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卫军护卫,在水师保护下,一路北上,进入河南境内。
开封城中,河南文武叩拜钦差大臣,周道登大红官服,与左良玉左右而坐。体现了朱由检文武平等的思想。
周登道起立,传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崇祯二年起,凡土地不足50亩的户,不再纳税,超过50亩的不足,500百亩,缴纳7%的税,超过500亩,不足1000亩的征收10%,超过1000亩不到5000亩,征收20%,超过5000亩不到10000亩,征收30%,超过1万亩不到5万亩征收40%,超过5万亩不到10万亩征收45%,超过10万亩,不到20万亩,征收50%的税,20万亩以上,征收55%。钦此。”
“臣等遵旨。”文武跪拜。
“平身吧!”文武起立。
周道登看了一眼台阶下众多文武,说道:“河南巡抚来了没?”
“臣,河南巡抚,范文景参见钦差大臣。”
崇祯初年,范景文经别人荐举被召用为太常少卿。崇祯二年(1629年)升任为右佥都御史,巡抚河南。
周道登起身,下阶,扶起范文景,道:“到了老弟的地盘,老兄我可全靠你了。”
“卑职唯大人马首是瞻。”
“距离夏税,不到一个月,好好安排,做好了,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大人提携。”
范景文是一个能臣,朱由检的税改政策传导河南之后,范景文也是支持的。
可是真到了要执行的时候,却并不容易。
“什么?全省征收的税粮才5万石,怎么会这么少?”
师爷摸着两撇小胡子,道:“大人,这还不明白?这河南,藩王多,高官多,征收他们的税,他们谁会把我们征税的衙役放在眼里?”
“我听说,大朝的时候,藩王可都是同意的,而且藩王的王庄不都上交了吗?”
“上交?上交的是挂在名下的,明的,还有多少暗地里,挂在别人名下的,会上交?”
“岂有此理。即便如此,也不该只有这么少,还有那么多官绅,为什么?”
“这还不明白?”师爷冷冷笑一声,“都在观望。”
“这可怎么办?如果执行不下去,老爷我的官位可就到头了。”
“可大人要非要执行,恐怕大人的性命就到头了。”
“怎么说?”
“枪打出头鸟,自古变法强臣,如商鞅、吴起、王安石,有几个能善终的。如今江南七省的夏税都还没有开始征收,咱们河南比南方收成晚一个多月,何必那么急?”
“可是钦差大人……”
“哎,这还不容易,大人只需要离开开封,到各府县去,只说是去催办税粮,钦差大人又能说什么?等到江南七省税粮如果收上来,咱们就立刻动手1河南的大户也就那几家,杀鸡儆猴,还不会,可是江南七省没有收上来,那咱们收不上来,不也就……呵呵呵!”
“妙,妙呀!”
河南巡抚到各府县去巡视,倒也是职责范围,周道登是个老实人,认为范景文忠于职守,可是左良玉是个奸猾的,他找到周道登,将范景文在府中的密谋说了个一清二楚。
“这都是真的?你老弟怎么会知道?”
左良玉得意的说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军中细作,怎么能不提前撒出去?”
“如果河南巡抚都是这个态度,那河南的税改可就……”
“不止如此呀,周阁老,李标今年46,您49,虽然同为阁老,可终究他年轻一些,韩相今年63岁了,施相今年66岁了,这没几年可就要告老还乡了,陛下在这个节骨眼让您与李阁老南北分治,不就是要看看你们谁更合适宰执天下?如今李标坐镇江南七省税改,您只负责北方三个省,如果李比您先完成了税改,陛下会怎么想?”
周道登虽然老实敦厚,可是能干到阁老,怎么会是傻的,双眉紧锁,道:“老弟言之有理。如之奈何?”
左良玉微微一笑,道:“无非四个字,杀鸡儆猴。”
河南樊相邢固屯村,一座府邸前。
县城的衙役敲门。
“谁呀!~”门子打开门。一看,是衙役,门子没有好脸色,说道:“干嘛?”
“嘿嘿,麻烦小哥通传一声,我等是县里的衙役,奉县尊之令,前来收税。”衙役一脸谄媚。
“什么?收税?瞎了你们狗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府邸?我家大老爷可是户部侍郎,你们敢收我家的税?你们老爷的官是不想当了是不吧?”
“这是今年新税法,你们家有6万亩耕地,按照朝廷新发,要缴纳45%的税,麻烦通告一声。”
“什么?45%,王八犊子,你是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来人呀,把这群不知好歹的狗东西,给我打出去。”门子一下拉开大门,掐着腰,一脸嚣张,随即从门里窜出二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给老子往死里打!”
“你们敢,哎呦,我可是朝廷的衙役。”为首的捕头一边哎呦,一边大喊,想凭借身份喝退对方。
“哈哈哈,小小的衙役,连条狗都不如,别说你,就是你们县尊、府尊到了我王府,也照打不误。”门子一边叫嚣,一边亲自上,揣上两脚。
这些打手打起来凶狠,衙役们又不敢还手,结果竟然被为首的衙役竟然被活活打死。
“杀人了,杀人了!”
南京,皇宫,武英殿。
“啪!”朱由检将快报狠狠丢在地上,龙目圆睁。
阶下,户部侍郎王家帧五体投地,抖如筛糠。
“王家帧,朕来问你,你还是不是大明的臣子?”
王家帧连连叩首,流流满面,“陛下,臣治家不严,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混账,臣一定严办,一定严办!”
“好,这是你说的,你去洛阳,辅助周道登,负责北三省税改,办不成,就不要回来。去吕宋给朕侍郎吧!”
“臣有罪,臣万死,臣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王家帧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今年48岁的王家帧,26岁就中了进士,二十年宦海沉浮,才有了今日户部侍郎的地位,怎么能因为一个奴仆毁了几代人的前程。
出了宫门,王家帧带着十几个扈从,骑上快马,日夜兼程,直奔河南长垣县老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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