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中汉子,哪里还管你文臣那套官场花花绕,有了皇帝撑腰,军队开道,那是横冲直撞,你不给量,老子抓你全家,你弄虚作假,老子把你田地全部没收。什么,你大爷是兵部侍郎,老子归大都督府管,你管不着。乱拳打死老师傅。
江南官绅,哀鸿遍野,苦不堪言,可是百姓却拍手称快,无地少地的农民被免除了赋税,一批被清理出的被侵占的官田,军田,被朱由检设立的军屯处安排招募农民耕种,地租才25%,简直是白送,所以江南官绅虽然不满,可是局面却很稳定。
崇祯二年八月二十二日,熹宗神牌附祭于太庙。
朱由检带着文物百官,在南京祭拜明孝陵,后,又北上,到凤阳,祭拜明祖陵。
凤阳是朱元璋父母埋葬的地方,为大明中都。
百余年,凤阳虽有大明朝廷关照,却依然荒凉。
朱由检跪在明祖陵嚎啕大哭,痛诉子孙不孝,贵为天子,却使得祖宗之地荒凉。
左右大臣皆劝说。
一言官站出来,建议,“昔日汉武帝迁天下豪强于茂陵,关中富庶,国运四百余年,陛下可效仿。”
朱由检闻言大喜,身后文武大惊,这迁豪强于茂陵,迁谁呀?谁有钱就迁谁,那谁有钱?还不是这些官绅大族,富商巨贾。
“这天下太大,朕觉得不适合全都迁过来,也住不下。”
“陛下圣明。”文武赶紧附和。
“那就先迁江南……”
“陛下,……”朱由检话说一半,一南直隶籍的官员赶紧站出来,说到:“陛下,如今这些年,北方大旱,灾荒连年,百姓苦不堪言,陛下仁慈之心,可将北方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等地的富民迁徙中都,一来可以繁荣中都,告慰祖宗,二来,也可以缓解灾情,就近仰赖南直隶,赈济也方便。”
“也有道理,准了。”
皇帝说准了,江南官员长长出了一口气,可江北的官员无不怒目而视。
“传旨,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凡是财富在300万钱以上的巨富豪门,一律迁徙到中都附近的。这件事由周道登统一督办。”
话分两头,却说当初袁崇焕得到了皇帝的谅解,坐着郑家的海船一路北上,到了蓟州镇,恰好此时,一场哗变正在酝酿。
袁崇焕谋杀毛文龙,祖天寿、吴襄等心腹是知道的,可是袁崇焕没有回来,而是被骆养性带走了,生死不明,这一来,祖天寿等一帮心腹心里自然畏惧。
左良玉成为了代都督,这一年左良玉才三十多岁,而祖天寿已经五十岁了,自然不会服这么个小家伙。更何况,崇祯元年(1628年),宁远卫发生兵变,巡抚毕自肃自杀而死,当时左良玉官任辽东车右营都司,因为此事丢了官职。一个小小的都司,官职还在游击将军之下,如今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就青云直上,代替袁督师,做了节制三镇的大都督,谁能受得了。
“祖天寿,你违抗本都督的命令?”左良玉两眼通红,额头青筋凸起,手不觉握紧腰间佩刀,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祖天寿是沙场宿将,啥场面没见过,“哼,你这是乱命,不能服从。”
“出关袭击女真部落,怎么能是乱命?”
“这辽西走廊,长五百里,出兵多,则补给困难,出兵少,很容易被围歼,都督让某率领本部1000骑兵出关,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大明将士,岂能畏惧生死,本都督已经派人探查过了,一路上并无金军,而且也不是你一支军队,吴襄总兵的军队不也出关?”
“可他要进攻的是林丹汗的部落,大都督两面开战,到底为什么?”
“本都督自有妙计,你只需要执行就行了。”
祖天寿忍住怒气,出门与吴襄合计,这左良玉分明是公报私仇,想要设局将我等袁都督旧部全部除掉。
祖天寿与吴襄不想坐以待毙,相约策划士兵哗变,用杀掉毕自肃的办法,干掉左良玉。
当天夜里,被祖天寿、吴襄亲信鼓动的数千兵马突然夜袭都督府,左良玉也不是吃素的,自己就是在毕自肃事情上栽跟头的,他怎么能不知道祖天寿、吴襄的小伎俩,立刻率领本部兵马,将哗变的士兵合围,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都住手!”一人骑马从夜幕中奔驰而来,声音熟悉,借着火把,众人终于看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后军都督袁崇焕。
“袁都督回来了!”
“袁都督回来了!”
“袁都督回来了!”
辽东旧部大喜,祖天寿和吴襄也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抱住袁崇焕一条大腿,嚎啕大哭。
袁崇焕将二人扶起,正面硬刚左良玉,道:“左代都督,你这是做什么?”
左良玉没想到袁崇焕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或者说,左良玉没想到袁崇焕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
左良玉丝毫不相信皇帝会宽恕袁崇焕。
袁崇焕从怀中取出委任状,递给左良玉:“恭喜左帅,陛下将河间、真定和济南的军队交给你了,足足十几万军队。”
驻守河间、真定的是原固原4.5万、榆林6万的边军,济南的则是朱由检南下时候留下的2万京军,加起来足足有12.5万人,而且大部分是精锐的老兵。
左良玉接过委任状,一看,的确如此,皇帝任命其为都督同知,统帅三镇兵马,并将北直隶附近皇庄170万亩全部交给他,用于军屯。
“陛下命你持诏整合三镇兵马,于真定、河间、济南设防,构建北方纵深防御体系。取名“定虏军”。
“好,既然陛下有命,末将不敢不遵守,只是祖天寿、吴襄哗变,夜袭总督府,总要有个处置?”
袁崇焕闻言,看向吴襄、祖天寿,问道:“可有此事?”
“哪有此事。某等是听说女真人要夜袭大都督府,特来救援,误会,误会呀!”
吴襄睁眼说瞎话。
“你们……”左良玉遇到吴襄这个泼皮,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竟然气笑了:“好好好,我今天认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方长。”说完,转身离去。
“左都督,某派人护送。”袁崇焕说道。
“不必,左某不才,自有铁骑,却还不必贵军护送。”
说完,带着自己卫军,连夜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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