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爹,大事不好了!”
李二牛嗖得飞过来将李清水手中的纸条抓入手中。
慢了一步的李石头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李二牛凝重的神情让他愈发想知道到底纸条上写了什么。
“爹,上面到底写了啥?”
……
李二牛并未多说话,只是默默将纸条递过,随后就像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落魄似的朝外头走去。
李二牛接过,拉着妹妹一同瞧着。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
“去完成十八年前未做到的事,勿念,谨珍重”
最后似乎还要写什么只写了一撇便结束了,明显能看到未干的泪印。
李清水看完后,意识到了不对,拉着哥哥的衣袖,泪眼婆娑。
“哥,咱娘不会有危险的,对吧?”
为了不让妹妹担心,李石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肯定会没事的,兴许只是出去散散心呢。”
李清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人发呆。不过这一次,她没再翘腿,端坐着...
见着妹妹稳定下来,李石头这才放下心来去找父亲。
一路小跑还是在河边柳树下,深绿色的柳叶与仿佛交汇相融清澈的河水。
长长的柳枝微端部分深入水中,几尾鱼儿冒着泡泡嬉戏。
远远的,李二牛弯着腰在河边泥梗上坐着望着水面。
高高瘦瘦的他这样却显得格外憔悴。
李石头静静地靠近,坐在父亲身边。并未说话,也望着湖面。
李二牛余光瞥到,抹了一把脸,深呼一口气。
“臭小子,你来了?”
望着父亲李二牛脸上隐隐的泪痕,李石头有些想笑可又感觉父亲的辛酸。
一切本不该如此的......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爹很没用?”李二牛用一种坦然的态度言道。
“不是。”这是李石头的回答。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母亲她不是一般人,从第一天认识她就知道。哦对了,这河边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当时她身受重伤,是一群浣洗衣物的妇人让我背她回的家。即便是受伤惨白的脸,却也让我觉得美极了。第一眼我就发誓,我要娶她!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有了清儿……”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李石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似乎在考虑说些什么。
“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知道什么?”李二牛一愣。
“母亲都和我说了,什么都说了,我...不是你们的亲儿子对吧。”
李二牛眼神更加复杂,随即想要转移话题,道:“你母亲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李石头想了想母亲的交代,只是说了她是去做一些事情。
不说实情,对于李二牛这样的普通人是最优的选择。
李二牛也知道儿子没和他说实话,但也没追问,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离去。
好一会儿...
远处传来李二牛的声音:“带上锄具,今天把剩下小块地里的麦子割了打完晒了...”
一天天,李二牛似乎忘了这件事。然而李石头不知道的是,每天下午忙完他都会询问从县中回来的人有无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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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青山脚下,那是一片空旷的平原地形。
“千军冲阵!随我浇灭叛贼!”
数千装备精良的玄甲骑兵正在向一群衣衫褴褛的‘士兵’。说是士兵,但其实说是乞丐都不为过。大部分人都手持农具,还有甚至手无寸铁握着木棍的。人员也是参次不齐,有佝偻老者、有黄发垂髫,庄稼汉,农家妇...
纵然他们浩荡有近三万众,但是这一场悬殊的战斗早已定下结局。仅仅是骑兵一个锥形冲阵,便把本就散乱的农民义军阵型凿出一个大缺口。
“哈哈哈,天助我也,听吾号令:中军包抄两翼、前军变后军、枪骑兵压上,务必全歼叛贼!”一位金丝镶边的大肚红甲将领吼道。
“邓将军,可大将军不是命令剿灭贼首嘛,没必要赶尽杀绝啊!”
旁边副将忍不住劝道。不料换来了将军的嗤笑。
他名为邓宝金,原先只是个屠户,却因数年前姐姐被选为后宫贵人,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日姐姐又被升为嫔,可谓是深得圣眷。在姐姐枕边风的吹下,也因此得领中郎将,统领皇城精锐玄甲营。
“司马钧!你怕不是在可怜他们?还是你甘愿做一辈子校尉?”
副将低头不语,表明了肯定。
“愚蠢!且不论他们造反已是死罪,加之他们可是军功啊!只要全部剿灭,便是数万军功啊!足够你爵升二等!若无战事,我等哪来有出路?你不把握,有的是人替你把握!”
