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糊里糊涂间就沉入梦乡啦。可能是有心事吧，第二天还没天亮我就醒来了，结果发现那俩无忧无虑的家伙——钱龙和卢波波比我起得还早。
我刚睁眼，他们俩就像兔子一样往外窜，等我穿上鞋子追出去，那俩活跃分子早就消失无踪。
我急忙打电话给钱龙：“你们俩去哪儿探险啦？”
他悄咪咪地说：“就是弄点儿早餐，半小时左右就能回来。”
挂了电话，我又研究起侯瘸子给的借条，上面有个叫赵黄河的欠款人，名字挺普通，大概跟我爸年纪差不多。听说这人有自己的小印刷厂，虽然有钱，但就是赖账。
想想侯瘸子的性格，要对付这样的人，我明白硬碰硬肯定不行。该怎样策略呢？要不要学学古人，跪地磕头求情？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尴尬。
我叼着烟陷入沉思，然后二十几分钟后，钱龙催我去门口集合。一出门，他们已经在一辆银灰面包车上享受早餐，我踹了车胎问哪儿来的。
“找兄弟借的，皇上的御用车。”他们俩异口同声地答道。
钱龙瞪了卢波波一眼：“你就不能有点默契吗？”
卢波波缩着脖子嘿嘿笑，递给我一杯豆浆，不再多言。
我对他们的计划摇头：“租辆车有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
钱龙嚼着包子坏笑道：“咱们是社会人，讲究派头，要账怎能骑自行车？得坐着豪车去，免得人家以为我们是乞丐。”
我一脸嫌弃：“净扯淡，你俩准备的‘武器’是要去砸场子吗？记住，是去要账，不是打架。”
“你是想智取吧？”钱龙试探性地问。
我斜着眼反问：“你有多少智慧？”
“当我没问。”他调整方向，加大油门。
我望着钱龙和后视镜里的卢波波，心想带这两个活宝去讨债，难度堪比带四个曾志伟参加篮球比赛。
抵达新城区，按照侯瘸子提供的地址，我们找到了那个印刷厂。一看厂子规模，我就忍不住想吐槽侯瘸子的老母。
那哪里是小厂，面积起码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大门前有电动栏杆，还得刷卡进出，守卫森严，好几个保安笔挺站立。
正值上下班高峰期，工人们络绎不绝，我们把车停在街对面。钱龙问：“怎么办？”
我叹口气，说：“随便，上去试试。”我打开车门走向大门。
保安拦住我：“找谁？”
“找人。”我硬着头皮闯。
保安不耐烦地推开我：“登记后再找。”
钱龙故作嚣张地展示自己的纹身：“小子，懂规矩吗？跟我们说话！”
保安嘲笑：“农村黑帮啊！”喊来同伴，一堆保安围过来，有人手里已拿着橡胶棍。
旁观的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对这些大汉，我知道硬碰硬肯定不行，只好献殷勤，抽出香烟递给保安：“大哥，有急事找赵总，他是我表舅。”
提到亲戚关系，保安态度稍软，建议我通过私人手机联系，别影响其他人上班。
钱龙不满地质问：“怎么这样？”
我赶紧拉他离开，示意卢波波跟着。回到车上，钱龙还气呼呼的，我说他腿还在抖呢。
回去的路上，杨晨来电求助，因为生意太忙，我想到侯瘸子可能不在麻将馆，于是答应帮忙。
回老城区，钱龙还车，我和卢波波先去杨晨的烧烤摊。生意火爆，人山人海。杨晨忙得团团转，那个叫大军的伙计更是神奇，烤羊速度快且脑子灵活，想到了利用朋友圈吸引顾客。
这时，背后传来小影熟悉的声音：“老板，还有位置吗？”
她带来两个时尚女孩，看到我尴尬地笑了，提议换地方。但是旁边的女孩坚持要在那儿，说我烧烤的照片刷爆了她的朋友圈。
忙到深夜，只剩下一桌客人。三个女孩海量，喝光了两箱啤酒还自带红酒，聊天声不断。
杨晨让我们吃饭，谁知钱龙问何时去找侯瘸子，一下子让气氛紧张起来。杨晨追问原因，我解释原委，他生气地质问我为什么要插手这种事，骂我傻。
钱龙和卢波波帮我掩饰，杨晨依然唠叨，大军悠悠地说：“讨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说到侯瘸子，他就摇头了。
大军平时沉默寡言，喜欢喝酒。杨晨询问下一步怎么办，我打算明天再找侯瘸子探情况，期待奇迹出现。
杨晨不甘心，想找其他懂行的朋友商量，得知债务人是金太阳集团的陈花椒，我们都不禁惊讶。陈花椒是本地的传奇人物，掌控着夜店、出租车公司，甚至新城区的土地买卖。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阵凉意。连邻县的小孩子都知道陈花椒的厉害。
最近几年，因为政府大力整顿，街上几乎见不到那些通常活跃的人物。但早些年，十个混迹江湖的里有九个都和陈花椒有过交集，我爸告诉我，这家伙可是真正的江湖大佬，财大气粗，背后还有一个叫王者的庞大集团，连市里省里的关系都不一般。
如果说侯瘸子像条狂吠的疯狗，那么陈花椒简直是只威猛的老虎，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喂猫的路人背对我们，似有所思地说：“玩得越深，顾虑就越多。底层的人拼的是钱，上层的人较量的是面子，有时直截了当可能更有效。”
我和杨晨齐刷刷地看着他，杨晨不解地问道：“军哥，你的意思是？”
我连忙催促：“军哥，你能说得详细点吗？我们的脑子转得慢。”
“腰不舒服，晨子，我先走了。”说着，大军拍了下手，径直走向街口，并未多做解释。
望着他路灯下的身影，我陷入了思考。
钱龙不满地咕哝：“妈的，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智商测试机虐待，我们讨债的话题，他却扯到了高端社交领域，根本不对盘。”
我想了片刻，转向钱龙：“你知道陈花椒的行踪吗？”
钱龙苦笑：“哥们，你以为我是谷歌地图啊？知道人在哪里？不过听说他常驾驶一辆白色奥迪R8，车牌号是一串2。”
“他就像《FBI》里的蜘蛛侠，高高在上。”卢波波翻了个白眼。
钱龙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然后问我：“你查陈花椒干嘛？”
杨晨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低声问道：“你是想直接找到他？”
“试试看吧。”我苦笑着说。
大军的话让我豁然开朗，上层人物注重的是颜面，赵黄河可能不在乎，但陈花椒这样的角色，脸面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我们能抓住他欠债不还的把柄，说不定还能找到出路。
正当我们沉默时，小影她们三人醉醺醺地挽着手走过来。扎着蜈蚣辫的女孩显然喝了不少，说话含糊不清，她盯着我们问：“喂，听说你们在找陈花椒？”
钱龙嬉皮笑脸反问：“怎么了，美女？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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