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比纸薄

还未等两人转身取枪,陈、蒋二人率先发难。

“猪狗不如的假斯文!吃你大爷爷一拳!”

蒋忠林飞起身子,一个膝冲朝着眼镜汉子直冲而去,见没有击中后,直接转身一个摆拳,但都被汉子闪身堪堪躲避过去。

“咚!咚!”

两声闷响,铁皮壁上直接撞出两个大坑。

眼镜汉子也是练过几年招式,虽然在体型上完全落于下风,但他较为灵活,脚下不停挪步,想与蒋忠林拉开距离。

几个试探性的下踢腿都被蒋忠林直接硬抗下来,眼镜汉子心想必须要攻其要害。

突然,汉子发招出击!左手捏拳直冲蒋忠林的头部,而蒋忠林并不躲闪,瞅准时机后直接用右手压住敌方左腕,使其偏离了攻击线,随即左脚向前跨入一小步,插到了眼镜汉的左脚后侧,同时右手向前穿出,绕住眼镜汉子的脖子,接着使劲向后一压,与此同时右膝向上用力一顶,直击到对方腰腹部。

“咔!”

“呃!”

眼镜汉子喉咙上下滑动一下,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后,直接倒地不起。

而陈振海这边的打斗则是势均力敌,靴爷先是一套直直摆勾的组合拳朝着陈振海就是一顿招呼,陈振海躲闪不及,只得用肘膝进行招架格挡。

随后靴爷一个左扫腿向陈振海攻来,陈振海脚法一变,抢先以右踹腿踹击靴爷的左腿膝盖处,直接阻截敌方的进攻,紧接着右脚向前顺势落步,以右直拳直击靴爷头部。

“乒!乒!”

靴爷见状急忙以右臂外挡防守,陈振海右手立即顺势捋抓对方的右手腕并将对方右臂往回用力拉拽,靴爷顿时失去重心,不受控制的上身前倾,陈振海迅速以左直拳猛击敌方面部。

“乓!乓!”

“哎哟!”

两声闷响后,靴爷鼻梁直接被打断,鼻腔鲜血直流,陈振海丝毫没有留手,一个转身回旋侧踹,直接踹在了靴爷的腹部。

“嘭!”

靴爷被踹飞出去,撞在铁壁上,他自知不敌,贴着墙挣扎站起,反手就从一旁的挂钩上取下了一把95步枪。

“遭了!”

陈振海见势不妙,直接用双手架起地上的方桌,冲撞上去,把靴爷抵在壁上,拿枪的右手肘关节被死死卡住,枪口朝着天上,不能动弹。

但这靴爷也不是善茬,比起陈振海,技巧不足,蛮力有余,他左手缩回胸里,用掌朝外死命推着方桌,同时左脚蹬墙,右脚蹬桌,上下一起发力。

陈振海慢慢有些顶不住了,桌面与墙壁的距离越来越宽,靴爷右手的步枪枪口也一寸寸的往下挪着,眼见黑洞洞的枪口快要撩到头顶的头发,陈振海急忙转过脸来。

“卧槽!老蒋!你在干啥?!”

见到蒋忠林环抱双臂在胸前,站在一旁,看着陈振海和靴爷两人的较劲,只是咧嘴傻笑,地上的眼镜汉子不停地痉挛抽搐,完全没了战斗力,陈振海知道他还在生自己拦他救人的闷气,不过这都是啥时候了,还能计较这些啊?

“你他吗在看京剧啊!快来帮忙!速战速决!”

眼看枪口就要缓缓下移越过头顶翘起的直发,蒋忠林直接两步跨来,硕大的拳头朝着靴爷的左脸直接挥去。

“砰砰!”

步枪枪口喷出两道火光,子弹射穿了上方的铁皮。

“啊呀!”

同时一声惨叫,靴爷的两颗后槽牙直接被打飞了出来,蒋忠林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前合掌猛砍手腕,靴爷右手吃痛,步枪滑落到地面上。

紧接着蒋忠林一个鞭腿扫到靴爷的左腰上。

“啊!”

靴爷痛叫一声,不自觉的双手捂腰,想要蹲下,可蒋忠林哪能让他喘一下气,上前直接用双手抓着靴爷的头发,生生提的他站直了起来。

“啊呀呀!痛!痛!痛!”

靴爷疼得直咧咧,眼眶里滚出豆大的泪珠,嘴里也在不断地大声哀求。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何必兵戈相对,我们联手,共同抢地盘,夺资源,你们,你们来做大哥,我就做一条听话的哈巴狗,好不好?”

蒋忠林生平最恨胆小懦弱之辈,加之眼前浮现起了两个女孩凄惨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死劲抓着靴爷的头发,按住他的头朝着侧窗的玻璃就是一阵猛撞。

“乓!乓!乓!”

一下又一下,鲜血如注,从曾经施暴者的额头上狂瀑直下。

“劳资叫你嚣张!叫你跋扈!叫你自命天高!你草菅人命!作奸犯科!猪狗不如!还有脸在这儿跟二爷叫嚣!”

蒋忠林大声咒骂,双臂却不肯卸下一丝力气。

“咔嚓!”

玻璃应声而碎,靴爷的额头也被撞得凹陷了进去。

“我...去...你...吗...的!这些人,就你看到的这些人,命比纸薄,不是我赏口饭吃,他们早就病死街头,你为了他们杀我,他们就会为了我来杀你!”

蒋忠林松开双手,那靴爷自知死期将至,临死前还算条硬汉,不顾满头是血,缓缓转过身来,嘴里嘟囔个不停,右手有气无力地朝蒋忠林脸上挥了过去。

蒋忠林缩身一个下潜躲过右手,随即全身发力而起,左手蓄力顺势一拳击在了靴爷的心脏处。

“嗤!”

