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转亮,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谢瑶嬛头顶上,牢房内一直笼罩的阴沉压抑的气息被微微驱散了一点儿,却又令人感到茫然无措起来。
母女两人忽然听到牢房外面传来了躁动骚乱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现在天亮了,怕是对于她们母女的处置也要来了,这惨痛的一刻还是到了。
密集的脚步声渐渐的从走廊过道里传来,狱卒长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狱卒,沿着狭窄的走道而行,穿过层层的铁栅栏,终于来到了谢瑶嬛所在的牢房前站定,并且还停下不动了,很显然是冲她们而来的。
谢瑶嬛牢牢的抓住了母亲的双手,惴惴不安,恐惧惊慌的不知这些狱卒接下来要对她们做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果然不出谢瑶嬛所料,这些狱卒们虽并没有动作,却都表现的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虚伪肮脏的面容上带着猥琐以及意味深长的冷笑,还有胆子大的狱卒居然对她不怀好意的吹起了玩味的口哨,她何时被人这般侮辱轻贱过,极大的屈辱感涌上她的心头,她又愤恨恐惧又心痛欲裂。
可是一个自身难保的弱女子的愤恨又有什么用呢,根本就不会对这些恶心肮脏,贪图美色的登徒子们有半分的威慑作用,反而更加加大了他们心中的那股子畜生不如的兽性,一双双污浊的眼珠直勾勾的紧紧盯着谢瑶嬛,仿佛是对于她惊为天人的美貌,皓如凝脂,冰肌莹彻的玉体香肌垂涎欲滴,见色起意的都要拔不开腿了。
也难怪这些狱卒们都呆若木鸡了,全在目瞪口呆的死死盯着谢瑶嬛瞧,实在是她生的韶颜雅容,靡颜腻理,不施脂粉而颜色若朝霞映雪,秀靥艳比花娇,明眸皓齿,顾盼生姿,苗条的身段窈窕玲珑,肌肤柔嫩白皙,曼妙的腰肢柔软纤细不堪盈盈一握,真是婀娜多姿,袅袅婷婷,让人见之忘俗,这样的美人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眼!
虽是经历了家亡人散,五日残酷恶劣的牢狱环境折磨,对于悲惨前路的忧虑哀伤,眉梢间萦绕着浓浓的悲哀绝望气息,脸色有些苍白,却丝毫掩盖不住谢瑶嬛的花容月貌,桃腮粉面,这个绝色的美人依旧是这般貌美动人,令人心折!
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谢瑶嬛的这般美貌,怕是也只会为她引来恐怖糟糕的祸事,是不会带给她什么福气好运的。
谢瑶嬛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由的悲上心头来,现在的她无比的绝望痛苦,若不是还担心着母亲的安危,怕自己骤然离去,徒增母亲哀伤,让母亲撑不过去。
她怕是早就用囚衣上的腰带悬梁自尽,一死了之了,也好过这样如同一个低贱的玩物一般被这些恶心的登徒子们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她单薄的身躯。
作为一个无比疼爱子女的母亲,谢母早就在这些狱卒放肆猥琐的打量着谢瑶嬛时就想闪身挡在女儿的身前了,可是她本就病重难耐,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她的身体就积重难返了,双脚上的枷锁铁链又牢牢的加固住了她瘦弱的脚踝,让她连迈一小步,都没有力气迈得开了,她费尽全力,累的满头大汗都没有抬动脚上的铁链。
反而是,谢瑶嬛强忍着极大的恐惧,牢牢的挡在了母亲的面前,她还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希望从上面汲取一些微弱的力量,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螳臂当车究竟有什么用,可是为了能够保护母亲,谢瑶嬛心中哪怕再惊慌害怕,就连这具身体也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她在面上也未显出分毫神色慌张的样子。
可是母子连心,谢瑶嬛的恐惧害怕自然也毫不掩饰的被谢母捕捉到了,她也早已察觉到母女两人这下怕是插翅难逃了。
罢了,罢了,她们二人全都是软弱无力的弱女子,对于此等惨痛的局面,自是无能改变的,也只有接受罢了,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死嘛,她们也不怕,至少能够保全住清白贞洁,在名节上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不过她还是不甘心啊,她一个糟老婆子死了倒是不要紧,可是她如花似玉,娇滴滴养大的嫡亲女儿就这么年纪轻轻的死了,实在是让她不甘心啊!
