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任务顺利

南市中学初一(1)班

从垃圾场回到学校时,时间已近放学.彭伟义慢步走进教室,但见教室里的同学已走的七七八八,只有几个值日的同学在扫着地.

"回来啦你."斯时,正在扫地的其中一位女同学看到了他,不高兴地道:"快扫地吧,我们这边都完了,后面就是你的事了."

彭伟义看了眼黑板右下脚的值日表,上面确实写有他的名字,又反转过身定睛看了看后面的光景,不禁眉头一皱.但见整个教室至少有两排的课桌椅没有对齐摆好,左歪右斜,最后一排课桌椅后面的地上一角更是垃圾纸屑满地都是.

他一观之下,心中便腾起一阵忿忿,但脸上终究什么表情都没有.

此时,几位值日生各自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其中那位女生临走时冷冷地道:"记得锁门."

彭伟义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好知道了."随即走到垃圾箱旁拾起一把扫帚一副簸箕,至后黑板处,开始扫起了地.

欻欻声,在空荡的教室里不住响起,伴随着教室里的那个少年,仿佛是一种无力的托举,使得其不至于陷入彻底的孤寂.

扫完地,倒完垃圾,整齐完桌椅,关好窗户锁好教室门...待一切结束的时候,窗外,已是夕阳斜照,

走出校门,彭伟义来到小卖部,对老板说了一句:"打个电话."说话儿顺手往柜台丢了五毛钱,老板也没应他便把钱收下了.

"喂,是外婆吗?我是伟伟啊...嗯,我今天可能要晚回来...不是,同学约我去他家里玩...嗯嗯...对,大概七点半左右到家吧...嗯那我去了哦...嗯好的,外婆再见."

挂了电话,彭伟义整了整书包背带,离开了小卖部走向了那条绿荫大道.

出了校门,穿过条条大路,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彭伟义来到了对他这个年龄而言本不会去的场所——建乐公园,音乐广场.

音乐广场,一般不是中年老年人的活动场所,便是青年男女们私相约会的主要场地之一,场中央是块圆形空地,周边被圆弧型的木椅及回廊所包围.整个场地呈圆型,幽静,安宁.

每到中午饭后和夜间,此地便会响起优雅的音乐或劲歌单曲,而那时一撮撮中老年人,或一对对年轻的恋人们都会出现在这里,有的坐在场边的木椅上聊天,有的在场上尽情的跳舞,挥洒活力.

走到音乐广场时虽是夕阳残照,但离那些中老年人及青年男女们到场却还时之尚早,彭伟义径自找了张无人落座的空木椅放下书包坐了下来,稍事休息.

这般坐了大约十六分钟左右,彭伟义顿觉此地太过安静,短短一刻多钟里居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心道:"看来是不会来了,我还是..."

"彭伟义?"

忽地,一道嗓音年轻的男子声音蓦地从彭伟义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念想.

彭伟义迅速回头起身,瞧着模样似是被吓了一跳.但见在他身后,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英气的年轻小伙,正一脸不确之色,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彭伟义一定心神,道:"是,你是.....?"

那年轻男子呵呵笑道:"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郑务.你没听到我的脚步声可能是你在想心事没注意吧呵呵."

彭伟义含笑不语,细细打量着他.

白色的短衬衫,灰色的长裤,平和的神情…

郑务看着他脸上神色的变化,微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彭伟义忙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师父平时总在我练功的时候对我说起你的事情,总是在我面前夸你,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特别在哪里呀呵呵..."

郑务一脸憨笑,道:"哦是这样啊~那只是师父他抬举我罢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的啦."

他话音方落,彭伟义稚气的目光顿现杀气,"川剧变脸"一般,神色刷地一沉,道:"你是谁?为什么冒充郑务!"

郑务闻言不禁一呆,奇道:"冒充?什么冒充,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我是郑务呀."

彭伟义冷冷"呵"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个初中生看我老实就觉得我很好哄很好骗对吗?"

郑务一本正经的神色中带着三分不解,分辨道:"不是...我是郑务啊,我哪里骗你了?"

彭伟义目光冷然,如一头亚成的虎崽子严阵以待,道:"行了别再装了,如果你是郑务的话根本不会说'师父抬举我'这句话的."

"哦?为什么?"郑务,或者应该说,眼前这个自报姓名为郑务的男子,表情慢慢变得似笑非笑,语气亦渐变深沉地道.

