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平静的暴雨

暴雨如注,狂乱的雨倾泻而下。在这喧嚣的夜晚注定要上演一场不平静的戏码。

府内初进府的侍女们都是住的西厢间,八九人一间的通铺。而近身伺候王爷的侍女则拨了小院住,大多两人一间。念喜资历尚浅,住的是和刚入府的小丫鬟们一起的通铺。

边月是近身伺候王爷的侍女,待遇自然和她们不同。因王爷喜欢在书房就寝,而边月住的小院离书房又远了些,所以她和桐香两人值夜班时,便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回房休息,到了后半夜再换班。

她们住的是东苑,和侍女们住的西厢间又隔着一个小后花园。东西厢房两边的动静互相不太能听的到。

而且边月素来喜静,所以平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谁知,有一天这竟然会差点造成一桩悲剧。

雷声隆隆,又是一道霹雳。

穿过小后花园,念喜领着江辞鱼终于赶到了地方。隔着厚重的雷雨声,江辞鱼都能听见那东苑房内,女子凄厉的哭喊声。

而房门前正如念喜所说,守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是靖南王府的。

江辞鱼凝着眉,步履匆匆的拾阶而上,直奔两人而去。

“站住!”其中一身材魁梧的随从,将剑鞘往前一抵,挡住江辞鱼的脚步。

江辞鱼目露凶光,冷冷的盯着那挡路的随从。

屋内女子绝望的叫喊声透过雷声阵阵传来,声嘶力竭。

“让开!”

江辞鱼这句话喊的气场十句。

身材魁梧的随从明显被她这莫名的气场镇的骇了下。可上下一打量这女子,见她也不过是侍女的穿着。

一时又放下心来。

想来不过是个脾气泼辣点的侍婢罢了。

随从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剑鞘又往江辞鱼胸前贴了贴,喝道:“小小侍婢,叫嚣什么?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就敢多管闲事!”

“趁着我们这会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快点离开。要不然……”那随从目光上下轻挑的扫着江辞鱼,“要不然把你也送进去,和我们老大一起玩玩儿?”

江辞鱼不说话,冷冷的盯着他。只是那目光里蓄着汹涌的怒火!

身后的念喜没忍住扑了上来,她一把攥着那随从的袖腕,哀求道:“我求求你们,放了月姐姐吧。”

“求求你们了,我可以给你们钱……。”

一旁的另一随从大汉,不耐烦的将念喜攀着的手给扯了下去,紧接着一把推倒。

“起开!滚一边儿去!”

念喜脚下一滑,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倒在雨幕里。

“念喜!”江辞鱼冲着雨幕着急的唤了声。

可念喜没有给她回应,有气无力的胸膛起伏着,雨水像秋后的落枣无情的砸下。

江辞鱼愤怒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两人。浑身上下已经湿透的她,此时此刻,心情非常的不好。

下一秒,只见江辞鱼微微抬眸,在眼前拿剑鞘抵着自己的随从还没反应过来时。

她迅速往左一移,将旁边侍从腰间佩的长剑给抽了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就是横空一劈。

沾着泥水,满是污垢的长裙随着她狠厉的动作而翩跹旋转。裙底的泥水因她迅猛的力道而旋出一道漂亮的雨花。

江辞鱼不会武功,也从没学过什么散打,跆拳道。但是,她有一把子力气!况且有长剑在手,她怕谁?!

于是,发怒了的江辞鱼在这暴雨连天,雷声滚滚,惊雷暴裂的恐怖氛围下。冲着人高马大的两个随从就是一通乱砍。

随从虽然受过系统训练,会些功夫。但是穿鞋怕不要命的。况且他俩还不是一般的惜命。

所以在江辞鱼愤怒的目光下,提剑朝两人不由分说砍来时。两个侍卫十分有默的左右仓惶退开了。

于是,阻碍没有了。

江辞鱼提着剑,牟足了满腔怒火,一脚将紧闭着的房门踹开。

妈的,

让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房内似乎是一片大好的春光,桌椅板凳能砸的都飞的差不多了。茶盏,花瓶,被子,提灯能扔的都扔的差不多了。

男子光溜溜的脱的就剩个底裤,干巴巴瘦瘪的身材像个成精的螳螂。而纱帐软榻里,女子只剩了里衣,春光微露。细白的脖颈殷红一片,发丝凌乱,裸露的肌肤在屋内烛火明暗的映动下,愈发凄楚可怜。

江辞鱼提剑进来时,女子正拔了银簪抵在喉间,决绝的与那男子对峙。

气氛一时凝重。

男子看到来人,率先反应了过来,惊诧道:“沈鸢?”

听到声响,江辞鱼这将目光轻轻从女子身上移开,冷冷落在男子脸上。然后提剑指着他,喝道:“滚。”

“沈鸢,你……”男子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女子,又看向沈鸢,不解道:“我没听错吧?你让我滚?”

江辞鱼的目光如数九寒天的冰窟,一丝一丝的漫上。

“沈鸢,你别不识好歹!你别忘了你是哪边的人!别一时得意忘形,就不知道自己是哪边养的狗了!”男子被下了脸,十分没面,索性也骂起来。

江辞鱼没了耐心,她才懒得去听她那原主过去的归属纠葛。

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

江辞鱼侧目,长剑泛着冷光,毫不留情的就朝男子劈了过来。

男子光着膀子,原地闪身躲了下。却不幸被脚下七零八落扔的楠木圆凳给绊了下,身体失去平衡,跌在了地上。

下一秒,脖颈处传来一道冰凉触感。

男子战战兢兢的抬头,只见那面冷如霜的女子竟然长剑相逼,一副势要取他性命的做派!

而且……

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男子嘴角僵硬的抽动着,他手指缓缓伸上去,抵住剑身:“沈鸢,别……别这样,咱们……,咱们好歹也曾一同在靖王手下做…做事的。”

“犯……犯不着…。”

江辞鱼冷笑一声,“犯不着…?”她目光侧了侧,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边月,问道:“边月姑娘,你说呢?”

然而,边月只是羞愤的低下头,肩膀不停的抽动。忽地,她握紧了手上的银簪,下定决心似的,便要朝自己刺去。

“不要!”江辞鱼惊呼一声,弃掉了手上的剑。朝边月的方向飞扑过去。

她忘记了。

这是在古代,即使这只是书中的剧情,书中的设定。

可是在古代,女子将名声看的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今夜,虽然这狗贼没有得逞,可到底是被歹人钻空进了闺房。

事情被传出去,边月怕是此生都要活在世人的争议与耻笑中了。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要承担这样不道德的非议,就因为三从四德的礼教,就因为从古流传的女子贞洁事大,女子应忠烈的腐朽古训吗?!

江辞鱼飞扑过去的瞬间,边月将银簪刺下,却正中江辞鱼的手心。

她吃痛一声,被划破的肌肤瞬间渗出血来。尽管如此,江辞鱼顾不上手上的伤口,她抬眸慎重的和边月说道。

“别……这样,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边月惊慌受伤的瞳眸闪了闪。纤瘦的手微微颤着,紧接着,眼底盈盈的泪便落了下来。她掩面痛哭,江辞鱼斯哈斯哈的忍着痛,边在软榻床上找着边月的衣裳为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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