这群贪恋美色的好色之徒居然还都在目不转睛紧紧盯着谢瑶嬛的身上瞧,只让谢瑶嬛感觉羞愤欲死,恨不得一死百了,也好过被这样肆无忌惮的猥琐打量。
然而,对于谢瑶嬛她们母女两人的宣判到底是来到了。
狱卒长虽和这些被美色所迷呆愣住的狱卒们差不多,不过,他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凶神恶煞的朝着这些被迷的七荤八素,五迷八道的狱卒们厉声威喝一声,说道:“怎么,看傻了,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牢房门给打开,耽误了贵人们的事儿,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挨几顿板子都是轻的了,要是惹恼了上头的贵人们,怕是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冰凉坚硬而又带着铁锈的铁牢门被正对着谢瑶嬛的狱卒们给暴力的推开了。
领头的狱卒名叫李大,是个面皮黑瘦,身材矮小的小个子,却偏偏鼻孔掀露朝天倾,耳廓厚大,两眉短而粗,浑黄的小眼睛目露凶光,还龇牙咧嘴的,生了一副凶相,他的手脚短小,脸上气色不好,还有着枯黄暗淡的疤痕,一看就是不怎么好惹的。
此刻,李大就正在怒目横眉的狠狠盯着谢瑶嬛母女两个,他怒视着这两个无依无靠,身如漂浮的蓬草一般无可容身的可怜母女,他还咬牙切齿的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狞笑。
看到李大面孔狰狞的愤怒盯着她们,谢瑶嬛自是心里愤恨无比。
如今她们娘俩可真的是虎落平阳遭犬欺啊,若要是在平时,这个李大算是什么东西呢,居然也敢来轻贱她这个朝廷二品次辅的嫡女,这些卑贱猥琐的狱卒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敢了,唯恐唐突了贵人,惹贵人责罚。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父亲兄长们被贬流放,生死难料,谢家满门抄家人散,早就不是之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炙手可热的豪门望族了。
谢瑶嬛这个谢家的嫡女自然也如之前一轮天上不惹尘埃,让人不可亵渎的明月沦为卑微凡夫俗子脚下的泥了,不,她接下来的悲惨结局,或许连污泥都算不上,自己怕是早晚都会成了那些垂涎她美貌的有钱有势男人们的玩物罢了。
这是谢瑶嬛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若是李大宣布自己真的成了那种低贱的玩物,她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去赴死,以保全名节!
只是可怜了母亲,自己怕是再也不可能为母亲尽孝了,也知道若是自己死了,母亲定不会独活于世的。
谢瑶嬛十分清楚,母亲向来是最注重礼义廉耻,名节清白的,她若是,知晓母女两人都成了那些权贵的腌臜玩物,怕是定会选择和她一起为保全清白,双双自缢的!
而李大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紧接着就幸灾乐祸的说出了对谢瑶嬛母女的宣判,只听他声色俱厉的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说道:“奉上头的贵人口谕,圣上宣判:大胆乱臣贼子,谋逆罪臣谢柏霖的妻女家眷充入教坊司,侍奉贵人,来人,还不快带这两名罪奴入教坊司,让崔妈妈查点察看,早点儿教她们些侍候贵人的手段,也好多赚点儿银两,给各位大人们带来点欢愉之乐,哈哈哈哈哈。”他还带着些腌臜猥琐的哂笑,云淡风轻地掸了掸狱卒服,暗怀鬼胎的沉下了脸。
骤然听到这个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惊天噩耗,谢瑶嬛与母亲脸上的神情都表现的仿佛不太相信,她们的嘴唇毫无血色,脸色惨白如纸,像是死人一般直直的僵硬在那里。
尤其是,谢瑶嬛只觉得呼吸一窒,脑袋轰的一下,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颤抖的惨叫声,一旁的谢母也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样子。
现在的母女两人全都两腿发软,浑身颤栗的像筛子筛沙一样哆嗦起来,只觉得一股刺骨冰冷的感觉笼罩全身,她们甚至都不敢看这些狱卒们。
谢母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怕是印证了为母则刚吧,她明明自己怕的要死,却还敢卑躬屈膝的冲着赵大这些狱卒们磕头乞求,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们高抬贵手,哪怕是让谢瑶嬛为奴为婢,也千万不能让她进教坊司啊,只要到了教坊司,那她怕是一辈子都毁了,定是活也活不下去的。
这大靖的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那是寻常女子都要闻之色变了,更别说她们这些出生世家大族,官宦人家的女子更是对此提也不敢提,这实在是其中的对女子的腌臜肮脏行径让人生不如死啊!
