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风下意识仰头去寻找幽美女声的来源,可努力寻找许久,却唯有看到无数的修炼者们在无数副的壁画旁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大声说着,这些壁画乃是仙人所画,其内必会存在某种不可名的强大功法之类的。
也正是这时那道幽美,而亦令人揪心的女声再次回响于成风的脑海:“你已不必再寻找,因为我早已身死,如今唯有这残留于此的执念罢了。”
“我也相信,你有着很多的疑问,为何我只会与你交谈,我也可以回答你的疑问,因为你是最后的道,而所谓的最后,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仅仅就只是字面的意思。”
“你会疑惑,我是谁?”
“我原名叫雨,因为我是在一个春暖花开那连绵雨季的第一束阳光中诞生,也有人称呼我为太初,恶魔、丧心亡者、伪善者……可最让我满意的还是我最爱的宠物称呼我为,冥皇。”
“我是冥界的主宰,我就是冥皇,也是世人所谓的生死大帝,我曾天真的以为既我拥有生死权柄,我将会无敌于浩瀚宙宇,也将拥有我无限奢求的爱情与幻想中的未来,可直到某天得知了道的存在,从此,一蹶不振。”
“道的强大我无法想象,可就是有那么一个可爱即可恨的傻子,他可以说并不是人类,甚至他连生灵都算不上,可他就是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不住疯狂的挑战着无上之道,他从无上之道那里一次一次又一次得到某些权柄,最后却又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身死道消。”
“他是那么的耀眼,哪怕所有人都会在最后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哪怕他每一次的最后就只能是独自一人面对无上之道,可他从不曾有过哪怕半句的怨言,他就只是一次一次又一次被凡俗的世人召唤并凝聚而来,从而再次踏上,只属于他的征程。”
“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我一开始并不清楚,直到最后我看到了无上之道,也了解了无上之道的某些思想,我这才幡然醒悟,他是恶魔!是来自地狱最深渊的恶魔、他是毁灭者、是残忍至丧心病狂的疯子……可,没有没办法呢,因为只有他才拥有资格与无上之道交锋。”
“从此,我反思,开始不住思索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最终我独自一人到了太和殿,我虔诚的跪拜,这才得见了那口青铜棺椁,我跪在那口青铜的棺椁前,就像那些亿亿万求生不能,求不得的所有痛苦的凡俗世人一样,虔诚渴望与奢望着这世间能诞生一位无比强大的魔鬼,他能强大到顷刻间毁灭目之所及,心之所想一切的一切,也包括斩灭那无上之道。”
“我们将这无比虔诚的祈祷,将这最后的奢望,宏愿、无助、称为最后的道,我们背叛,我们疯癫、我们身化为魔、我们身死道消……只求让这我们所有人心中的那位至高无上的魔鬼,来到我们的身旁,带领,指引、以血与无尽的漆黑之光,照亮我们奢求的前路。”
幽美的女声说完了,可成风却觉得自己的确是听得云里雾里,或者说,他根本不明白这个不知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生死大帝,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对的,成风沉默不语很久很久,哪怕身旁的王公子一再说着些什么,可成风却觉得他自己根本听不到王公子的声音,甚至在此时此刻,他短暂忘却了道乐的存在,忘却了那位胖萝莉渊天的凭空消失。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这不知是王公子第几次的焦急询问了,可成风却是一脸迷茫之色,随之抿嘴轻笑中只好回应着王公子:“我没事,你看到道乐了吗?”
“看到了,嫂子已经走到尽头的青铜古镇中去了,所以我们也赶紧去吧?”
听着王公子的话,成风只是仅仅握住手中的宇宙锋,随之向前走去。
而这一路走过的白玉走廊两侧,到处都是令人感到无比凄美的壁画,就像接连出现青铜古棺中黑影的第三幅壁画,那位黑影竟屠杀了整个宙天,其残忍与疯癫的程度,简直令人不可直视,至于对应的第四幅壁画竟是,那位黑影正咧嘴苦笑中,正与另一位黑影展开的大战,其滔天的大战余波也导致星河逆转,无数方世界支离破碎,无数生灵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对的,这样连接的四副壁画一副接一副,到处都是,雕满了整条无比狭长的白玉走廊,而这些壁画似都一样,可却又似乎并不相同,就像轮回,死即是生,生即是死,又像开始就意味着结束,而结束却又意味着某种的开始……
也在不知不觉中,成风与王公子走到了白玉走廊的尽头,放眼望去,炙热的阳光照耀下,整座无比庞大辉宏的城镇,竟清一色乃是青铜所铸造,又像是成风他前世才能理解的某种模具中,制作出的模型一样,无比精美的同时,又令人感到所谓的无限魅力。
城镇中,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大人笑指着天空中的太阳,诉说着世间的美好,小孩嬉笑中追逐打闹,似并不在意大人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甚至还有几位老人随地坐于城门下的阴凉处,满是笑意间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过,这里的所有人,虽然他们住着金碧辉煌的青铜阁楼,脚踩本就可以当作黄金来使用的青铜地砖,可他们所有人,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老人与妇人、他们的穿着打扮竟都是如此的破烂不堪,满是补丁,更是还有些人的穿着并没有补丁,就此露出身体的某些部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难道,这便是那什么生死大帝口中所谓最后的道,所谓那被漆黑所照亮的前路?