彭伟义见对方神色开始起了变化,心中更是凛然,语气铿锵,道:"没什么为什么,你已经被我识破了,你现在要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冒充郑务,要么..."

"要么怎样呀?"那个男子忽地一笑,笑意诡异地抢话道.

彭伟义双目中毫无征兆地突然腾起一股杀气,迅速扩展到全身,一时之间那个看似单薄的身躯,此刻竟像一个死神般傲立着,刹那间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会让你知道, "他一字一字地寒声道:"欺骗我的下场!"

"呵...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非常可笑的笑话一般,那自报姓名为郑务的男子失声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你想哈哈...你想让我有...有什么下场啊,啊?哈哈哈..."

"嗵——"

"噗——"

闷响声落,喷血声起,那还未笑够的白衣男子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站在几尺远,现下不知何时已一拳打在自己左胸口上的少年,一脸不敢置信.

下一秒,他倒飞了出去.

"哇呕——"

倒在不远处一米八左右的地面上,那白衣男子又呕了口血,无力地撑起身子,恐惧地望着彭伟义,右手捂着左胸口吃力的道:"你...你...你..."

瞅着那副样子,显然是被彭伟义的这一出手给惊着了,连话都说不来了.

"现在怕了吗?"彭伟义眼神冰冷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个十几岁的...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会有这样...会这样的武功修为..."那白衣男子愣愣望着彭伟义,好似没听到对方的话一般,摇着头一副不愿直面事实的崩溃模样,不住嘶声道.

彭伟义冷哼了一声,傲娇道:"你难道没听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吗?我告诉你,不要轻易的看扁一个人,不然,你一定会为你的无知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呵...呵呵呵呵呵..."那白衣男子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笑意中尽是自嘲之意:"是啊,我今天...的确算是上了一课了...我得谢谢你啊呵呵... "

说着说着,他的腔调神情渐渐变得阴戾起来:"可是...你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做梦!"

话音一落,不待彭伟义反应,那白衣男子突地左手一甩,两颗淡灰色的弹丸顺势打出.

"啪——"一声脆裂声过,一阵白色的烟雾霎时间扩散开去,彭伟义在最初条件反射地举臂捂面避挡过后,急忙踏上两步挥掌将烟雾驱散.

但见烟雾散尽,那白衣男子却已不见任何影迹,唯有地面上那一小滩粘稠的血水,证明着那块地方曾经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哼~逃命的速度还挺快~"彭伟义讥嘲了一声,但随即微微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他到底是谁呀?我和师兄碰头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这里面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啪啪啪啪...."

蓦地,一阵拍手声,将心神陷入沉思中的他瞬间拉了回来,彭伟义目光一震,连忙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但见后方回廊之上,一个长相帅气,身材健美,身穿看起来像某学校校服的蓝白衣衫的美男子坐在一块石条上,右腿弯起,右手搭在右膝盖上,双眼赞许的看着彭伟义道:"真没想到,老岩把你调教的那么厉害."

彭伟义细细看了眼他的衣着,凝视着他,眨巴着一对眼珠子试探性地道:"你是?"

那美男子一跃而下,走到了彭伟义面前,一脸轻松写意地笑着道: "你猜猜看呀~"

彭伟义瞧着他那举止间的身法形态,疑惑的眼神渐渐明亮,颜色喜动起来,道:"你是...郑务!你是郑务哥哥!"

那美男子一声长笑,道:"好小子,反应还挺快~"

彭伟义喜滋滋道:"哥哥过奖了啦.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那美男子,即彭伟义的师兄郑务笑道:"我到的时候刚好看见你识破了相泽三郎的骗术,本想出手帮你的,没想到你武功修炼的还挺高的啊,自己出手就解决了,所以..."

彭伟义脑袋瓜子一歪斜,打趣道:"所以你就在旁看好戏了?"

郑务一声长笑,道:"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彭伟义清朗一笑,道:"岩叔早就已经跟我说过了,所以我自己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忽道:"相泽三郎!刚才那个人是日本人吗?"

郑务点头道:"嗯对的,他不单是个日本人,而且,还是个日本忍者."

"忍者?"一听到此二字,彭伟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全身黑装,面戴蒙布,双手持刀的人物形象.

