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安澜都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自己否了,毕竟人家不需要这个名头来抓自己,想了半天直到到了军需大库正堂都没想清楚。
他的身份也是个麻烦,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个大问题。说自己是投靠亲戚吧,那亲戚是谁,又为什么住店,访友也是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这可把他给难住了。
众人立在堂下,一名亲兵先进去通报了起来,不多时,里面便让陈安澜进去了。
“你是何人?来上湖城做什么?”收粟都尉将手中纸条放下,抬眼看向陈安澜处问道。
“我叫王衍,是暨山垂梦馆的弟子,这回是来前线历练的。”陈安澜瞎编到。
“王衍?垂梦馆的?”都尉有点不太相信因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 向暨山上的两大馆阁要来了弟子,现在又来一个历练的,这让他心中存疑,以往山上确实有下山历练的,但很少有自己独自一人来的,绝大部分都是一起应召而来。
“你如何证明自己?”
“暨山上只有一样东西外人做不出来,想模仿都做不到,这便是丹药,我能炼丹!”陈安澜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不信,可取来我马车行李,我的行李中就有丹药。”还好自己在钱掌柜家里炼了不少气血丹,等会就用自己炼的丹糊弄下,陈安澜心想。
之后,他带着人去了客栈,拿了行李上了马车,在都尉大人一番验看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却是让他跟随军粮一同北上,之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回运送的军粮是前往一座偏军的军营,一共四十车粮食,都是牛车,因在战线最左端,要防着纪南国,故而无法利用内泽上湖来运粮。
这次负责押运的主事官是一名二境炼神老兵,名叫郑通,是一个上军的军候,所率部曲兵丁两百人,大部分都是还没到修意境,正在通窍,民夫两百人,都是战时征调来的民夫。
因为陈安澜的出身,郑通对陈安澜礼敬有加,陈安澜也是赠送了几粒自己炼制的气血丹,这让郑通很是感激,有事没事就找他聊天。
偏军所在营地离上湖城不到两百里,离纪南国也是非常近,已经数次碰到了纪南国的哨骑,这回收粟都尉要求陈安澜随军,主要就是考虑到他的身手,运粮干系重大,后方有没有多少好手,有一个算一个,陈安澜也算是过得去了。
两百里运粮也就四天,这已经算是快了,不知不觉中一天过去了,纪南国的哨骑也是远远地见到了几次。
第二天正午时分,突然有偏军斥候飞马来到郑通处。
“报军侯,西北方有一队骑兵正在向你部赶来,约摸三百人,一个时辰左右就会赶到你处!”这名斥候乃是偏军派出来的斥候,这回是探查道消息后,立刻赶来示警。运粮军运粮路线固定,运粮时间也是固定,很是好找。
“是陈国的还是纪南国的?”
“看旗号乃是陈国,但陈国在此处并无兵马,很有可能是纪南国的!”说完,斥候拍马就走了。
“三百骑兵,这回可难了,我等都是步卒,这一关难过啊......”郑通面露难色,皱眉思索起来。到底是老兵,他并没有慌张,控制消息也已经来不及了,他最担心的还是民夫们,两百士卒还能聚阵固守以待援军,可这民夫一见敌骑来,必然是四处乱窜,到时候士卒们的连军阵都要被冲乱,那时候才是大麻烦。
就在郑通苦苦思索之际,陈安澜对郑通说道:“军侯无须忧虑,我们本是运粮车队,车可以用来就地围城车阵,卸下驮牛,放入阵中,民夫隐于牛群中,固守待援当是上策!”
郑通惊喜的看着陈安澜,目露感激道:“多谢先生教我!”说完对着全军大声喝道:“别乱!别乱!粮车分左右围成圆阵,一车左,二车右,依次分列两边,列好阵后,卸下驮牛全部赶到阵中去,民夫也到牛群里藏起来!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大家别乱!有不听号令的,就地格杀!”他又对着身边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找个高点的地方,爬树上去都行,一看见有人就喊两声!”说完便有把刚刚的命令重复的喊了几遍,在身旁的士卒也跟着喊了起来。喊了几遍后,民夫们都不再乱跑了,而是按着命令组起圆阵来,士卒们也是跟着帮忙。
所幸粮车也是不多,人员也还充足,半个多时辰一座圆阵就立好了,士卒们依托车阵长矛朝外,严阵以待,民夫和牛群也都躲在阵中间。
不多时,两个警戒的兵卒跑了回来,边跑边喊:“军侯,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郑通沉沉吐了口气,大喊道:“众军士勿乱,依托车阵,固守!固守!”