想当初,大靖刚刚立国的时候,大靖的太祖皇帝,第一任皇帝靖武帝就曾毫不留情面的一一铲除了谋逆叛乱的罪臣,这还没完,他还亲自下旨,令这些罪臣的妻女们充入教坊司,这些女眷还不得赎身,世世代代都不得再为良者,从好好的良民变成了贱民。
而且,女子们一旦进了教坊司,那可就将永无出头之日了,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只能被那些达官贵人,王孙贵族们当做玩物,遭受摧残致死的惨痛命运。
还有,这些罪臣女眷们原本就是大家闺秀,更不用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她们不但有花颜月貌,还极为的秀外慧中,是非常的迎合那些逛教坊司的贵族们的需要。
若是在平常,这样的女子可不怎么好找,所以,那些被抄家的贵族小姐们自然也就成了撑起教坊司的门面们。
还因她们在抄家前就一直被世家大族娇生惯养着,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身段皮肤更是说不出的风流柔嫩。
而且,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们居然要委身于自己曾经看不起的猥琐纨绔,年老色批。
这对于她们来说,该是多大的毁灭性打击啊,不仅要忍受着肉体上的折磨,更不堪忍受的,更狠毒的,却还是精神上的折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这些生不如死的侮辱折磨!
所以,宣判罪臣女眷进教坊司,其实也是就判了她们死刑罢了,毕竟对于这些知晓礼义廉耻,心高气傲的世家大族女子们来说,怕是宁愿死,也不愿意没有自尊,卑贱屈辱的活着,给人当畜生都不如的玩物啊!
现在,谢母这个昔日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从末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过人的心疼女儿的母亲,如今她带着惨白的脸色,紧咬着下唇,颤抖的声音,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行,不行的...”
“不行,官爷,罪妇求你们,求你们行行好,能不能替我们母女向上面的大人们求求情,我去就好...,我一定会服侍好大人们的,求求你们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吧,她还没有嫁人了啊,今年才刚刚及笄,她不能,不能去那里啊...!”谢母声泪俱下的,泪流满面语无伦次的,抽抽搭搭毫无形象的跪在又冷又硬的地上,不停的冲着李大以及他身后的狱卒们磕着头,直把额头给磕的鲜血淋漓,鲜血止不住的糊了谢母一脸,她却还没有停下来,继续磕着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谢瑶嬛鼻头一酸,心里酸涩悲哀的感觉怎么压也压不住了,她快速的一个箭步上前,把谢母给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母却还在挣扎着不要让她扶,打算继续跪下冲着李大磕头,谢瑶嬛痛哭流涕的,心痛欲裂的劝阻谢母说到:“母亲,母亲别磕了,别磕头了,别磕了,没有用的,他们是不会帮我们的,...你不要这样了,我心疼,我心疼啊,你这样可坏了,脸上都要毁容了,这可得有多么疼啊!”
谢瑶嬛心胆俱裂,痛心疾首的冲着母亲大喊:“不要,您不要再这样了,这样的话,你是要让女儿背上不孝的骂名吗,你若是继续磕下去,女儿便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也好过让母亲担忧思虑,毫无尊严,卑躬屈膝的对人讨饶,女儿宁愿死也绝不会让恶人这般轻贱我的母亲,你若是继续磕下去,那女儿就一头碰死,女儿说到做到!!!”
谢母看到谢瑶嬛这么决绝的求她起来,别再继续伤害身体自残磕头了,先是觉得心里一暖,感动不已,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怕是也要被打破了。
她们母女俩真的是除了死,能够保全名节清白之外,别无他法了,哪怕是她去死,也保不住女儿了!
