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都是夜归人

方默乘坐的MU2886次航班于晚上八点一刻降落在南京禄口机场,这天是12月29日,2024年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小妖这天恰好是晚班,两个人几乎同时到家。小妖老远地就看到方默从出租车上往下拿重重的行李时,她差点儿都要激动的哭出声来,连忙跑着过去帮忙。

“方默姐!方默姐!”小妖朝方默的方向招着手那边跑边喊,跑到方默身边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姐,你等着,我去叫方昊哥!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们,好让方昊哥他们去接场接你啊!”话毕,小妖一溜烟儿地跑上了楼。

不一会儿方昊和楚楚便一起下了楼,上次在西安,方昊没有来得及带楚楚去探望方默,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嫂子好!”方默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有礼貌地问好道。

“这是我妹,方默。”方昊这才意识到两人是头一次见面,赶快介绍。

“王楚楚,方昊的女朋友。”经过两个月的相处,楚楚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咱们别在这站着说了,天气冷,快上楼吧!”还是小妖提醒大家快点上楼,今晚的南京确实有点冷,气温已经到了零下。

方昊去厨房给方默和小妖简单弄点吃的,楚楚过去打下手。方默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找了一身居家服换上,和小妖在房间里有说有笑。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吃的弄好了,四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准确的说是方昊和楚楚,盯着方默和小妖用餐,搞得两人感觉怪怪的。

“方默,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孩子都安顿好了吗?今年过年早,年前就不回去了吧?回来跟爸妈打招呼了吗?怎么连我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方昊的语气里既带着担心又带着责怪。

“哥,我离婚了,离婚协议已经签了,所有手续在我回来之前都交到当地民政局了,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后有三十天的冷静期,我就回来了。孩子已经考完试放假了,公公婆婆元旦节过来给看着呢。”方默一边说,一边泪珠在眼里打转,话语中充满了委屈。

“这也太突然了吧!爸妈知道吗?”方昊好像从来都没这么激动过,他一直是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人,但妹妹的事儿他从不含糊。

“爸妈还不知道呢,你先让我缓两天,想想怎么和他俩说。”方默调整了一下情绪,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住的,她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和二老交代。

餐桌周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方默和小妖吃饭时的咀嚼声和碗筷的磕碰声。小妖更是心疼她的方默姐姐,但她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为了让方默好好休息,吃完饭方昊让小妖收拾东西搬到他爸妈原来住的房间,这些日子肖沐沐来的时候,方昊也在这间住过,所有弄得有些乱,小妖收拾了好一阵子,躺下睡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这一夜方默翻来覆去,基本没怎么睡。方昊和楚楚安静地躺着,他们的眼睛也一直在盯着天花板。这个夜晚大家好像都失去了睡眠。

方默回来以后几乎在家睡了整整两天,只有方昊和楚楚叫她吃饭的时候她才会从房间里出来。12月31日这天是跨年夜,按照惯例南京人有一大半都会去新街口广场一起倒数迎接新年。小妖从来没有参加过南京的跨年活动,之前一直嚷着方昊带她去,她还特意在12月31日这天窜了早班,下午早早地就回家等着。

为了不扫小妖的兴致,方默在傍晚前勉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梳妆打扮之后,一家人就出门了。在出门前楚楚还特意邀请了肖沐沐,五人约好直接在新街口广场见面。

从颐和路到新街口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坐地铁了,他们一行四人先是步行走到了鼓楼,然后坐地铁1号线前往新街口。新街口广场的中央是孙中山先生的铜像,方昊也不确定这座雕像在这里立了多久,在他的印象里这座铜像在199几年的时候曾经更换过一次,后来修地铁的时候又被搬走过,现在的这尊铜像大概在这立了有十来年了吧。

南京冬日夜晚的空气中依然带着寒意,随着夜幕的降临,新街口各式建筑上面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广场中心的两座高楼上面都装着明亮的LED大屏幕,上面轮播着各种广告以及新年的祝福,这也增加了人们对新年倒数的期待。

四人顺利和肖沐沐会和,新街口参加跨年的人群也开始一点点向广场中心聚集。人群中年轻人居多,有一对对的情侣,也有一家三口,一家四口,孩子们的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也闪烁着希望与纯真。

方昊他们五个来到了IFC的前面,随着凌晨12点一分一秒的临近,他们五个的心情也变得越发激动起来。新街口广场上的人们都拿着颜色各异的氢气球,快临近钟声响起的时候,大家都纷纷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下这美好的时刻。

终于大楼上的LED屏幕开始了倒计时:从十到一,每个人的心跳在这最后十秒都都和钟声同步,倒数的声音震耳欲聋。当数到“1”时,大家同时放开了手中的氢气球,互道新年快乐,整个新街口广场上空,成了气球的海洋。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方昊,方默,楚楚,沐沐和小妖都默默地在心中许下了自己的心愿。新街口的跨年夜成为了浓缩他们五个时间和情感的共同记忆,也成为了五个人过去和未来的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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