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这样做有些不道德，可被隐藏了这么多的感情，我不想再隐藏了。”
“哪怕是假的，一次也好。”
——
某酒店的3楼的某间大床房内。
地毯上是凌乱的衣服，内衣内裤更是被扔的哪儿哪儿都是，从柳岩的角度看去，不远处的沙发上还有着自己的一只袜子搭在那里。而他与沙发的距离还有三四米远，他真的猜不到，自己是怎么将袜子甩的那么准？
宿醉后的记忆接踵而来，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渐渐的，他回忆起了昨晚。
昨晚正逢同学聚会，他便和相熟的三五好友多喝了几杯，后面……就记不得了，所以自己是怎么来的酒店？
还有，尽管自己不想承认，可身上的衣服看样子是自己脱下来的，就是不知道昨晚自己有没有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答案似乎是不太可能，因为他已经看见和自己一个被窝里的那抹靓光。
杨莹！
自己的高中同学，同时也是自己的大学同学。
只不过六年多的同窗之期，他跟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不是昨晚的那场聚会的话，相比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只不过，现在……
“哼~”
极具诱惑的呢喃声将他从沉思中惊醒，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可听在柳岩的耳中，却并不是如此。
他想闭上眼假寐的，但一想到这样逃避下去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就保持原样躺在这里就好。
“你醒了？”
察觉到身旁的人有翻身的动作，柳岩静静的转过头去看向她。
“嗯。”
慵懒的声音响起，但下一秒对方整个人直接从床上蹿起，将柳岩身上的被子都拽走了，以至于他不得不裸着身子暴露在空气中。
“呀！”
大梦初醒，杨莹后知后觉的拉起被角将自己的眼睛挡住，而作为主人公之一的柳岩，“被迫”的下床穿好衣服。
“我已经穿好衣服了。”柳岩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把被子放下。
杨莹也确实如此，不过即使是露出眼睛，也跟没露出一样，因为从柳岩的角度看去，他只能看到对方额前的秀发。
空气中弥漫的不是暧昧，而是尴尬。尴尬的气氛粘稠到两个人谁都浑身不自在，以至于刚刚穿好衣服的柳岩，想去卫生间去冲洗一番。
“要不你先穿好衣服？”柳岩试探性的开口。
“嗯。”
杨莹从鼻翼间挤出一道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随后她自己仿佛是意识到这样不妥，于是猛地点头。
看出对方的情绪似乎也很乱，不然也不会将头磕到自己胸口。这一幕尽管看起来好笑，可柳岩还是笑不出来。
见杨莹迟迟不肯动弹，柳岩找了个借口，“我先去洗漱，你穿衣服吧！”
杨莹下意识的开口，话到嘴边却是变成了点头。
柳岩没再说什么，起身来到卫生间。
别看他醒的挺早，可到现在为止他的脑子仍旧是一团浆糊，只是他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自己昨晚似乎是犯错误了。
听着卫生间里的水流声，杨莹壮着胆子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扯下，望着卫生间玻璃上倒影出的身影，她的内心其实是忐忑的。
她就这么呆呆坐在床上，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过了好久才从被子底下伸出小脚，肤色白皙光滑如玉。然后是一截玉腿，修长而笔直，整个线条优雅，纤细有力，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那样。
她先是试探性的将床角的内衣勾过来，一点一点的转移到手上，然后在被子里快速穿好。
尽管知道卫生间的玻璃是看不到她的，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跟做贼似的。
再然后是将床下面的T恤捡起来穿好，借着被子的遮挡，又从地上将裤子捡起来。等一切都收拾完毕后，被子早就掉落到了地上。
杨莹突然看到床单上的一抹殷红，黑褐色的印记似乎是诉说着时间的久远。
她抬头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发现柳岩没有出来的意思，于是她快速将床单整个拆下来叠好。正当她想找个地方放起来的时候，柳岩却是从卫生间里出来，好巧不巧的看到了这一幕。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即使床单被收走，但床单下面还是有印记，虽然不显，但还是能看出来。好巧不巧的是，柳岩的目光就望向了那里。尽管杨莹率先察觉挡住，可还是晚了一步。
“你的包在这里。”
柳岩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随后将门后面的挎包递给杨莹。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似乎什么都说了。
杨莹的唰一下变得通红，仿佛是昨天的晚霞被遗忘到了她的脸上，可真好看啊！
柳岩不自然的将目光挪到一旁，他是怕对方尴尬，也是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尴尬。
可杨莹又怎么可能顾得上他，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就连接过挎包这个动作都是她闭着眼完成的。
杨莹轻咬嘴唇，目光躲闪，动作慌乱的仿佛她是进来偷东西的一样，也不管里面放的都是什么，将床单一股脑的塞进去，哪怕是将其撑得鼓鼓的她也不停下。
“哪个……昨天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柳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率先开口。
他的这句话似乎有些烫人，杨莹下意识的躲闪，慌乱的神色让柳岩在某一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你，你说什么？”
柳岩暗自咬咬牙，还是重复了一遍，“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昨晚……”
杨莹脸色一变，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昨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杨莹背对着他，缓缓开口。
柳岩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自己的猜测似乎在这一刻被实锤了，他的脸色一变再变。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只记得我们在饭店喝酒来着，至于怎么到的酒店，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柳岩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听完柳岩的“解释”，杨莹沉默了两秒，随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朝他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误会。”
然而除了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外，其他时候她都选择避而不见。