果然,不出谢瑶嬛的所料,李大和狱卒们对于谢母的苦苦哀求自然是无动于衷的,这反而满足了他们扭曲肮脏的心理,让他们的恶心虚伪的内心得到了强大的满足。
另外,他们对于谢瑶嬛居然敢大言不惭的打算以死保住名节,来请求谢母停止自残伤害身体,只觉得分外的荒唐可笑,真是笑话,他们这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在这里,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吗,那他们也不用干这份狱卒的活了,不如直接收拾包袱滚回家里,靠女人养了。
所以,他们对于谢瑶嬛刚才的撞墙威胁,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怕是也只有心疼女儿的谢母一听到谢瑶嬛的话就立刻不带挣扎了,乖乖的靠在女儿怀里,显然是怕了她这个既孝顺又心疼母亲的女儿。
然而,这还没有完,李大却还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七个字如何书写,他还火上浇油,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骤然爆出了对谢家母女来说惊雷一般的事件。
只听他说道:“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们呢,先前的那四个细皮嫩肉,长得漂亮的丫鬟早就被押入教坊司了,很得贵人们欢心呢。”李大眸光幽幽,我瞬间像是抓住了什么肮脏的证据一般,面目狰狞的冷笑出口,还不忘微微扬起他像脚后跟一般的下巴来恶心人。
这个消息确实是恶心到谢瑶嬛母女了,就如惊天霹雳一般在她们的脑海中炸裂出来,这让素来注重贞节清白的两人只觉得五雷轰顶,久久不能相信。
要知道平时伺候她们母女的这四个丫头——春莺,黄鹂,白鹭,喜鹊都是忠心耿耿,知礼守节的好丫头,要不是被他们谢家的祸事牵连,现在怕是早已经好好的回乡嫁人了,哪能料到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
自从那日,谢家满门被抄家开始,母女两人就再也没有在牢房里见过这四个丫鬟,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被带到哪里去了,她们之前还托张贵人的人手打听过,但是就是没有音讯,却不知她们居然入了那让人谈之色变的教坊司了,这可不就是要凶多吉少了吗,对于她们凄凉悲惨的遭遇,两人都非常的惋惜,同情。
但是,现在也不用惋惜同情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也马上就要轮到她们了。
对于李大口中她们身甘下贱的做了那些达官贵人们的玩物,自然也知道她们也是毫无办法,为了求生而做出的无可奈何之举罢了!
李大身旁的另一个狱卒却说道:“就是,就是啊,李大哥说的对,再怎么说,你们也曾是她们的主子们,竟然奴婢能够做得那么好,那你们主子一定比她们还强,肯定是做的要还好,可千万别被她们给比下去了,那样面子上该有多不好看啊。”他的双眼如斗鸡眼一般,原本扭曲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些抖擞的精神笑呵呵的恭维李大说道,丝毫察觉不到这些话,对于谢瑶嬛母女听起来究竟是有多么的恶毒。
听到他猥琐恶心的话,谢瑶嬛被气的浑身发抖,又惊又怒,脸色渐渐的不自在起来,变得忽轻忽紫的,她心中的怒火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强忍着惧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名狱卒不由的脸色一变,居然也敢怒气冲冲的迎上谢瑶嬛的目光,他内心的幸灾乐祸,沾沾自喜的神色都在那张毫不掩饰的虚伪嘴脸上一览无余的展现了出来,他刚才的语气也促狭至极,分明就是在冷嘲热讽谢瑶嬛母女。
紧接着,李大挑了挑眉,眯起双眼,目光又一度变得冰冷起来,还恼羞成怒的说:“还有,我再冲你们提个醒,别千万别痴心妄想的,幻想有人能从天而降救下你们,不可能的,你们就是达官贵人们不当人的玩物罢了,只有伺候服侍好这些达官贵人们才能够勉强的活下去!”
李大继续阴阳怪气,不怀好意的补充道,见到原本高高在上他这种低贱的小人物只能仰视的母女俩,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他表现的十分兴奋喜悦。
谢瑶嬛只觉得深沉的悲哀心态涌上心头,她面色苍白,目光骤然的暗淡了下去,是的,李大说的对,她们已经到了死路上了,要是进了教坊司是绝不可能有机会逃走的,也只能供那些权贵们肆意地享乐玩弄,折磨催残,是毫无反抗的余地的,最终也不过是落的一个死的下场吧!
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的,那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也好过被那么不把她们当人的达官贵人侮辱轻贱糟蹋,再失去清白后受了羞辱而死要好!
谢瑶嬛与母亲双双对视一眼,自然也都从对方的眼中察觉到了决绝赴死的意思,两人互相轻微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正打算一人拖住李大他们,留出这档空隙,给另一人撞墙赴死,剩下的一人,再趁着他们去查看先前一人是否已经死去的空隙,出其不意的继续撞墙而死!
