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这座城市的夜晚总是热闹的。在酒吧里随着音乐鼓点扭动着躯体陷入欢愉与热舞的年轻人们惊叫着庆祝,街边小摊边站着三两学生排队等候着他们的夜宵,还有在高档餐厅里品着红酒观赏夜景的浪漫情侣……
他们全都在享受他们的夜晚。
而有一个人,他没有空享受。
白逸云作为一名公司底层实习生,正“享受”着来自于上司的压榨,他的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击着输入一个个字符,脸上也堆满笑容。
如果忽略他嘴里那些咒骂的词句,恐怕真的有人以为他对工作非常积极。
手边的手机屏幕再度亮起,上面除了广告短信以外只有一条新闻推送。
“气象局称今夜有流星雨……”
白逸云甚至还没来得及细看是谁发的,就见手机被夺去又被摁熄屏幕,映出来一张带着怒气的脸。
“工作时间还敢玩手机?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又是如此,白逸云早就习惯来自这个上司的责骂了,那个人总能找出来各种各样的理由。
再忍忍吧……等工资下来把网贷还掉,就能脱离这个黑心公司了。
“到时候我就举报你。”
伴随着最新一句咒骂,白逸云的工作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他也终于迎来了他的假期,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让他睡个好觉了。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在那辆车撞来的瞬间,白逸云只是叹了一口气,就失去了意识。
他恍惚间看见自己的身体被卷入了车底,受到剧烈撞击之后肢体扭曲,又被车祸带起的火焰灼烧到面目全非。
他的生命终结于此。
他也无力去理会。
他感觉到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飞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他的眼前模糊不清,只有浮动着的彩色光点,最终这些光点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而此时,在地府,阎罗殿内,一位年轻人正坐在大殿中央,提笔在卷宗上书写着什么。
“白逸云,年八十七,亡于疾病之苦…终于二零二三年九月十七日。”
“嗯?为何这卷不曾有应?他的命数被谁打断了么?”
而此时,有人跑进了殿中,面色苍白神色慌乱,跟见了什么似的。
“殿下——不好了、有人闯、呃闯进来,还…呃啊!”
那人话还未说完,一把长剑就刺穿了他的脖子,鲜血染红了剑身与衣服,将一切话语斩断于此。
随后来到殿中的人披着黑色长袍,让人无法看清祂是什么样的面目,就连声音也沙哑沧桑,辨不清楚男女。
“…来我的地盘上随意杀人,即便是管理者,也没那么大权利。你又打算做什么。”
“借你这里的一位亡魂用。事成了,我就把他放回来,而且会让他正常度过他应有的人生。至于刚刚那个,等我走了,他也不会记得这一切。会重新活过来。”
“…你无所不能,连时间都能掌控,还需要从我这里借人?还是说,只能是那个人来解决?”
“只能是他。准确来说、他才是那个世界的真正管理者。他才能拯救那个即将崩坏的世界。”
“我不记得管理者里面存在什么凡人。——难道说、他是那个人吗?”
“是,所以只能是他来。”
“……我明白了。记住你说的,他会去那个世界,那他还会知道现代的这些东西吗?”
“会。但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我才能告诉他。”
“…带走他吧。别违背你的诺言。”
那人消失了,手中还捧着一颗金色的灵珠。阎罗殿里的一切都在回溯,恢复原本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来过。
只有那位年轻人记得刚刚的一切。
而同一时间,异界星象生异变,一束金色流光划过天空,拖着细长尾焰,迸散开数粒碎星,溅入墨色夜空带起无数涟漪。
那一束流光直冲往苍南山,化作一片碎星融进山脚下一座小木屋里,一位美艳妇人正躺在床榻上,她的肚子高隆,脸色苍白尽染着细密汗珠,一旁的产婆还在与其他几个婆子忙碌,木盆里热水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冷下来,外头忙活的男子又赶忙将新烧开的热水送去,压抑得哭喊在黑夜里模糊不清,最终伴随着婴孩的一声啼哭才逐渐平缓。
“老白!老白、生了!母子平安!”
“娘子!”
刚生完孩子的柔娘仍旧虚弱,却强撑着些力气去看向她的夫君,那个平时胆子大的不像话的家伙,此刻抱着孩子的动作却如此轻柔,生怕自己用点力就得把孩子弄伤。
“皱巴巴的…噗嗤,长得比我丑多了。”
“你惯是不正经…好啦,先想想,要叫他什么?”
“我也就读过那点书,这孩子咱们盼了那么久…我也只希望他以后落个安逸日子。”
“那,就叫平安?”
“白平安?”
“不行不行,不好听。…嘶、诶有了!”
“清谈如水玉,逸韵贯珠玑。高位当金铉,虚怀似布衣。”
“就叫他逸云吧…做片云,闲散也自由。白逸云。”
“再起个小名吧,也方便些。”
“那,就叫他月生。”
“月生…我的孩子。你要平安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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