢继续上路。
走了两天,避开大路,专走小路甚至田埂,终于是走出来王都地界,不远处便是劳军城。
到了这里虽然已经是离了王都,官兵搜查的力度也是大为下降,甚至那画像都是变的不像自己了,陈安澜心下稍安,若是一路都是这般,那回家就真是指日可待了。
他朝着劳军城走去,因为要打仗了,国内也开始戒严,王都附近更是严防奸细,城门外要一队官兵检查来往车辆、行人,大部分人都是听听口音就放进去了。这毕竟是南方,一地一个口音,外乡人很好辨认,一开口就知道了,官兵们查的主要就是外乡人。城门边上还有几张榜文告示,陈安澜生怕这时候跑过去看会漏出马脚,便背着药箧跟随入城队伍慢慢迈动着步子。
这城门过得一点也不无惊无险,他跟岗哨的官兵随便说了几句话,人家也没为难他就让他进了城。
进城后,陈安澜没去找客栈馆舍,而是先去看了张贴榜文告示的地方,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暨国和陈国的战事,之前避开人群,专走小路,没可能去打听消息。这回到了城里,也没人像之前那般关注自己,变放心大胆的去看榜文告示了。
张贴的榜文有讨陈檄文,有宵禁告示,还有征收物资的告示,当然了,自己这个通缉犯的告示也是挂在那。
陈安澜走到那一排告示前,看了眼讨陈檄文,上面列数着陈国的罪过,还有暨国的无边委屈和愤怒。那句“天道有常,暨国有必申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看得他这个陈国人都叫了声好,而最后那句“雷霆虎步,举武扬威,罗落边境,则贼必擒矣,仇必报矣。”则让他都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只是不知道他想和谁作战。
这劳军城历来都是暨国囤聚粮草和护卫王都得卫城,客栈其实并不多,陈安澜在城内找了一家名叫汇通的客栈,叫了一间临街的上房,舒舒服服吃了个饭洗了个澡,然后就拿出《血魄刀经》看了起来。这《血魄刀经》有为十二层,每一层都对应着一个小周天,陈安澜照着书上所说运起本源来,就是可惜身边没有刀,师父送他的那把刀,因为这次走情况的特殊,没带出来,不然还能练上一练。
不多时,陈安澜感觉到自身的本源已经是按着书上说的在自己唯一的一个小周天内游走起来,不过他还感到自身气血也是跟着运转了起来,书上可没有提到这一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没有师父师兄可以问询,只能靠自己摸索,所幸,这运转起来的气血也没有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便就继续练了起来。
其实人人身上都有气血、窍穴,只是侧重不同,中原诸国所修武道是通窍穴,外族是重气血。通窍穴需要大量外药提升自身本源,壮大自身本源心火,而外族劫道,因为相对比较穷困,也没有那些像中原诸国那般的丹师可以提升药性壮大本源,提升本源心火,而人一旦通完窍穴本源便不再壮大本源,本源心火也不会再有提升,人不管修武道还是劫道,都是年纪越轻越好,中原诸国自然而然就在修武道上有着天然优势了。外族修劫道其实也是他们生活环境使然,外族平时都是吃肉居多,基本很少吃到粮食,而肉食中也能获取到一定的气血,而且他们居住的环境不像中原那般都是城池、村庄、农田,还有鳞次栉比的建筑,身边都是各种草木,虽然不会像中原那般炼丹制药,但是拿草木熬煮,他们还是会的,这就造成了他们修劫道比修武道更方便,成本也更低。另外长期固定的生活习性和饮食习惯也导致了两边身体上有差别,中原人天然比外族对气血之物吸收运化的慢,就比如陈安澜这种特例,吃气血丹可以一次吃好几粒,但是普通人却做不到,往往是两三天才能吃一颗。这些都导致了中原人天生更偏向于修武道,而外族修劫道了。
陈安澜一直练到了傍晚,知道店里的小二上楼挨个房间敲门,告知晚上有宵禁,有什么事趁时辰还没到赶快先去办了,要不然晚上出不去,出去的也回不来。
陈安澜听道小二的话,便先放下了修炼,拿了钱财,出了汇通客栈,去街上找武器店,打算买一把趁手的武器。这劳军城毕竟是一座卫城,街上武器铺那是不少的,基本每条街都有,他问了路人,得知这城里最有名的是一家叫“雄战天下”的武器店时,心里不免一阵嘀咕,名头叫的这么响怎么没见你在王都开一家呢,八成水分更多吧,不过他也是个听劝的人,本地人都说这家店最好,那看来在这城里确实是这家店最好了,当他迈步进入这家店时,街边一道身影转入阴暗。
“呦,客官,一看你就是少年英雄,令尊必是朝中大将吧,来我们店里,你可是来对了地方,我们店不敢说全暨国最好,但是这劳军城里那可是头一份的,不知客官平时用什么兵器啊?”谁能想到这买兵器的居然是个个子不高,身体单薄的人,看他满脸堆笑的过来,陈安澜听到他夸自己是少年英雄时倒是挺受用,兴致一时高了起来,而且他祖上倒确实是一直都是当将军的,只不过不是暨国的。
问到:“店家生意兴隆啊,不知道有没有上好的刀?”