然而李大却还在喋喋不休的不怀好意絮叨着:“不然的话,自是死路一条,不,或许是生不如死呢,比死还要痛苦可怕呢,崔妈妈调教人的手段可多着呢,你们细皮嫩肉的肯定不好受还是乖乖的听话来的好!”
他咬牙切齿的脸上毫不掩饰地略过一抹凶狠之色,看来是要让谢瑶嬛母女越痛苦,他便越痛快,这个崔妈妈正是李大的老相好,平日里他也多次拿着微薄的俸禄,不想着补贴家里,救济他那瘫痪在床的老娘,照料他那食不果腹的妻儿,却丧尽天良,畜生不如的去教坊司里花钱折磨那些可怜的姑娘们!
而且,其实,李大官职低微,无权无势,做着芝麻绿豆大点儿,小的不能太小的官,平时自然也挑不了多么绝色,才艺好的姑娘,他花银两挑的还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们挑剩下的姑娘罢了,再说他本来也就没有多少银两,哪怕有了崔妈妈这一个老相好,他也没有享受过太过美貌的姑娘,他能挑也都是一些齐头平脸,身上还有这样那样不适的伤病的可怜女子。
所以,他是第一次看到像谢瑶嬛这样惊为天人的美貌女子,他的眼底也毫不掩饰的显现出了浓浓的惊艳之色,当然还有猥琐的色心要更多一点儿,他无比渴望的想要占有面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但是,对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李大也知道自己怕是只能想想罢了,他是什么卑微低贱的身份啊,怎么可能享受到谢瑶嬛这样的颜如渥丹,脸绽芙蓉,花容娇媚,的玉骨冰肌大美人儿呢。
像谢瑶嬛这样绝世的美人儿,怕是也只有那些凤子龙孙,以及出身于鼎食鸣钟之家的高官尊爵,王孙贵戚才有资格享受。
再说了,这样惊为天人的美貌女子,一旦进了教坊司一定会引起那些达官贵人们哄抢的。
像他这种身份的芝麻小官儿,是绝对轮不上的,而且,他也是不敢过分的骚扰欺辱谢瑶嬛的,要知道这么美貌的姑娘若是清白不保了,一定会引起上面的贵族震怒的,因为他们还没有享受呢,真要到了那时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李大还是可以像刚才那样对谢瑶嬛轻微的不敬羞辱的,毕竟进了教坊司的女人也不过是玩物罢了,就连他这样低贱的男人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是不能玷污了她的清白罢了。
而且,在他们押送谢瑶嬛母女进教坊司的路上,还是可以摸两把,占点儿便宜的,李大和这些狱卒们都猥琐的想着,他们其中就算有少数的不贪图美色,有一点儿良知的狱卒也都对谢瑶嬛母女投去了怜悯与悲楚的神情,看来也都是知道这对可怜的母女在劫难逃了。
李大冷冷的看着羞辱谢瑶嬛她们差不多了,母女两人都万念俱灰,呆呆愣愣的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只怕是对于此等无法接受的惊天噩耗,她们都已肝肠寸断,欲哭无泪了。
对于她们的凄惨境遇,李大没有半分同情与怜悯,他还不忘火上浇油,落井下石的面容揶揄,猥琐的小眼睛还在冲着她们身上乱瞟,吭吭唧唧的冲着他身后的狱卒们吆喝道:“行了,言尽于此了,该说的也同谢夫人和谢大小姐说过了,咱们也得干活儿了!”
“毕竟,得拿人俸禄,替人分忧啊,可千万别让上头的大人们等急了,若是怪罪下来,那可就不好了!”李大轻蔑的眼神里像是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
说完,他还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瞥了谢瑶嬛一眼,带着一些毫不掩饰的鄙薄与嘲弄,面目狰狞的开口说道:“另外,还得向谢大小姐说一声,上头可有好几位金尊玉贵的大人们都想要谢大小姐服侍呢!”
