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万条丝绦从天而降,仿佛在屋檐洒下了频闪的珠帘,丝丝缕缕,随风漂落,浸润大地,复苏万物。
转头回望,陈洁已经大步走远。
我一个人站在前堂欣赏着烟雨朦胧之下,难的一见的青山雨景,偶尔也帮着老板娘收拾收拾东西,打个下手。
快到傍晚的时候雨渐渐停了,陈洁若有所思的走到我的面前:“走吧,你跟我出去一趟。”
我一脸疑惑:“不是吧大姐?你要连夜爬山到道观?”
陈洁怒目圆睁,瞪了我一眼:“我是让你跟我去趟祖坟,你想什么呢?下午不是你说我们家祖坟很可能有问题吗?到底去不去?”
我一脸坏笑,将手臂环保在胸前:“姑奶奶,你这求人看风水也得有个求的姿态,你看你那架势,跟小爷欠你五百万似的。”
陈洁起身就要走,毕竟住在人家里,我也不好过分贫嘴,赶忙又叫住了她:“好了好了,逗你玩的陈姑娘,我这就跟你去。不过你得稍等我下,我去房间取两样东西。”
“油嘴滑舌,我在门口等你,快点啊!”陈洁在后面催促着。
我迅速跑回了房间,取出了行李箱里的罗盘和数码相机,不一会儿就跑到门前与陈洁会合。
陈洁走在前面带路,约摸走过了三四里地,期间路过了一座石板桥,最后来到了一片麦田。
此时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罗盘和数码相机。
陈洁一脸疑惑:“你怎么不穿身道袍,拿把桃木剑,再带一沓黄纸呢?头回见给人看风水一手拿着罗盘,一手带着相机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看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没常识!这罗盘是我用来侧方位的,相机是想拍下你们家祖坟的分布与格局,好给浮云观的道士们看看。”我简单跟陈洁解释着。
我没再理会陈洁,开始认真的观察。
环顾四周,不远处有几只乌鸦落在柏树枝上,坟堆上的枯草已经有半人多高,田野间的虫鸣之声,再加上乌鸦偶尔惊飞的惨叫,一股寒凉阴气不自觉的侵袭全身。
天气并不算寒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由的打了几个寒颤,再看看眼前的一片坟冢,这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只见整片肥沃的土地,只有距离坟周300多米的位置有几个大水沟,整个墓地棺位自西向东有序分布,呈西高东低之势,只是这六座棺位的分布很是奇怪,自西向东呈工整的“甲”字形排列,我围着六个坟位转了几圈,又跑到相距不远的半坡上眺望了一阵儿,拍了几张照片,最后皱着眉头走到了陈洁身边:“这里埋葬的6个人都是你们本家的亲族?”
陈洁肯定的点了点头:“全部都是我们本家的长辈。”
于是我在地头随便找了根木棍,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写上了一个大大的“甲”字,在甲字方框四角和中间以及正下方位置画上了6个圈:“你先别说话,我先猜一下,你父亲陈景润是不是葬在甲字西北角上?”
陈洁吃惊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详细的解释着:“这个很简单,分两点,
第一点:根据埋葬时间;
第二点:观封土。
昨天我无意间听说你爸爸是3年前出事下葬的,要知道,坟地的封土在时间流失之中受到雨雪冲刷会自然下沉,并且还会有水不断渗入,有的时间久的还会有蛇鼠蚁洞,就这几座坟来看,只有位于西北角的坟茔封土高峻、风化侵蚀并不严重,杂草较少,基本没什么虫洞。”
陈洁看了看眼前的情景,不禁暗生佩服。
接下来我又开始说出了我的推测:“我曾经在爷爷收藏的一本风水古籍中看到过类似的墓阵,根据罗盘定位,以及你家亲族成员的棺穴排列位次来看,这应该就是典型的甲棺墓。”
陈洁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什么是甲棺墓?很可怕吗?”
