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伊始

在灶膛内,火焰热烈地跃动着,一个女孩静静地躺在灶口前,她的额角血液潺潺流淌,沿着脸颊滑下,最终没入了肩头一朵暗色的莲花胎记中,这朵莲花宛如天生一般,随着女孩的呼吸微微颤动。

“啪”地一声,一颗火星从灶膛里迸溅而出,落在女孩瘦骨嶙峋的手臂上,瞬间穿透破旧布料形成一个小洞,升起一阵轻烟。那手臂黝黑消瘦,若不细看,仿佛就是一根干柴。

火星灼痛让女孩本能地缩回手,试图睁开双眼,却好似被强力胶粘住,眼前不断闪现各种记忆碎片,既有属于姜叶自己的片段,也有这个女孩的记忆画面。

接二连三的火星从灶台里跳跃出来,落在姜叶身上,烫的她一抖一抖的,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她拉响炸弹的那一刻,火光漫天。她猛的睁开眼,刷的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手不自觉地抚上肩头,原本灰暗的胎记不知什么时候焕发了神采,原来只是能看出是朵莲花,现在栩栩如生的仿佛要活过来一样,一阵微热在掌心蔓延开,心念瞬转,她已置身于一个广袤无垠的仓库中,一排排望不见尽头的货架赫然入目。

还好,她在末世的空间一同穿越至此。

姜叶轻晃了下头,倚着货架开始逐一搜寻,尽管感觉到精神力仍在体内涌动,却无法施展。两段记忆交缠在一起,在识海中激起一阵阵尖锐的痛楚,因此不能直接用精神力探寻仓库,寻找急需的医药箱。

当初收集物资时随意堆放,未做分类,如今衣服,食物甚至厕纸都混杂在同一片货架上,乱糟糟一片,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药箱。

处理完额头的伤势后,姜叶拿起身旁的八宝粥罐头,入肚的瞬间,饥饿如火的胃得到了一丝慰藉。她席地而坐,开始梳理脑海中那部分不属于自己的陌生记忆。

原主叫……,原主竟然没有名字!

家中人从未喊过她去吃饭、睡觉或是出门,需要她做事时只需简单一句吩咐,把什么什么干了,而她便默默去做。村里的人也仅以“李家那丫头”来称呼她。

没有自己的名字,没有自己的房间,没有自己的衣服。只有日复一日,永无止境的劳作。

从三岁学会走路起,她就被带去捡柴,小小的身体握着比自己还高的木棍,时常戳到自己,但得不到丝毫关怀,换来的只是一脚踢踹和一句冷嘲:“连捡个柴都捡不好,真是个赔钱货!”

不可以离开大人的视线。不可以有好奇心。不然一旦走丢被找回,就是一顿打;没能捡满一筐柴,同样免不了遭受毒打。

随着年岁渐长,力气变大,她的活计愈发繁重:割猪草、制猪食、喂猪喂鸡鸭、做早饭唤醒家人。当家人围坐桌前享用食物的时候,她还不得闲,必须清理完禽畜吃剩的食物和粪便,待这一切忙完,碗中的残羹早已冷却凝固,加点热水化成稀糊状,配上后院拔的一根萝卜或一颗青菜,就是一顿饭。

饭后,她还要去河边洗净弟弟的尿布和全家的衣物。春日挖野菜,夏日采蘑菇,秋日摘果实。秋天最为辛劳,既要摘果子,又要挖野菜,还要收榛子等各种山货。除此之外,每日的捡柴、去田地里捉虫、去河里摸田螺,小鱼小虾,给家里改善伙食、喂养家禽等琐碎事务更是数不胜数。

她年纪尚小,体力有限,所能背动的柴筐也小,仅仅为准备一顿饭,就要消耗掉她辛苦拾得的十筐柴火。而她家位于村子中央,离后山尚有一段距离,这使得她在路上耗费的时间更为漫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就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度过,直至今日,她在河边洗衣时,邻居家的孩子黑子用一块糖诱骗李文轩——她的弟弟,声称只要一文钱就能卖给他。李文轩向她索要,她无力满足,结果被李文轩一把推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虽然她很快爬上了岸,却也因此受凉发起了高烧。即便如此,她仍挣扎着为家人做好午饭。恍惚间,怀抱柴火进屋时,不慎踩到一根短木头,脚下一滑,头部重重撞在灶台上,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对原主而言,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姜叶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心里默默的说,“安心的投胎去吧,你所受到的所有伤害我都会帮你清算。就当是用了你自己身体的报酬。”

再次睁开眼,只觉脑中的刺痛少了很多,胸口也不像最开始那样沉闷。

————

尽管现在还没什么感觉,但她还是吃了两粒退烧药,顺便剩下的八宝粥喝光,伸手在风池穴,率谷穴,神庭穴等等穴位上按压,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她经常会头晕乏力,易倦,眼花耳鸣,眩晕,甚至还会会晕厥,心悸,这都是很明显的贫血的症状,不过从她从小到大的吃食来看,肯定不止贫血,还有营养不良,不着急,慢慢调养。

稍作歇息,确认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姜叶从空间里找出一把斧子,就离开了空间。

此时正值夏种,李家夫妇都在田里忙活,李文轩在外面玩,家里就原主一个人。

姜叶看向灶台,里面的柴火即将燃尽,她添了几根新的进去,再把剩余的柴火散乱地踢到屋子四周。随手一挥,橱柜里的米面粮油全被她收进空间,待灶膛内的几根柴火烧旺,她抽出扔进了原主从小居住的柴房内。

柴房里堆满了去年冬天留存的两大捆高达一米的柴火,以及原主为了保暖积累的约十厘米厚的稻草层。火舌迅速沿着稻草攀上房顶,熊熊燃烧起来。

农村的房屋大多相连,柴房紧邻西厢房,西厢房又与主屋相接。姜叶冲进主屋,一斧头劈开炕柜,一番翻找后,一件衣服中跌落出一个小木匣。

她将木匣收入空间,随即跃过炕上的窗户,来到后院,打开小门,朝着熟悉的大山走去。村民们惊恐的呼喊声、李家夫妇咒骂的声音,都被她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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