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篝火前,奇乐和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坐在我的身旁。
“那么,你放弃继续前进的理由是什么,老师。”奇乐喝了一口热茶,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不太礼貌的问题。
“啪……”“啪……”
周围安静得出奇,沉默的三个人只能听着火柴燃烧的声音。
“越往上走,越感觉那上面,有着什么东西,会有着什么东西……那是我们无法对抗的东西,也许是像命运之类的吧。”他无奈地笑了笑,“从第五十世界之后,你就会愈发明显的看到天之路的尽头有一抹红色,红得像要流出鲜血一般……”他欲言又止。
“血色大殿。”我和奇乐同时开口。』
红角从山洞中醒来,白光中散发着微弱金光的灵体在他背后逐渐消散,一旁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一丝残存的白烟“梦境越来越清晰,看来距离很接近了。”
洞外下着小雪,森林中,通过虎口道的逐者们赶上了前者的步伐,熙熙攘攘朝第二世界前进。洞内的红角双手合十,白烟朝他微微倾斜。
……
穿着单薄的红角抱着黑刀走出洞穴,看着还没有丝毫要停止迹象的雪。
“看来第一世界的寒冷会让不少人死在这里,如果一直躲在洞里又会被饿死,怎么样都会淘汰许多逐者。”机械骨骼的内部传来一丝温暖,“贵的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贵啊……”
在前进的途中,红角察觉到了前方的树林中隐约有着躲藏的掠夺者,蓄势待发地等待着凭借运气度过虎口道前来的雏鸟。
“嗷嗷”后方远处传来了模糊的吼声。
“沙沙”“轰隆”一颗颗树被撞倒在地上,一个银色的身影快速的在森林中穿越前进,背后俨然附着一只灰色的巨熊灵体,在树群中肆意挥舞着手臂。
“闪开,闪开。”随着身影的靠近,全身覆盖的银色贴身机械盔甲,头盔漏出一头雪白的长发,黑色的护目镜之下,一双有着白色长睫毛的金色眼睛不停地观察前路,寻找着最少人的路径。
在这雪地当中,尽管少女以一副动物的跑姿和残暴的行径快速前行,但也美的让人分神。
在她脚踩到森林中某一处时,脚底下爆发出了剧烈的蓝光瞬间连接了四面八方的其他多个发光点,一个蓝色的结界也随之如同盒子一般升起,笼罩着森林,封锁了无数的逐者。
“是掠夺者!大家小心!不要落单了!”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呐喊。
数十个手持武器的掠夺者们从树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在逐者们相互抱团之际,先前的白发少女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冲刺到了红角的身旁。
“愣着干嘛,你不是武士吗?拔刀啊。”她看着独自一人的红角。
红角这才反应过来拔出罪业,朝着前方跑去。
“嗒咯哒”“嗒咯哒”“呲—”
银色的盔甲发出声响,渗出大量的气体。
紧接着就是少女爆发而出的身形再一次加速飞向前。
外附机械骨骼,这是极其昂贵的穿戴式机械骨骼,因穿戴在体外,所以可以在不伤及穿戴者身体的情况之下获得更多的变形以及释放大量的能量,也因没有接入神经也能根据穿戴者意识活动而造价极高,通常只有发现了未知新能源的高级逐者才支付得起它昂贵的费用。
“熊,火焰的加护。”她嘴里振振有词。
少女背后的巨熊手指出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她也同时从左掌心的机械骨骼中延伸出了一把纤细的长太刀。
巨熊燃烧的手指落在长刀之上,火焰瞬间点燃了长刀连同整副盔甲,翻滚的热浪席卷四周,让跟随其后的红角也被眼前的炽热逼退,无法前进。
少女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回头看了一眼停下的红角,“也罢,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双脚踩在雪地上,身体随着惯性在雪上滑行,右腰间的机械骨骼延伸出一个刀鞘。
随着滑行逐渐停下,她将双腿微曲摆出了扎实稳重的架势,左手中的刀身精准的纳入刀鞘。
“好漂亮的纳刀,别说击败她了。现在的我,甚至感觉自己无法扰乱她的架势。”红角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的少女,开始笨拙地模仿她的动作,“纳刀,然后居……”话还没说出口,随着一条带有弧度的细线,眼前的雪地连同掠夺者们一同化为了一片火海,仿佛空间都要被撕开地,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又来了一个疯子。”戴着斗笠的男人在树林的边界看着前方的居合斩击。
没有丝毫的停歇,少女的机械骨骼变回原形,继续向前飞奔,在她抵达结界边境的同时,身后的巨熊振臂高挥,双手砸在了蓝色的结界之上。
如同玻璃一般,巨大的结界瞬间被轰出一个裂口,“焚噬!”她手心向上一挥,紫黑色的火焰从巨熊的身上燃起传导至他的手中。
火焰脱手而出直冲结界,疾行的少女消失在了视野当中,只留下了疯狂蚕食结界的不祥火焰。
“好强。”红角看着远去的少女,手中握着黑色的太刀,身边的树木都倒在了雪地中,“以她的那种前进方式,我在后面很难再和她相遇了吧。”
第一世界的冰河底部。
奇乐用手一点点地在水底地面上反复摩擦,尘土被擦去,被雕刻的符文逐渐显现出来。
……
“找到了。”在经过了漫长的清扫后,完整的符文暴露在了河底,“大法师最后的魔法居然是以术式为核心构成的,你晚年悟出了术式和魔法之间的奥秘,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破解你魔法的人不是魔法师吧。”
他双手合十,“水啊”,周围的水纹丝不动。紧接着,又将双手掌心放至地面,“大地……算了,有可能会引起巨大的灾难。”他停止了吟唱,苦恼地坐在水底,看向水面的之上,“风?不行,会被人盯上的。”
他缓缓起身,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趴在了地面的术式核心处,开始了雕刻。
……
地面的术式核心被刻上了反转印记,水面上的冰川以人们无法察觉的速度开始融化。
水地地面的另一侧。
“过了……多久了。”滚烫的岩浆之中盘坐着一个被魔法包裹的老人,“里冕成功了吗。”
奇乐双手背在身后,蓝色的术式光晕环绕在他的身边,踏入了岩浆当中。
“他死了吧……”老人失望的垂下了眼眸,“看来……天之锁也没能困住那朵彼岸花。”
“他逃出来了,断掉了一条手臂。”奇乐坐了下来,“已经过去了两百年,因为他,现在有更多的非天赋者都踏上了天之路。他应该死在血色大殿的,他活下来给了那些没有资格的人,太多无谓的希望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老人看着奇乐。
“为了获得永不干涸的能量,你把第一世界作为了画布,展开了你最后的魔法。你花了两百年,把熔岩变成了冰川,通过不断地吸取热量,延续你的生命。”奇乐看着老人,“的确很高明。但是,继续下去的话,第一世界就会消失,再也不会有新的逐者进入天之路,真相也就永远地被封锁在了你生的欲望当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梅林!”奇乐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甘心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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