一口鲜血像喷雾一样从口中狂喷而出。

接着垫步上前,又是一个肘击硬挺挺击中喉结处,随即两臂呈夹,夹住靴爷的头颅,全身蓄力,直接将靴爷整个人提溜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180度的弧形,结实的摔在了地上。

“嘭!”

一声闷响后,靴爷躺在地上,仅仅蹬了两下腿,便白眼一翻,头一偏,登时没了一丝气息。

“噔噔噔!噔噔噔!”

狂奔的声音越来越近。

“嘣!嘣!”

老三老四本来在入口处放风抽烟,听到枪击声后大呼出事,直接朝着头节车厢一路狂奔,还未到二节车厢时就举起手枪朝着帘子后开了两枪。

“老蒋!走窗!”

陈振海一声大喝,率先从刚刚破裂的窗口钻出,蒋忠林紧随其后,灵活的钻到外面应急走廊上,两人低头俯下身子,让躯干不暴露在窗口处,接着鸭跑像尾厢。

老三老四冲进头节车厢后看着倒在血泊中惨死的大哥,和一直口吐白泡的二哥,顿时气的目眦尽裂,哇哇大叫,没在驾驶室中寻到二人,俩兄弟也从破裂的窗口处翻到走廊上,朝着尾厢奔去。

此时小秃驴已经拉开应急门,蒋忠林拖出了座椅下的蛇皮袋,陈振海则转身取回了布包。

“小秃驴!拉灯!”

陈振海一声大喝,小秃驴立马踩在凳上,砸碎玻璃罩,按下紧急按钮。

“呜~呜~”

在红色警报灯亮起的一瞬间,陈、蒋二人一个战术翻滚,滚出车厢后的一刹那,迅速调整身姿,同时半蹲瞄准,在切换身姿时,右手已经快速卸掉了空弹匣切换上了实弹弹匣。

开险、拉栓、举枪、瞄准,电光火石之间,枪口已经喷出火光。

“砰砰!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瞬时的火光将陈、蒋俩人的身影逐渐拉长,却将对面二人后仰倒地时的身影逐渐缩短。

小秃驴怔怔地站在车厢中,被俩人精湛利落的战术动作唬的嘴巴半响都合不上。

俩人端枪检查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两兄弟,两人额头上都开了一个硬币大小的血洞,后脑勺却是炸开了一个大窟窿。

上险,手枪,俩人从原处的窗口钻了回去,陈振海拾起地上的卫星电话,略微有些急切的呼叫:

“埃尔先生,我是陈振海,听得到吗?埃尔先生,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呲...呲...呲...”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在一阵电流声过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伊隆·埃尔那极有辨识度的磁性男声。

两人在分别两个月后,终于又取得了联系,双方都很感慨,嘘寒问暖了一阵后,在确认对方都相安无事后,两人约定三个月过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在出发时的军港码头碰面,到时伊隆·埃尔会告诉对方那个伟大的计划。

陈振海电话刚挂断,只听得帘外人声嘈杂,掀开帘子后才发现地铁上的百来号人此时都已聚集了过来,看到陈振海略显疲惫的模样,现场忽的响起了雷鸣掌声。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持续了很久,其中有的人是在庆祝重获自由的快乐,有的人则是在庆幸有更强大的领袖会保护众人。

其中头上裹着棉布纱巾的寻荒者最是踊跃,他们跻身来到队伍前,对着俩人大加赞赏:

“我们早就看出两位是人杰,是翘楚,是英雄!”

“是啊,是啊,从你们来的第一天我们就发现了,你们个个生的眉宇不凡,以后一定是两位魄力非凡的领袖。”

蒋忠林哪里听得这些捧话,一个劲的摸头傻笑,心头好不得意,特别是那位穿着碎花短裙的小姑娘,亲手将一株野菊花插在蒋忠林的鬓角上,并弯腰致谢时,他更是心花怒放,前面的内疚感顿时一扫而光。

陈振海心里则更清楚一点,在如今这个世道上,一个小地盘里没有一个行事果决,独揽乾刚的领头人,光靠道德的约束,那离饮血茹毛,易子相食的悲剧历史已经不远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振海将地铁里年长的,略有学识的,富有眼界的人集中起来,多次商讨后,众人制定出了三条末世准则,并坚持以身作则:

第一条:敬老爱幼,老者是智慧的总和,而幼童则是希望的开始,这不仅是东方几千年来的优良传承,更是人类得以延续数十个时代的制胜秘宝,所以在动荡的末世时代,更该关照呵护他们,才能得以让文明之火生生不息。

第二条:自由平等,老生常谈的问题,已经记不清喊了多少个世纪的口号,简单四字,不比泰山轻,总是说起易,做起难,不然也不会爆发这末世危机,要做到这点,还需走很长的路。

第三条:同舟共济,小到一个组织、一个机构,大到一个种族、一个国家,无不是上下同心,和衷共济,只有这样,才能使剑锋所指,所向披靡,这也是末世时代,人类文明想要得以延续下去,唯一的一丝,希望之火。

这三条准则不仅贯穿了陈振海接下来的一生,并且始终如一,他用行动的力量不断感染身边的人。“我们要做行动的巨人,做语言的矮子。”这是他最津津乐道的一句话。

在看惯了生离死别,劳燕分飞,他后来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他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永远地冰封起来,至此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化作了一股不可描述的强大力量,不知疲倦地鼓舞着所有追随他的人们。

而这列地铁上,多次与会,出谋划策的十来号人,后来也成为了陈振海权利帝国中的坚石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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