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能不信，我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长大，父亲画的布防图是根据之前的传承而来并且做了改革，如果不懂的人拿到，完全不能两个结合起来用。”
也就是说，他们宁国公府做的布防图不能和其他人的混合着用，哪怕只是点小小的改动也不可以，只要改了，整张就会如同废纸。
“你的意思是，只能你们宁家的人来做？”皇帝摇了摇头，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话。
“这简直是儿戏！宁家现在只剩你一人，这不是逼朕委派与你吗？”
苏韵把身子压的更低，在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皇上的反应。
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余地，“皇上息怒，妾身不敢。”
“照你所说，我朝中这么多臣子，现在皆无一人可用吗？”皇上负手而立，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如果你在旁边指导呢？”
苏韵听着皇上手里手串的摩擦声，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但只能实话实说。
“布防图不是朝夕就可以摸到命门的，如果画不出来，妾身不知道该如何指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
皇上的话语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甩手坐在了龙椅上面，“你非要朕委派这事情与你，这其中，恐怕有自导自演的成分在吧？”
从着火到布防图丢，全部都是苏韵的一面之词。
苏韵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帝王多疑她十分清楚，只不过现在也会引火烧身，“皇上，自导自演对妾身没有任何好处。”
她想起来还昏迷不醒的祖母，心底像是被狠狠扎了下。
“更何况此事连累了祖母，老人家现在还躺在床上受苦，给妾身几百个胆子，也不敢把皇家重事视为儿戏。”
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名。
话音落地，气氛陷入近乎窒息的沉默当中，显然皇上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天子威严苏韵不敢违抗，但如果不加以争取，边防将士们是真的要损失惨重。
苏韵捏紧了手指，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请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皇上还以为她是要承认刚才自导自演的罪名，俨然在强压着怒意。
苏韵在心底纠结了很久，还是把藏了很多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臣妾早年间贪玩，曾女扮男装，偷偷跟随了父亲哥哥上了战场。”
“我不曾暴露身份，又害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对外说的名讳都是……”
她顿了顿，在皇上疑惑的目光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白江。”
白江？
这个名字说出来，连皇上都有些震惊。
早些年间的确有个叫白江的少年，身后敏捷，手里的红缨枪耍的极好，可以在几步之内就将敌人射于马下，立下了不少战功。
只是天不垂帘，这位少年将军后来战死沙场，皇上还曾经为此默默了许久。
现在再从苏韵嘴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皇上简直是不可置信。
“你说你是白江，可他不是早就已经战死沙场了吗？”
“当时被父兄发现，害怕我在战场之上受伤，所以捏造了个战死沙场的由头把我从边疆给偷偷送了回来，请皇上饶恕父兄欺君之罪。”
苏韵如实回答，后面的请罪也只是走了流程，皇上不可能真的去计较已经战死人的罪过。
“既然你说你是白江，拿什么证明？”皇上将信将疑，毕竟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拿的动红缨枪之人。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白江，但从前线不少折子里面有听说，白江不像寻常男人那般魁梧，反而身量纤纤，像是女儿家。
现在苏韵主动承认，他虽然震惊但隐约还有点信任。
“皇上，可以给妾身拿把红缨枪来吗？”苏韵听到皇上这么问就已经觉得这件事差不多了，只要证明自己就是白江，或许就能取得皇上的信任。
皇上挥手，旁边的小太监把红樱枪递给了苏韵。
她双手接过呈于头顶，大声说道，“白江，战场有你此等人才，朕心甚悦，等大战而回之时就是朕封赏你之日，骁勇善战，得你白江，是臣民之福气。”
这是当时皇上给她写过的圣旨，因为当时太过于激动。
所以苏韵看了很多遍，直到牢牢记住这圣旨里面的每一个字。
话音刚落，她还不等皇上反应过来，就单手撑地起身在空中翻转了圈，稳稳拿着红缨枪落下，双膝半弯，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红缨枪，但每个动作每套衔接。
苏韵都牢牢记在心里，所以这枪耍的是行云流水，整个人如同在空中飞舞的凤蝶。
美丽却带有棱角，轻盈中不失锐利。
一套红缨枪耍下来，皇上和谢怀瑾都忍不住拍手称赞，彻底相信了她白江的身份。
“原来是你，不愧是宁国公府的后代，这枪耍的真是漂亮。”
“多谢皇上夸奖。”苏韵单膝跪地抱拳，把红缨枪放在了身边，额头上还有没有落下的汗珠，“请皇上把重制边防图的重任委派与我。”
这话说完，皇上脸上的笑意有短暂的凝滞，他叹了口气。
“你证明了你是白江不假，不过白江是上场杀敌出名，这件事关系着国家安危，不是儿戏。”
言下之意，就是苏韵胜任不了这个任务。
可面临的问题就是，现在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指派。
谢怀瑾看出来了皇上的为难，他适时开口，“皇上，眼下朝中无人熟悉宁国公的制阵手法，苏韵是他的亲女儿，又从小教导，或许皇上可以一试。”
皇上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还是有些犹豫。
见他没有说话，苏韵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把诚意都摆在了明面上，“皇上，如果皇上愿意相信妾身，那妾身愿意立下军令状。”
“三天之内按照父亲的方法改良制成新的边防图，如果边防图不行或是有了什么闪失，那妾身愿意军法处置，绝无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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