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寂,鸦雀无声。
江辞鱼觉得膝盖都要跪酸麻了,可是预料之中的声音却并未出现。
嗯??
怎么回事儿?
她幽幽抬起双眸,却见陆云舟铁青着脸凝视着她。而跪求在地上的洪泰此刻也是恶狠狠的怒瞪着她。
额……
不是吧
江辞鱼心里没着没落的又去看陆渊,她抬脸向上看,但陆渊斜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勉强能从模糊的轮廓,以及他周遭散发出来的不那么危险的气场下,估摸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应该不算太糟糕…
“沈鸢,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怎么出了我这靖南王府,是仗着有人肯为你撑腰了么?!”陆云舟长袖一甩,青袍边裾随之微颤,腰间朱红色玉壁旋出一道残影。
这……又是唱的哪出?
“小…小的不敢。”江辞鱼识时务的认了怂,却不敢再随意接话。只将最后一丝希望压在了临安王身上。
一心想要拱火洪泰跪着往前小走了两步,身躯趴在两位王爷中间。
“两位王爷,您们可要替小的做主啊!小的当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沈鸢姑娘,竟让她这般咄咄逼人,揪着小人不放。”
“再者,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非沈鸢姑娘口中是欺男霸女之辈。小人还恳请两位王爷查明真相,还小人以清白!”
洪泰声情并茂的说完,又十分敬业的叩了两个响头。
听他如此颠倒黑白,江辞鱼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冷哼一声,“你口说无凭!分明是颠倒黑白,往自己脸上摸黑!”
“普福!”陆渊再度启声喝止。
江辞鱼被他这冷声线喝的一激灵,却也噤了声。她求助似的回头看了看边月,希望她能说句话,来死锤这个死淫贼!
可边月整个人看起来很颓丧,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发。刚刚和陆渊控诉的时候,还能窥见情绪,声泪涕下。
可现在,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一样。呆滞而麻木的跪坐在地上,不争辩也不理会。
反而更像个局外人。
江辞鱼悲悯的收回视线,边月可能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吧……
“普福,你可知罪?”静默片刻,陆渊再度启声,只是声音依旧薄凉。
“昂?”
江辞鱼疑惑的抬起脑袋,可陆渊似乎就没打算搭理她的样子。
冷冰冰扫着她,声线寒如冷玉。
“目无规矩,以下犯上;提剑入室,且又伤人侍卫;在靖王面前,口出狂言,不分尊卑,普福,你可知罪?”
“我……”
“小的……”江辞鱼张了张嘴,刚要申辩。却正对上陆渊扫来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眼神虽幽邃却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作派那些冷硬。
顷刻间,江辞鱼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默默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耷拉着脑袋,颓然的朝陆渊行礼。
“小的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王兄,事情还尚未有定夺,此时便责罚,是不是有些早了?”陆云舟意味不明的开口道。
陆渊轻勾起嘴角,言语却是毫不温情:“昱安,沈鸢姑娘在靖南王府是沈鸢,王弟如何教罚,我自然是管不着。”
“但如今,在我这临安王府,便只有普福,并无沈鸢。难道我管教府上下人,还需王弟亲自来指点吗?”陆渊抬起剑眉,似笑非笑。
陆云舟自知不可强求,索性便转了话题。
“既然如此,那王兄随意。只是眼下这桩事该如何处理?”陆云舟试探性的看向陆渊。
“这也好办。边月身为我府中侍婢,却不守规矩,与男子私相授受,不遵礼数。着实也当受罚。”陆渊说着,长袍轻抬,“那就罚你们二人关禁闭一月,好好思过,另外,俸禄减半。”
陆渊说完,忽地又唤了句。
“普福。”
“昂?”
江辞鱼冷不丁的应了声,这名字还真上头。
陆渊看着她那不安的小鹿乱撞的眼神,又默默背过了身,冲身边两个暗卫道。
“普福持剑伤人,虽事出有因,但行为越矩,言语冒犯,以下犯上。除禁闭一月外,外加领杖20。”
“你们两人,把人领下去吧。”
陆云舟似乎对这样的责罚结果,颇有异议,可还没等他挥手阻拦。
却被陆渊一把按住了手腕。
“昱安,走,方才棋局下到一半。还未分出胜负,别让这些杂事扰了兴致。”陆渊扯着他的手腕,抬脚出了房门。
还沉浸在局面就这样糊里糊涂被结束了的江辞鱼,呆呆的愣在原地。甚至还保持着刚刚义愤填膺的跪姿。
她本来以为要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对峙,嘶吼,控诉!然后,再正义战胜邪恶,将恶贼狠狠关进大牢,秋后问斩来着。
可是,可是……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啊,怎么就结束了呢?
那洪泰呢?!这个淫贼他没事?然后就自己和边月,这两个最无辜的人要受罚?
可是……
江辞鱼又细细回忆起,陆渊看她时递来的那个晦暗幽深的眼神。
究竟是真的别有用意,还是她会错意了?
靖南王看起来不像个好人,不太好惹的样子。
那临安王呢?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好惹,说他是好人吧,他竟然对着如此过分的事情都无动于衷。
在他自己的府上,人家手下的随从公然调戏轻薄随侍他的近身侍女。
无论是不是误会,这也能忍吗?这难道不是上赶着打脸的程度了吗?!
江辞鱼默默叹了口气,这个临安王到底是什么属性!
说他是坏人吧,根据他的种种表现来看,好像也不太像。
哎!早知道,十多年前追这本书的时候,她就多瞅两眼了。
现在好了,连书里的主角是哪一个都搞不清了。要是让她靠着自己这脑子去分析站队,那保准一站一个死!
就在江辞鱼为自己那未来渺茫无望的人生蹲地惆怅时。两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她渺茫无望的人生前面。
暗卫:“自己走还是我们押着你走?”
江辞鱼朝两人尴尬的笑笑,识趣的跟在了暗卫后面。临走时,她默默回头看了眼,房间里此时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满地的狼藉,还预示着刚刚的惨状
边月被人扶着下去了,而那该死的恶贼竟然屁颠屁颠啥事儿没有的,跟着陆云舟走了!
是的,就这么走了!
他奶奶的!
哎,果真,宅斗一点都不适合自己!斗来斗去,恶人没打着。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江辞鱼阿江辞鱼你还真是蠢!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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