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门口,陈娟正在焦急的望着通道尽头的电梯。
一个小时前,女儿菊香打来电话,平静的告诉她,羊水破了。她的语气,就像在通知妈妈自己今晚8点回家吃饭一样,波澜不惊。
陈娟一分钟都不敢耽搁,火速出发,当她冲进妇产科拨打女儿电话的时候,分明听到电话里女儿的一声轻笑:“妈,你好快,别着急,我还要15分钟。”
作为京城的老牌妇幼私立医院,接到通知的医务人员,已经开始了有序的准备工作。
当护士第三次礼貌询问产妇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抵达医院,当主治医生王大夫不止一次的向走廊张望,陈娟忍不住准备再次拨打菊香电话的时候,电梯门体贴的应声而开。
菊香身着一袭白色宽松长裙,不慌不忙的沿着通道踱步而来。虽然已经临产,隆起的腹部也无法改变她天生的瘦小身材,肩上的帆布大包仿佛可以把她轻松吞进去。
王大夫疾步冲出咨询室,和陈娟一并迎上,陈娟第一时间接过背包,王大夫如释重负一般:“你可来了!堵车了吗?”菊香微笑着:“没有,我先去中心和同事交接一下来访者的档案。”
王大夫的面部表情一阵僵硬,一边想要发作,一边又不得不考虑高额收费的私立医院病人应得的良好就诊体验,努力克制之后,他还是收敛了职业的微笑,一双睿智的眼睛从金丝眼镜的上方烧灼过来:“我提醒过你,破水后,耽误时间,宝宝会有窒息风险的,你不记得了吗?”菊香小巧的手掌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孕肚,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宝宝没事,我知道的!”
王大夫无奈的摇摇头:“赶快跟我进来检查!”转身之际,一只手臂被菊香拉住,他正在诧异,菊香收敛了笑容:“王大夫,您先进去,我跟我妈说句话就来!”在他无法压制的怒火再次燃起之前,他看到菊香略带妩媚的杏眼正死死的盯住他,眼神光闪动,她压低声音请求:“很重要的事,我只需要2分钟,我保证!”他无法拒绝,但他不想示弱:“小姐,现在你是39岁,不是29岁!”之后,不等菊香反应,他转身大步步入诊室。
陈娟被菊香一把拉住,拖到楼道的另外一侧。陈娟马上安慰道:“别怕,阿力在路上了!”菊香没有接话,她凝视着妈妈:“妈!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你必须冷静!”陈娟愣住了,一阵不详瞬间攫住了她。菊香继续说:“我不确定孩子是不是阿力的。”陈娟一阵晕眩,哑口无言。
菊香抿了一下嘴唇:“没办法,我必须现在告诉你,因为如果孩子不是混血儿,是一目了然的。”然后,她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母亲,转身快步进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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