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也或许是祸福相依,命运弄人!杨清和肚子里的胎儿即将发生命运的转折。
他们这个村名叫盛源村,在当地是个较大的村落了,座落在陇州一个偏远山区。这里人烟稀少,土地贫瘠,但是却是盛产棉花的好地方。每年盛产的棉花,进行纺纱织布,或再缝制成衣物,运往颍州锡兰山给古盛大老爷那边用;另一部分棉花打成垛子,连同棉布则拉到集市上,卖给外地的商贩。全村的老百姓靠着这些也能赖以生存下去。
今年,这些商贩直接跑到盛源村来抢棉花来了,就是因为棉花质地好,名气越来越大,各地的棉商都抢着要。
杨清挺着个大肚子在田里收摘棉花,怀有身孕都十个多月了,却还没有生产的迹象。肚子里的孩子,每天都像翻江倒海一般折腾个不停。
村里的几个老妇女们都感到吃惊:“杨清这身子究竟是咋啦?肚子里的胎儿也太闹腾了吧,大老远的就能够看到肚子晃动的厉害,总这么样也不是个法子。”
磨面房里的拉磨婆婆也来帮忙了,转过头跟杨清说:“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道坎,这个时候挺着个大肚子也真不易啊!杨清,你不要累着,该歇歇的时候要歇歇。”
杨清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应道:“干娘,我没事儿,就怕我只要是静下来,这小家伙在肚子里就开始要翻江倒海。我要是忙起来,他就老实一会儿,还是让他安静一会儿吧!”
另一个妇女道:“我的天哦!一辈子也没见这样的,这老远就能看见她肚子里的娃拳打脚踢的,指定能生个翻跟斗的大胖小子。”
村里的妇女正在地里采摘棉花,叶柴刚之妻杨清也挺着个大肚子参与到采棉队伍中来。
突然间,远处一股扬尘伴随着马蹄声渐渐逼近,他们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呦呦呵呵”的嚎叫,一边策马扬鞭向这边奔来。那股来势汹汹的架势,就感觉这些家伙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杨清卸下肩上的挎篮,手搭凉棚向远处张望,只见这伙人从坡路上直奔棉田而来。还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这群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鬼头面具的家伙们来到跟前,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绳套和斩马刀,大概有几十人马。
他们纵马在田地里四处横行,狂奔,手里攥着绳套四处追逐年轻的妇女,强行掳掠。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其中的一个妇女高声叫喊:“快跑!快跑!赶快跑!他们是鬼头帮,土匪来抓人啦!”
这群头戴鬼头面具的土匪,见到男村民就手起弯刀将其砍死在田地里,遇到年轻妇女就地掠走。要是被绳索套住的妇女胆敢反抗,就会毫不犹豫就地杀掉,手段非常残忍。
众妇女纷纷四散逃命,将手里的工具随手一扔,只顾着逃命去了。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棉花地里血流成河,情景惨不忍睹。有的村民脑瓜子都被那锋利的刀砍去了半个,还有的直接胳膊连着肩膀也被砍断,有的半个身子连着肉倒在血泊之中,当即毙命,简直就是一片惨状啊!
杨清挺着个大肚子跑不快,索性把身子一蹲,躲藏在棉田里的秸秆下。但是运气不好,被土匪给发现了,他们用绳套牢牢地套住挺着大肚子的杨清,一把提上马背,捆了个结实。
“哎哟!兄弟们,我抓了个带仔的母羊,你们说咱要不要?”此匪大喊。
另一个匪盗一边追逐村妇,一边回应:“都要!都要!不然咱们白跑一趟。”
杨清被绑在马背上,就像一只被擒获的羔羊。为了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挣扎反抗,她亲眼目睹了村民们被土匪砍杀的血腥下场,她使劲地蜷缩着身体,尽量不让颠簸的马背过多地碰触肚子。
杨清的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恐惧与无助,她的思绪纠缠着痛苦与担忧:“我的孩子,我的小生命,你一定要坚强,娘一定会保护你的。这颠簸的马背,每一次震动都像针扎一样疼,但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我的身体,我的肚子,好疼,好累,但我不能放弃。土匪的残忍,让我害怕,但我更害怕失去你。神啊,请怜悯我们,让我有力量承受这一切。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们一起加油,活下去。”杨清在痛苦中坚守着母爱的力量,每一刻都是对她意志的考验。
一路颠簸奔袭,杨清被绑在马背上,跟着几十个匪盗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这一路的颠簸如同酷刑一般的折磨着杨清,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蜷缩着身体,僵硬而疲惫不堪。忽然感觉胸口一紧,口中一股酸水涌上来,直接“哇哇”的大吐起来。