可这形象与刚才那人的装束与交手过程一联想,他只大摇其头,道:"真没看出来他居然是个忍者,而且…好像还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呀~"

郑务摇头轻笑了一声,道:"你错了."

彭伟义一怔.

郑务望着眼面前儿这个样貌青涩的师弟,表情渐渐凝重起来,道:"你前面之所以能够伤到他,那完全是因为他太过轻敌了,如果他是在全神戒备的情况下,你是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将他打倒的."

彭伟义闻言之下,亦是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也是,他当时…的确没怎么防备我.对了,"话至于此,他从书包里翻出一封厚厚信件,递交给郑务,道:"岩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郑务接过信件,看了两眼,缓缓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说话儿翻看了下左手手腕上的表,又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彭伟义一听之下,这才想起时间,着急道:"哎呀,我答应家里人七点半到家的,现在都快七点了.我得赶车去了,再见了啊~"

余音未落正欲急步离开,忽见其右手陡被郑务一把拉住,道:"现在你坐公交车回去肯定要挨骂了."言语间,只见其从裤兜里掏出两张十元纸币塞到彭伟义手里,道:"呶,快喊辆出租车回去吧!"

彭伟义忙推辞道:"不不,这怎么..."

郑务佯怒道:"别'不不不'的了,快收下吧,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彭伟义心下感激,眼里暖暖地道:"谢谢哥哥…那,我走了啊,再见~"

郑务大手一摆,含笑道:"谢什么,再见了啊..."

二人略显仓促的道别后,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离开了音乐广场.

一幢宽敞的豪宅之内,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男人,站在二楼办公房内,面向窗外.

在他身后,一个白衣男子用右手捂着左胸口,脸上一副痛苦难奈且又恐慌的神情,畏惧地看着窗前这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此人正是相泽三郎.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房间里,相泽三郎左手捂着脸,一脸胆战的低着头.

"你简直丢尽了我纪伊流的脸!"那睡袍男子回身"赏"了相泽三郎一记耳光后,回转过身背对着他,日语声调清清楚楚表露出了他此刻脸上的心情:"就算是你个下忍,就算对方只是个黄毛小子,你也不应该如此轻敌大意,忘了一个忍者最基本的临敌状态,以至于输的那么惨!"

相泽三郎低着头,浑身微微发抖,道:"是,师叔教训的是,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那睡袍男子沉声道:"你应该知道任务失败是什么样的下场!"

相泽三郎冷汗直冒,嘴皮子翕动,却是什么话都没有了.

那睡袍男人通过玻璃窗的反光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更是没好气地道:"真没出息,枉你还是个一名忍者,真是半点忍者的精神意志都没有!"

相泽三郎胆憷不语.

那睡袍男子大大起伏了下胸膛,口吻变得意兴阑珊起来,道:"算了算了,这次任务失败,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雇主那边我也会去替你扛下来.可下次…"

他语调渐渐阴冷起来,道:"你要是再失败,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谢师叔!"相泽三郎闻言,如临大赦一般,感激道.

那睡袍男人哼了一声,道:"你前面说,那小子有着眨眼般的速度,刚猛无俦的拳劲,是吗?"

相泽三郎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虽然是个下忍,但以我的反应,要不是过于轻敌加上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他根本就偷袭不了我的!"

说话间,那副神态就像一个明知道自己能赢却偏偏输给了一个新手菜鸟的老千一样.

那睡袍男子眼中幽芒跳动,道:"濮岩的本领我很清楚,照理来讲那小子在他手底下调教了一年都还没到,不应该会有如此迅猛的身手.也许...三郎."

相泽三郎打个激灵,道:"怎么了,师叔?"

那睡袍男子沉声道:"如果我要你和他再真正较量一番的话,你觉得他能赢你吗?"

相泽三郎几乎不暇思索,道:"我绝对能够胜他."

"哦?"那睡袍男子侧了侧首,口吻半信半疑,道:"你就那么有把握?"

相泽三郎一脸不服之色,道:"师叔,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再说,我们纪伊流的忍术虽略逊于伊贺流和甲贺流,但在整个日本也算顶尖之数了.凭我的造诣修为,您觉得我拿出百分百的实力还会败在区区自然门的一个小弟子手上吗?"

那睡袍男子悠悠"嗯"了一声,道:"这倒也言之有理,你要真是连他都打不过,呵呵…"他低笑两声,笑意里透出一丝阴寒:"你可以自己去切腹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