骗子!!!
对的!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这并非世人所追求的前路,亦所追求的明天!
成风不住的告诫着自己,也警告着自己,目之所及一切的一切,就只是一场重复重复再重复上演的幻境。
对的,成风共享着饕餮的修为实力,共享着饕餮的某些能耐,所以他明白,他也看得见,他真的完全完全明白与能看见,眼中所呈现出这扭曲的美丽与朴素,真实的无助与崩溃、才是这座青铜古镇中原本的色彩。
这是一座不知荒废了多久的青铜古镇,其上因无尽的岁月所留下的那些泛黑的痕迹,无不在诉说着,唯有的悲凉。
王公子看着成风一言不发,却也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些了什么,因为王公子他就只是看到了眼前的民风淳朴,看到了车水马龙的熙熙攘攘,也看到了道乐驻足于青铜古镇巨大门楼下,那双流泪的绝美双目。
“大哥,嫂子就在那,我们走吧?”
对于王公子的提议,成风并未作答,而是撇嘴间苦涩一笑,也是用双目的余光看到王公子释放湛蓝色的灵力,将他手中刻满三爪龙纹的白玉折扇变大,最终形成一个可令人站于其上的飞行法宝。
这也是成风他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修炼者世界后,第一次站于可变大变小的飞行法宝上,或许他也曾不住中幻想着所谓的御剑飞行,幻想着那该是如何如何美好亦令人无限兴奋的事情,可是,如今的此时此刻,他就站于这他从小,从前世那些无数本修仙小说中得知如泡沫般的美丽,亦稍纵即逝的飞行法宝上,可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不知为何。
真的,真的不知为何。
成风就只是站在这变成飞行法宝的巨大白玉折扇上,他所能感觉到的,唯有那无比炙热阳光的炙烤,令人苦不堪言。
等王公子带着成风他落下,停留在道乐的身旁时,成风这才发现,道乐满面泪水。
“啊……?”
“我,我为何流泪?”
成风看着流泪的道乐,竟也是不自觉中泪流满满,甚至都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流泪。
唯是此刻的道乐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悲伤,接着道乐冲着书写着生死城三个巨大鸟篆文的门楼开口:“叔叔,帮我杀掉这里的所有人,帮我毁灭这里,好吗?”
王公子顿时一惊,因为他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因为王公子目前就只是看到了几位老人在巨大门楼下的阴凉处坐着,心情非常愉悦中交谈着些什么,至于青铜古镇中的人们,他们皆是脸上挂满了无比开心的笑意。
“嫂子,为什么要杀他们?” 王公子不解中询问于道乐。
道乐就只是流泪,闭口不言,所以成风明白,道乐是能看到这座生死城中的真实样子,至于王公子,他根本看不到,而这到底是为什么,成风他却并不清楚。
“先进去看看吧?”成风抿嘴,冲着道乐说道。
道乐却只是撇嘴,随后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把黑色的长剑,这把剑是迎风变大。
只见道乐站在变大的长剑上,御空而走,随之留下话来:“你自己慢慢看,老娘对这里的一切毫无兴趣,所以就先回太和殿,最近也不想出来,我需要修炼。”
为什么?或者说道乐到底知晓了些什么才导致她如此这般,成风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所以慢慢走至巨大青铜门楼下,其阴凉处的一群穿着破烂的老人前。
“老人家们,你们在讨论什么啊,怎么看上去如此开心,不如也与在下分享分享?”成风看上去一点也不怕生。
只是这群老人,就像根本看不见成风一样,当然,成风他也从之前的种种迹象中,早已猜到了这一切,只是,只是真的无法接受这一切一切的美好,竟只是,无助中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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