店家一听用刀,看他穿的不差,而且还是在这座卫城中买刀,心里有了计较,这必是家里有人是武官,而且地位不低。“有,肯定有,您稍待,我这就给你拿去。”说完,转身到里间一气抱出了五把刀,逐一给陈安澜介绍起来。
听完店家的介绍,陈安澜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句“不知这几把刀作价几何?”也难怪他如此,一直生活在山门呢,也从来没去买过刀,不知道价格也是正常。
店家一听,这位主居然直接问价格而不是拿刀出来试试手,有点没看懂,不过职业操守还是有的,笑着回答“这几把刀,都是好刀,价钱都一样,都是二十金,不知客官看上了哪一吧?”
陈安澜听了,心下计算,师父给了十个大金坨,每个50金,还有不少五铢钱,二十金,不痛不痒,于是问到“店家,你就没有更好的刀子吗?”
店家心头一颤,看来自己看人挺准,这人看不上这几口好刀,而且也不差钱,定是高官子弟无疑了,大生意这不就来了么。
“有!您稍等,我这就去拿!”
不多时,店主提着两口刀来了,把刀房子柜面上,对着这位财神爷热情道“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两把刀。”然后将一把刀身狭长的刀拔出,拿在手里,弹了一下刃口,刀身发出一阵清脆连绵的声响,然后对着陈安澜说到“这把刀名叫‘明神‘,是老东家最为得意之作,吹毛立断,斩铁如泥,作价一百金。”说着放下明神,拿起另一把,只见这把刀通体发绿,刀身上有黑色的雕花“这把刀名叫‘大衍’虽不是老东家亲制,但也是他老人家收来的,不比明神差,除了明神之外,这把刀也是他的最爱,也作价一百金。”
陈安澜颠了颠两把刀,又把手指放在刀子中间正下方,试了试,拿起了明神,对店家说到“再好的兵器也不如用着顺手,就这把明神吧。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你叫个人来我那去取。”
“诶,好!”
做完交易,陈安澜在店主的热情中走出了门。
同一时刻,劳军城都尉面前一个便装士卒正在禀告“都尉,那人一直在客栈中,半个时辰前进了雄战天下。”
“好,知道了,你退下吧,继续看着他。”
殊不知,在陈安澜看告示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他了,只不过,是把他当奸细。这些告示贴出来也已经有段时间了,告示也早就没人去看了,告示上的消息,也是全国都知道了,而他进城就去看告示,必然是之前不知道,又背着行囊,那肯定不是本地人,劳军城地位特殊,既是王都屯粮所在,又是囤驻重兵的卫城,干系重大,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像他这样的人,不管是不是奸细,防一手总归是不会错的。只不过唯一让人有点怀疑的是,若是奸细,那必然早就从其他地方得知消息了,这就不需要看告示了,就算不知道消息,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看告示。
陈安澜回到客栈,付了钱,拿了刀,当即就兴致冲冲的想拿出来练练。
他关上窗户,取出一粒气血丹,吃了下去,就按照书上说的练起刀来。而窗外街对面盯梢的人也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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