一边说他还撇了撇嘴,又抬眼望了望谢瑶嬛神色,看到果然谢瑶嬛听到他的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全身抖的厉害,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谢瑶嬛刹那间只觉得心胆俱裂,脚下一软,若不是身旁的谢母眼疾手快地用了极大的力气把她给扶住,她都差点儿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谢瑶嬛脚下一晃,忙扶住谢母的手臂,并躲入母亲怀里,定了定神,怕是也没有多大的效果,紧接着,她竟然又悲哀的捂着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谢母也满面泪痕,浑身散发着愤恨与悲哀的气质。
而李大却还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仍在狞笑着说:“入了教坊司,谢大小姐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伺候这些大人们,让大人们欢心舒畅啊,得了大人们的喜爱,这样没准儿日子还能过的好点儿呢,不然可就要生不如死了,要是不听话的话,那崔妈妈对付你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是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把他们给我押出牢房,动身教坊司!”李大厉声吆喝道。
“好嘞,李大哥,我们一定办好,这就去收押这两个要进教坊司的罪奴。”狱卒们听到李大的发号施令,脸上都显现出猥琐而又急切的神色,他们乌泱泱的一拥而入进了牢房正准备抓住谢瑶嬛母女呢,那一双双恶心肮脏的脸上居然还充满着跃跃欲试的迫切心情,直接让谢瑶嬛又惧又怒,还让她们都差点儿要恶心吐了!
母女两人都轻微的点了点头,正打算按照原计划,双双撞墙身死,以此来保住清白呢。
可还没有见她们行动,狱卒们的动作显然比她们更快。
只见一个长得胖胖的中等个子狱卒迈着迅捷的大步子走在最前方,正向着谢瑶嬛单薄的身子扑过来。
他长着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眼底带着猥琐与不怀好意的冷漠神色,他又粗又扁的鼻子越看越让人恶心,他的嘴唇上还长满了邋里邋遢的胡子,此刻正在狞笑着要来抓谢瑶嬛如雪般晶莹的手臂。
谢瑶嬛神色慌张,战战兢兢的恐惧极了,她惨叫着跑开,向她身后湿冷逼仄的牢房角落跑去。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避无可避,也只能躲得了一会儿罢了,到了最后一定还是会被他们给抓到的。
但是,明知没有任何用,她还是想跑,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被人侮辱轻贱。
而她的逃跑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吸引这些狱卒们的注意力,为母亲撞墙自杀提供时间!
是的,母女俩人早已经商量好了,让母亲先去自杀之后,谢瑶嬛再紧跟着撞墙。
这实在也是因为谢母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心疼的女儿死在她前面。
因此,谢母早就决定让自己先自杀,这样哪怕是在黄泉路上,也好为女儿先探探路,让女儿下去的时候,不要再如世上一般害怕孤单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谢母打的算盘终将是一场空了,这些狱卒们的眼睛又不是摆设,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出了谢母想要自杀的想法。
另一旁的一个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脸颊,黝黑的皮肤,还穿着一身又旧又烂的狱卒装扮的中年狱卒在察觉到谢母的意图后,就立刻眼疾手快的飞扑到谢母身边,不顾她的拼命挣扎反抗,钳制住她的双手,将谢母双手背在身后,来制服了她,让谢母动弹不得了。
即使,谢母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唤着:“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们母女是宁愿死也绝不入教坊司当伺候人的玩物的,发发善心,放我们一把吧...”她无济于事的叫喊着,却没想到居然惹恼了那个钳制住她的黑瘦狱卒。
这个黑瘦狱卒凶神恶煞的,对着谢母怒喝道:“哼,放过你们,别再痴人说梦了,要放人哪有这么容易,你们要是死了,我们该怎么办,你们死了我们可就也活不了了,上面的贵人可不会放过我们,像我们这样的卑贱的奴才,要是惹恼了那些金尊玉贵的贵人们,怕是他们碾死我们就像碾死一只小蚂蚁一样轻松,告诉你们你们就是这种卑贱烂命,还是给我乖乖的认命吧!!!”
