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见了,母亲

蒲公英的孩子就要远行了,小草们都在祝福她,希望她的孩子能飞得远远的,在那肥沃的田野边生长。“高原树,你不给蒲公英的孩子带上祝福吗?”小草问我,我有些木然道:“其实这里也挺好的。”

金碧辉煌的皇宫在微微细细的酸雨下也显得有些暗淡,但对于龙凯来说也算不错,应该没有必要等到晚上了,现在进入皇宫也应该不错。

龙凯并没有征得少女的同意,双手把她抱起,一跳便越过墙头。“往哪里走?”龙凯问道。

少女低着头道:“跟我来。”

小心地穿过几条小巷,少女在花园后山的一间小屋前停下。“母妃喜欢在这里住。”或许母亲就在里面,但少女止住了内心的激动,望着龙凯道。

龙凯拉上少女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光线显得有些暗淡,屋内的装饰也很简单和朴实。在一个门帘后,能看到一张床,床上有一个人,屋内也就只有这样一个人。龙凯拉着少女径直走到床边,少女跪在床边,看了龙凯一眼,龙凯点点头。

少女用手轻轻的抚摸床上那人的脸,眼泪便从少女的眼中流下,就像溪水一样从山间流淌。少女没有说话,害怕吵醒正在熟睡的女人。

那就应该是她母亲吧,龙凯猜想,床上的女人显得很憔悴,龙凯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很微弱,随时都有结束心跳的可能。

“你可以和她说话的,没关系。”龙凯道。

“母亲,您的艾琪回来了。”少女轻声的道,少女把脸贴到她母亲的脸上,双手抱着她的母亲。龙凯有些不敢看,他害怕这种伤感的场面,所以龙凯转过身看着窗外。

床上的女人用力睁开眼睛,她看了少女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反应,然后又安静的闭上眼睛。“母亲,你怎么了,不想看到我吗?”少女轻声道。

“又是这个梦,但我怎么会不要你,只是你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可能要死了,以后不能再梦到你了。”床上的女人慢慢的说着,又睁开眼睛,似乎这已经是她的全部力气了。

龙凯不想把这种伤感的场面持续太久,所以用食指点在她母亲的人中穴上,输出了一丝的能量,这能激发那人的神经,促使人的机能加快运作。但对于床上的人来说,可能会加快死亡的步伐。

“母亲,我真的回来了,您没有做梦。”少女把她母亲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您摸摸,我是艾琪。”

床上的女人,用手抚摸着少女的脸,擦拭着她的眼泪,“怎么又哭了,难道哥哥们又欺负我的小公主了。”女人的脸上能隐约看到笑容。

“没人欺负我,我没有哭,我只是想您了,见到您只是高兴。”少女强忍着收回眼泪,刻意的挂上笑容。

“他们说不能再看你了,但我怎能不再看你,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最美的公主。”女人看着少女,没有眨一下眼。“你不要离开,不要走。”

“你能看我,我会永远陪在您的身边,我再也不会离开。”少女道。

“不,不,你快走,你的哥哥要抓你,他们要杀了你,他们说你是妖女,快走。”女人突然改变表情,双手推开少女。然后又突然抓住少女道:“不,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妈妈,妈妈会保护你,这只是梦,没人能从我的梦中伤害你。”

“母亲,我真的回来了,您怎么了?”少女问着母亲,看了一下龙凯。

龙凯道:“我阻断了她大脑和一些感觉器官的联系,所以她感觉不是很真实,所以也不会感觉到你的恐惧。”

这时一个侍女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少女条件反射的看了侍女一眼,侍女丢下食物,恐惧的叫喊着跑出屋子,喊声惊动了附近的侍卫,侍卫没有冲进来,因为他们能猜到恐惧的来源。

龙凯在侍女进入前就已经发觉,但他没有动,他不能离开少女太远,否则少女的母亲可能会在恐惧中死去。将要发生什么,龙凯可以想象得到,但他不忍心拉着少女在这个时候跑掉,因为这是少女和她母亲的最后时光。龙凯没有和她的母亲告别就离开了,现在地球上的母亲过着一种什么样的孤独生活,龙凯不敢去想象。尽管龙凯不习惯管闲事,不想成为好人,但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或许这就是他内心的亏欠。

少女只是抱着她的母亲,抚摸着,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她已经很满足。

“你应该去看看你的父亲,他还没有醒来。”少女的母亲却显得很轻松,因为这只是在梦中。

“父王他,是我害了他,他……”少女没有再说,但龙凯可以猜到,他的父亲看了她的眼,然后一直在恐惧中没有苏醒。

少女没有发觉外面的动静,或许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在乎,只要能这样依偎在母亲的身旁。

“是琪儿回来了吗?我是路哥哥,请不要伤害母亲,蒙上眼睛出来吧。”一个声音在屋外高喊着。

“是路哥哥。”少女想要出去,龙凯拉住她道:“就陪在你母亲身边吧,她坚持不了多久了,或许马上就要死去。”

少女又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没有哭泣。“可她看起来现在很好。”

“这是她最后的力气。”龙凯道。

“是路儿吗?你妹妹琪儿回来了,快进来吧。”少女的母亲显得很开心,声音也大。仿佛回到幸福的以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没有人敢进来,即使站在屋外也能感受到恐惧。

“母亲,您没事吧?”屋外的人问道。

“我很好,琪儿回来了,我的病就好了。”少女的母亲,抚摸着她的脸道。“我的琪儿还和以前一样的美丽,不,比以前更加美丽。”她微笑着,慢慢的闭上双眼,停止了呼吸。少女并没有察觉她的母亲就这么死了。

“母亲,你冷了吗?”少女问道:“你的手变得冰凉了,盖上被子吧。”少女给母亲盖上被子,然后又抱着她的母亲。

龙凯来到屋外,他不愿意看到离别的这一幕。外面布满了穿着雨具,手持弓弩或者奇怪武器的士兵,他们畏惧地看着龙凯。

“就再等一会儿吧!”龙凯道。

“你是谁,把你的头巾拿下,否则杀无赦。”叫路儿的青年人道。

龙凯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只是站在哪里。没人动,青年人也不敢轻易就动。因为这样的重重包围,没人能跑了。

屋里很平静,龙凯听到少女的声音:“再见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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