“所谓文臣死谏流芳名,武将厮杀挣军功,你好好想想吧!”随之策马率领中军奔杀两翼。
副将司马钧有些茫然,他本出身一个落寞修者家族,本可享祖辈萌阴,却因父亲招惹更强大的修者而家道中落。父亲死后,凭借家中底蕴和祖传功法燃血功年仅二十便靠自己一身野路子修成蜕凡七重天,从军后在边军厮杀,从微末崛起,一步步从小卒跨越什伍,升到偏将,再到如今的校尉。
难道修炼至此只是为了屠杀无辜百姓吗?这一刻,司马钧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了疑问。
与此同时,邓宝金已然左冲右突,手中长剑隐隐散发出紫色气旋。周身早已堆满了小山般尸体。靠着他姐姐的关系倒也是得到了赐下的功法,名为奔雷诀,算是雷系功法,虽然只有蜕凡四重天的境界,可对手是一群百姓,就是碾压!
“哈哈哈,痛快!”邓宝金有些癫狂,杀了十几年的猪,他对猪的构造早已了如指掌,如今宰起人来,倒是大同小异!
不只是他,军中偶尔一些小校周身也隐隐有气旋傍身。修者除了家族传承,从军凭借功勋也可换得修炼法,但极为消耗潜能,不仅终身难以突破蜕凡,且大多靠气血外放,常年修炼会缩短寿命。也就司马钧是家传功法稍微好些。不仅是如此,一些江湖流派都有功法,只是副作用极大,加上一般人也接触不到,所以修者成为了稀少的阶级。
随着中军包抄两翼和枪骑兵突击,义军阵型彻底被打乱。已然出现溃逃。锄头、木锹、木棍掉落整个青山脚下。
青山半山腰上站着一位魁梧的中年男子,此刻看到山脚战况的他也不再淡定,尽管知道实力悬殊,可没想到朝廷军队几千人便将他数万大军击溃,甚至没有什么多大伤亡。
他不断抚这胡须,没意识到已经扯下了好几根……
“父亲,让女儿下去会会这胖将领罢!”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男人却没回头。
只见头戴红巾带,竖着高马尾的红布衣半甲少女转在身边。仅仅是站着,眉宇间也透出一丝飒爽。
“胡闹!战场险境,你一女儿家哪可犯险?”
“父亲,就让我去吧,我好歹也是蜕凡六重天了,军士再强大多也是凡人罢了。再说我就算败了也可以逃脱,赢了父亲你就率领大军压上取得胜利,岂不快哉?”
男人被说动了,但还是不放心,道:“常二何在?你随小姐同去,好生保护,若小姐但有一根毫毛损失,我拿你是问!”
“是!”
身后站出了一黑脸汉子抱拳称喏,周身凝厚的气息无疑不彰显他的不简单,至少蜕凡八重天!
“小姐请!”常二向小姐伸手示意。
“常叔叔,且莫要客气,你是父亲心腹,从小看着我长大,不必客气。”女子摆了摆手。
两人很快点了五百持长枪的青壮,往山下冲去。
女子手持红樱枪,策马领先于众人。
“兀那胖子!莫要张狂,你姑奶奶栾红玉来也!”
正在屠戮的邓宝金还未来得及看到声音出处,一道淡红身影便疾速袭来。
栾红玉双脚紧紧夹住马腹,左手握住缰绳,右手红缨枪不断收割玄甲枪兵。且从中军穿出,直击侧翼邓宝金部。
“原来是个小娘皮子,等爷爷我来会会你!”看着倒下的士兵,邓宝金也是诧异,不过他对自己的极度自信以及刚才杀鸡的屠戮让他迷失了自己。
可两人刚一交锋,他便苦不堪言。一股灼热的气息从这女人枪上传来,让他虎口发烫。险些握不住兵器。
女子调转马头,调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顺风顺水的邓宝金听惯了阿谀奉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一时间双脸涨红,咬牙前冲。
“直娘贼,娘皮子欺我太甚!”说完便爆发周身气旋,全部注入到剑身,长剑上紫色电光闪现。
栾红玉也是表情认真起来,深呼一口气,红缨枪上也是裹附着灼热气旋,甩了一个枪花,一道火光闪现。
“乒——”
“噌——”
短时间交手两击,但长枪毕竟百兵之王,寸长寸短,攻守兼备,让手持宝剑的邓宝金难以招架,好几次之后的交手都是险象环生,差一些就是身首异处。
同样厮杀的常二以及五百兵见自家小姐并无危险,也并未插手,只是在远处收割玄甲中军。
邓宝金猛然一击后,迅速调转马头向身后奔去。栾红玉愣了一下也是急忙策马追赶。
“日眼的司马钧,看不见老子被追吗?快来帮忙!”看见如局外人一般摸鱼的司马钧,邓宝金连忙吼叫。
而此刻邓宝金身后红缨枪近在咫尺,只差一点就要洞穿他。
这时同样一道红芒闪过。
一杆亮银铁枪挡住红缨枪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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