说完,他还不忘神情癫狂,歇斯底里要狠狠往谢母脸上扇了一巴掌,看得出来,他对谢母居然想要自杀,让他们完不成上头交代的任务,让他们小命都要保不住了,究竟是有多么的痛恨。
反正,他们就是为了自己保命,是可以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的,即使,被人说他们做事不道德,也可以说是上头的贵人们吩咐去做的,他们这种低贱的奴才也只有听命,根本就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
谢瑶嬛边躲避要来抓她的胖狱卒,还在时不时的用凄楚,悲痛欲绝的神情,来看母亲是否自杀得逞了。
骤然看到母亲被毒打,她的心钻心彻骨的疼,紧接着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不要,不要伤害我的母亲,求求你们了,...”她边呼喊边飞快地奔向了母亲的身旁。
哪怕自己都要自顾不暇了,她也用尽全力的越过黑瘦狱卒,紧紧地抱住母亲单薄的身体,轻柔的抚摸着母亲被打肿胀红的脸庞,心疼的说道:“母亲,你没事儿吧,母亲,女儿不孝,实在是没用,既保护不了你,就连如今求死也做不到了...”声音满含凄凉与歇斯底里的绝望呐喊。
而一旁的黑瘦狱卒也反应过来了,他还未使出全力,轻轻的一推就把谢瑶嬛给推倒在地了。
谢瑶嬛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想要再起来,结果又被连同之前的胖狱卒以及许多狱卒黑压压的向她奔来,被他们给钳制住了,她极力的避免被他们乱摸,一旁的谢母还是动弹不得,即使她再想要保护女儿,也实在是挣脱不了那个黑瘦狱卒的钳制,只能无能为力,凄凉悲哀的望向女儿。
没有用了,她们现在就想要连自杀都做不到了,若是不听他们的话,再想要反抗的话,只怕会被毒打的更惨,她们两人还不如保留力气,到了教坊司再自杀,那时能找的机会可能会更多,母女两人显然都明白了这一点,心照不宣的读懂了两人眼中的意思。
而在一旁的李大见到谢瑶嬛母女居然敢这么不识好歹的想要撞墙自杀,他的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阴鸷的眸子在恶狠狠地盯着谢瑶嬛瞧。
而且,这还没有完,只见李大还快步疾速地向着谢母的方向,怒气冲冲的冲了过去,在原先的黑瘦狱卒的帮助下,他伸手死死的扣着被钳制着摔在地上的谢母脖颈,直接勒的她干咳起来,她暗红充血的眼珠被勒,猛的突兀变大起来,谢母嘴里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阵一阵的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李大面目狰狞,看样子是想要活活的勒死谢母,这还了得,哪怕两人是真的想要自杀求死,谢瑶嬛也看不得自己的生身母亲被这样残忍虐杀,她声嘶力竭的冲着李大呐喊:“放开我母亲,快放开她,你这个畜生,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我们不求死了,我们不求死了,我们都听你的,乖乖去教坊司,只要你放过我母亲,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母亲...”
听了谢瑶嬛卑躬屈膝的哀求讨饶,李大心里十分受用,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儿,梨花带雨的向他哭求,实在是大大的满足了他卑劣的男人劣根性。
然而,李大却还是没有放手的意图,谢母就要快被他给活活的掐死了,这个可怜妇人的眼珠已经翻出眼框来还发白了,她的嘴角也流出白色的涎水,怕是,不出一会儿就要流出来鲜血了,可谓是危在旦夕了!
看到母亲的情况如此危急,谢瑶嬛刹那间只觉得天崩地转,肝胆俱裂,脚软腿抖,差点摔倒在地上,多亏了她的精神在那里强撑着,才避免了跪在地上。
为了挽救母亲的生命,谢瑶嬛还想继续的向李大开口求情,怕是李大也知道该见好就收了,刚才她们居然胆敢撞墙自杀,自然要给予惩罚的。
但是,这个惩罚也是要有度的,吓唬吓唬她们就得了,玩过了那可就不好了,这母女二人情深似海,若是谢母被他给杀了,那谢瑶嬛也定是不会独活于世的,定会拼尽全力,想方设法的自杀求死,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因此,李大也施施然然的放下了手,连带着把谢母给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谢母死里逃生,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的白皙柔嫩脖颈全被掐紫掐青掐红了,十分的可怖,像是遭受了严重的摧残折磨一般。
李大还在对着谢瑶嬛厉声恐吓道:“我告诉你们,时间不多了,别让贵人们等急了,若是你们再敢求死,我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去教坊司才是正道,还不快点儿动身!”他还不忘对着手下的狱卒们威喝一声。
狱卒们人全都如老鼠怕了猫一般老老实实的押解着谢瑶嬛母女打算上路,谢瑶嬛与母亲也表情麻木,双眼空洞的随着他们押解,两人全身都散发着万念俱灰的颓废悲哀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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