陈安澜此时正在郑通身边,冷静观察了起来。来敌俱是轻骑,训练有素,一人一马两壶箭,马上骑卒身配一把短刀,一柄长剑,这是很明显的纪南剑士的标配,虽然打着陈国旗号,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陈国兵力有限,且以步兵为主,有这骑兵也是不会放在这里用的,正面战场更需要骑兵斥候,这边是纪南国的骑兵。
就在双方快接触上时,对方为首一人大声下令,之后便是一阵箭雨,对方也不包围,但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炮爷没用,只会自乱阵脚,就算跑出去也只是人家的移动标靶,而运粮军没有弓更没有箭,只能躲着对方箭雨。
就在对面放箭的时候,陈安澜随同众人一起以粮车为掩体,尽可能的避免被射杀,阵中的驮牛被箭雨波及,顿时四处乱跑了起来,那些民夫躲在最中间倒是少被射中。眼见乱局开始,郑通突然站起身来,一脚将面前的粮车踢飞出去,牛群看到这缺口打开,都冲着这缺口狂奔了起来,对面也不敢阻拦,就让这群牛跑出去。
箭雨还在下,突然间,有三把巨大的刀从天降下,郑通叫了一声“伍进!”后,便拔刀格挡,也是一样刀身变成巨刃。同样都是炼神境老兵,若是单打独斗那还是可以打个有来有回,只是此时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而且军中都是结小阵对敌,一击之下,郑通手中巨刃直接变得虚无起来,顷刻间便就消失了,而那三刀也是毫无阻拦的兜头斩下,他在地上翻滚,险险的避开。这时刚刚被他叫了名字那名士卒打横着就斩向对方三人腰部,他也是一名炼神老兵。
那马上骑士一见对方阵中还有一名炼神好手冲他们拦腰砍来,马上腾挪困难,不得已,收刀高高跃起,避开这一击,而他们胯下坐骑却毫无意外的全被斩了马头。就在那三人还在半空之时,郑通一见有机会,突身向前先是对着那为首之人纵的砍去一刀,口中爆出一声“喝!”,接着就到了那人正下方,朝着空中连砍数刀,也不看结果,就是砍。
陈安澜眼看着郑通上一刻还在地上翻滚,下一刻就在来敌首领正下方,都没来的及反应过来。“炼神!这速度!”心中默念道,他躲在粮车边,默默看着双方斗战,这种斗战他是完全参与不进去的。
那空中之人,也是难受,空中无处借力,只能生生硬挨,而他边上两人也是有被郑通的炼神技波及,左支右绌。就在郑通砍下最后一刀的时候,对方首领手中兵器断裂,巨大刀刃立时便砍进了他身体里。亏得他也是炼神,匆匆调运本源,防御自身,但还是晚了一步,郑通的巨大刀刃已经砍进了他的右肩,如肉三寸,右臂无力垂下,不过性命好歹算是保住了。三人落地后,有士卒将那首领拉上战马,退出战圈,只剩下四人乱战在一起,周围骑兵也是不敢靠近,他们只是普通士卒,炼神交战还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军中的斗战与外间不同,军中不重单打独斗,更重结阵对敌,两军乱战中,有三人一队的小阵,进可有序袭进,退可互相照应,机动灵活,也有十一人组成的大阵,步步为营。来敌本来是占据优势的,可以结个小阵,可他们也是没有想到,暨国在国内短途运粮居然还派了两名炼神,在他们原本打算中,烧了粮食就直接跑路,主打一个骚扰后方,可这一时没料到,葬送了他们的优势。
在运粮军依凭车阵固守不出,两名炼神又不可能短时间拿下的情况下,骑兵们已然萌生退意,毕竟这里是暨国境内,离偏军又较近,暨国援军随时可能到来。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四名炼神也是各自退回,双方都没什么办法破局。对面这时下令集中射杀民夫,暨国士卒射杀不了,可这民夫就不一样了,简直是活靶子,阵中哀嚎一片,侥幸没死的人,都跑到士卒边上躲了起来。
在看到自己无法再多占便宜后,那三百骑兵俱是向西绝尘而去。
见敌军退去,郑通终于回身看起了阵中情况,此时的车阵已是满地狼藉,那些被射中侥幸没死的民夫,躺在地上哀嚎,有几辆粮车也是毁了,粮袋散落在地,驮牛是一头没死,可也一头不剩的全跑没影了,麾下士卒倒是没几个受伤的,但是这运粮是运不了了,只能在这里等偏军自己来拉。
郑通交代了几句,又派出人警戒,以防援军到来之前,对方杀个回马枪,这时才有时间检查起自身来。他没受什么要紧的伤,只是自身本源消耗不少,他知道陈安澜必然有办法帮他尽快恢复,陈安澜也是知道,此时该是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走向郑通,又叫了一声伍进。
“郑军侯,我这有气血丹,快些吃了炼化。”说完递给郑通一粒气血丹,又给了伍进一颗。两人道了声谢,便就各自吃了下去,趺坐于地,恢复自身。
看到两人无大碍,又走向军中众人,救治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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