柳岩自然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自己醒来之前，那触感，那亲眼看到的……虽然不知道杨莹为什么会否认，但柳岩的心里还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真的吗？”
心里的仅存的一丝道德底线还是让他再次找杨莹确认。
杨莹仍旧是不看他，背对着他摇头，“真的没有。”
柳岩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可见当事人都默认了，他也打算接受这个对大家都好的结果。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负责，毕竟他也是第一次。
可实际上他还有位女朋友，杨莹也认识，他们三个是高中同学。只不过柳岩和她的女朋友并没有考到一个学校，反倒是杨莹考进了有柳岩的学校。
沉默！
是死一样的沉默！
柳岩接受了杨莹给出的结果，可接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杨莹也不再说话，就这么背对着他，静静的坐在床边，手里仅仅搂着她那鼓鼓囊囊的小挎包。
一分钟、两分钟……
不是到了该退房的时间，柳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房，他只是觉得突然不说话的杨莹有些不对劲儿。
“你，没事儿吧？”
柳岩来到杨莹身后，悄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杨莹还是不说话，要不是手心里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他甚至都以为对方噶了呢！
“你……”
见她仍旧不说话，柳岩走上前去，可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柳岩也似乎是忘却了呼吸，只有杨莹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掉在地上。
一切都是无声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都想不到竟会如此。
看到杨莹哭，柳岩的大脑仿佛是被人使劲捶了一下，刚才的冷静瞬间破防，微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
柳岩脱口而出，不料这句话反而是让杨莹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像断了弦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杨莹低声啜泣着，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哭，是哭自己，还是因为对方？
即使自己哭成了大花猫的样子，可她还是将头埋的深深的，她其实并不想让柳岩看到她如此凄惨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
柳岩此刻除了说对不起外，根本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大约五分钟之后，杨莹终于平复下来，而柳岩也终于口干舌燥的停下了他的道歉。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杨莹囔着鼻子说道，因为刚才痛哭的缘故，导致她说话闷声闷气的。
柳岩哑着嗓子正色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做你造成的伤害并不是说几声对不起就能抵挡的。”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赔偿你，不过你如果对我有什么要求的话，我肯定百分之一百的照办。”
事实就如他说的这般，他确实也做不到什么承诺，而坦白的说出这些，就是他的诚意。
杨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只不过自己知道归知道，可他话里的那个字眼属实是令她有些扎眼。
“我说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自责什么。而且……我也不是出来卖的，也不要你的赔偿，你自己留着吧！”
杨莹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不管什么原因，她也不想自己在他眼里、心里的形象会是那种。就像她自己说的那般，她并不会以此来要挟他什么。
杨莹越是这样说，柳岩脸上的愧疚越发的深刻。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岩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急忙找补，“我只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你第一次？难道我不是？”
往日柳岩高大的形象一点点的破碎，她没想到柳岩竟然会是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杨莹大声朝他呵斥着，眼神中是止不住的失望。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柳岩似乎是越描越黑，索性最后不再解释，只说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莹扭过头看他。
眼睛红红的，泪水还在眼角打转，这一幕似乎是撞进了柳岩的心里，令他有些莫名的心疼。
“我想对你负责！”
柳岩不知道怎么说出了这句话，可当他说完并没有过多的其他情绪掺杂着，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顺其自然。
然而杨莹却是呆住了，他傻傻的看着对面的柳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我昨天真的是喝多了，所以昨晚的事情并不记得……可我不傻，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能猜出来我昨天干了多么浑蛋的事儿……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但我想对你负责是真心的，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说着说着，柳岩在杨莹面前单膝跪地，此时若是有个戒指就完美了。
杨莹的脑海中不知道怎么就闪过这样的画面，毕竟这样的情景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
“我做你女朋友？”
柳岩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杨莹随后问道，“那她怎么办？”
她？
林晚秋，一个卡在两人中间躲不过的人。
看着柳岩楞在原地，杨莹似乎得到了答案。
“我们就这样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杨莹的声音刹那间变得冷静下来，“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所以不管昨天晚上如何，我都是自愿的，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负担。”
“当然，我也不会找你负责，也不会借此来威胁你什么，你可以继续把我当成空气，而我也不会再跑去你眼前丢人。”
杨莹只感觉自己的条理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她逐字逐句的对两人的关系重新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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