我想了想解释道:“自古都有甲棺墓绝二门贵三门的说法。”
还没等我说完,陈洁就急忙插话:“那什么是绝二门贵三门?”
我应声回复:“就是说一旦形成此种墓阵,家族中排行老二的男丁会绝嗣。你想想看,你爷爷陈恪谨、你父亲陈景润、你二哥陈予,是不是都在陈家该辈儿排行老二?”
陈洁心头一震,努力保持镇静,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又接着问了起来:“你两个哥哥是否婚配?是否有孩子呢?”
陈洁急忙回复:“都已结婚,大哥家里是2个女孩,二哥家里也是两个女孩。”
我挠了挠头,这就有些奇了:“陈姑娘,你家这片墓地全是男丁,应了阴宅阳胜,阳宅阳衰这一说。据我所知,你爷爷是在你两个哥哥出生后下葬的,绝二门主害在断绝男丁子嗣,顶多是你大哥和二哥膝下无子,怎么会招致灭顶之灾呢?你能简单告诉我一下这墓阵里的6个位置都埋的什么人吗?”
陈洁拎起我手头的木棍开始在地上给我介绍:“甲字西南角葬得我爷爷陈恪谨;甲字西北角葬得我父亲陈景润;甲字东南角葬得我大祖爷爷陈玉祥;甲字东北角葬得我二祖爷爷陈玉贵,也是我的亲祖爷爷;甲字中间葬的我大爷爷陈恪林,他是个老鳏夫;甲字最下面葬的是我排行老三的祖爷爷陈玉杰,他是早年殉情上吊自杀的。”
我听后点了点头:“那怪不得呢,常言道,横死不进亲族祠,鳏夫不入自家坟。你们这片坟地穴位列阵甲字,本来就犯了大忌,有绝二门,断子嗣的风险,现在又在甲字心脏部分和尾部要害葬上鳏夫、横死的煞尸,那绝对是在二门头顶插把刀,此脉陈姓排行为二的男丁是必死无疑啊!是谁跟你们家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竟然布下如此狠毒的风水局?”
陈洁努力的回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承风,你刚才不是说甲棺墓绝二门贵三门,那贵三门怎么讲?”
我想了想,回复:“所谓的贵三门,就是指能够使排行老三的那支在短时间内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但是毕竟这种事是拿别人的性命充实自己的财运,是有损阴德的,财运虽变旺,人丁却难兴盛,正所谓富极一时,最终却无子嗣继承,累积巨富用一辈,子孙无继终成空。”
陈洁有些听不大懂,显然有些急眼了:“承风大哥,麻烦你不要咬文嚼字了行不行?简单些,说点我能听懂的。”
我顿了顿,通俗的跟她解释:“贵三门是指,可以使排行老三的一家子在短暂时间内累积巨额财富,但是这事儿毕竟是在牺牲二门的基础上换来的暴富,是极大有损阴德的,财运虽然变旺,排行老三的这一支同样面领着永绝子嗣的后患。也正印证了中国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一个家庭或个人的财富通常只能在三代内保持,之后往往会衰败,不过这个风水局不仅是财富保持不了三代,排行老三这一支,子嗣延续到第三代恐怕再无男丁继承。辛辛苦苦累积下来的财富地位,最终成为黄粱一梦一场空。”
陈洁的眼中闪烁着无限惊惧:“承风大哥,不满您说,我三爷自从我爷爷出事儿之后,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20年来累积了数亿身价。照你所说,再这样持续下去对我们家太不利了,请问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这个甲棺阵?”
我挠了挠头,思忖着说:“荣辱周而复始,成败皆看机遇,自古有成阵之事,必有破阵之法。陈姑娘,只是我年纪轻,经历少,要求得破阵之法,还得去浮云观请教纪南法师。”
陈洁点了点头:“好吧,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一起去浮云观请教大师。”
随后我们两人便一道回去,天色渐渐昏暗,走着走着,我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过了石板桥,转弯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一片黑影若隐若现,一路悄无声息的跟随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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