“前面是哀嚎山谷,兄弟们先歇歇脚,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一个匪首叫嚷道。
盗匪将包括杨清在内的八个女人集中捆绑在一起,然后拴好马匹缰绳,各自忙碌。不一会儿,捡来柴火升起一堆篝火,便开始喝酒吃肉。
杨清的手颤抖着,她小心翼翼地从绑腿下抽出割棉刀,慢慢的割断身上的绳子,每一次动作都极尽谨慎,生怕引起土匪的注意。割断自己的绳子后,她的心跳加速,汗水沿着额头滑落。她强装镇定,逐个悄无声息地接近其他妇女,每一次割绳都如同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就在她割完最后一条绳子时,一名土匪突然转身,杨清瞬间屏住呼吸,手中的刀藏得更深,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保持平静,直到土匪转身离去,她才长舒一口气,心仍在狂跳不止。
虽然轻手轻脚,以极其轻微的方法割开了绳子,但还是被盗匪们发现异常。一名盗匪抽刀奔来,妇女们各自四散逃离,趁乱之时,杨清在盗匪们的马背身上各自扎了一刀,马匹受惊,在人群中四散狂奔。
杨清趁着混乱之际夺路而逃,跌跌撞撞进入到一个山谷之中。山谷口一矗巨石上面,赫然刻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哀嚎山谷”,下面一行小字:“危险禁地,到此止步”。
看到这些字,杨清只感觉后背一阵冰凉刺骨,浑身一个冷战。早就听说“哀嚎山”是一个丢弃死人的山谷,去过里面的人都说到处都是皑皑白骨,蛇虫满地爬。
几名手持火把的盗匪紧追而来,眼看就要来到跟前,杨清怀有身孕的肚子在这节骨眼上如同翻江倒海,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此时,杨清内心喜忧参半,喜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忧的是眼下凶多吉少,不知该如何是好。
“儿啊!今日你我母子二人就此听天由命吧!”说完,一头扎进山凹子里,消失在迷雾中。
等叶柴刚他们驾着马车回来拉棉垛子的时候,却不见棉田里的一个人影,很是诧异。此地虽然是山区,但是种植棉花的地方处于一片丘陵地带,马车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都走好一会儿。
一车人下来,四处察看,地头采摘的棉花骨朵散落一地,有的村民被砍掉了头颅,倒在血泊里,将周围染红一大片,还有的村民虽然没有被砍去头颅,也是惨死刀下。看着很多村民死在棉花地里,都是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刀口。再看遗落的挎篮、斗笠、包布、头巾等物品,四周还有无数的马蹄印踩踏过的痕迹。
叶柴刚心头一紧:“坏了,看来是土匪来了?”
“叶把头,这头巾是不是嫂子的嘛?”一个年轻的后生从哪里找到了一块头巾,递到叶柴刚的手里。
叶柴刚接过头巾,双手颤抖:“还真是你嫂子的头巾,可是上面没有血迹,她们这些妇女一下子都不见了人影,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说话间,一个脸庞黝黑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叶把头,我找了一圈子,有几个活着的村民趴在棉花地里不敢露头,还吓得全身哆嗦,说不出话来!问她们好一会儿,她们才说是另一些妇女们被刚才来的一伙土匪给劫走了。”
叶柴刚清点了一下,死去的村民大都是男性,总共有十几人,其他活着的村民身受重伤,需要及时医治。
叶柴刚回过头,来到马车跟前,将缰绳递给脸庞黝黑的青年道:“你们几个将这些身受重伤的村民送回村子,然后在村里叫来人手,越多越好。再告诉老管家,要每个人都带着家伙,最好是长矛、砍刀一些顺手的,打劫咱们的这些匪盗绝不是一般的茬儿。”
黑脸青年接过缰绳:“铁匠哥,你放心,我这就去。”说着,叫来几个人将那些还活着的村民抬上马车,送回村子。
“剩下的伙计们,抄家伙跟我来!”叶柴刚大声叫喊道。
几个人纷纷从车上拿起扁担、叉子、锄头,刚要转身,就听到路上又有一辆马车来到地头。
驾车的是一个花胡子老头,车上同样也带着四个壮劳力,聚拢过来询问情况。
叶柴刚一脸悲伤地上前搭话:“老爹,不好了,土匪杀了我们十几个人,还有好几个妇女也被他们劫持走了。”
来人是村子里的老木匠,也是叶柴刚的干爹,村子里的年轻人都称呼他为“乐奇老爹”。
眼下,几十个人手,等着叶柴刚的招呼。叶柴刚赶紧迎过去,把眼前的景象指点给花胡子的老头看。几人商量了片刻后,分成两拨寻找采棉农妇们的下落,眼下先能找到一个是一个。
也正是因为怀有身孕的杨清被土匪掳掠走了,从此以后,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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