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破,鸡鸣尚远,天边仅挂着几缕淡蓝,预示着又一个清新的黎明。在这秋意渐浓的时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与凉爽,仿佛大自然本身也披上了轻盈的纱衣,步履间都带着几分惬意与自在。
白玉茗再次逐一检视行囊中的每一件物品,从干粮到水壶,从地图到急救包,无一不经过他细心的核查,只为确保此行无虞,万事俱备。
饕餮可以感受到最近的灵力流动,十分巧合的是,就有一片妖丹碎片在最近的府城——海港镇,这里临近大海,有很多来来往往的码头,也是距离白村这样的小村落最近的府城,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养父只在小时候挑着扁担带她去过一次。
“我能感受到很强烈的气息,但是也能感觉到它被一道禁制保护起来了。以我现在的能力,保持现身都是勉强,这个禁制的破除怕是要费一番功夫。”饕餮从路边折了一支狗尾草,将草茎含在嘴里,百无聊赖地说道。
禁制?那是什么?灵力又是什么样子的?白玉茗对灵力的世界产生了好奇:“灵力?那是你们山海境的妖兽都会有的吗?那人类可以吗?”
“人类也有,在你们这里就叫修士,也可以使用五行的力量。不同人的天赋不一样,能使用的自然元素也不同。”他回答道。
“那么,这些自然元素有什么用呢?如果我会使用火元素,那么我就能随地生火?”白玉茗紧追不舍。
饕餮也很有耐心,思索片刻后回答道,“白姑娘,你还是自己看吧。”说完便双手捏决,用一个古怪的手势在她的眼前划过,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光景便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有零零星星的绿色光点游动,草地上荆棘灌木虽然不起眼,竟然也有绿色的光点附着,更粗壮的大树的光点更多更密集,但是也很稀疏,她停下脚步细细地数了数,最粗壮的大树光点也不过寥寥七个。而草地下面的土地是黄色的光点,也是同样的星星点点,如果不仔细看,会被人完全忽略。
这时她瞥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镯子,镯子上金色的符文是亮着的,和她初次见到的一样流光溢彩,但是那金色好像不属于五行灵力,普通的灵力只是一些柔和的光点,手镯上的灵力张扬霸道,绝非凡品。
饕餮站在路边等着她,嘴边挂着无奈的笑,“现在这里只有一些水灵力和土灵力,人界的灵力本就稀薄,山野里面有这些已经是不容易了。”
白玉茗眼前的灵力光点渐渐消失,饕餮的灵力有限,法术已经失效了,她便悻悻地返回,又与饕餮向海港镇的方向走去,但是还是忍不住地问道,“既然人界的灵力稀薄,那那些修真的人士怎么吸收灵力进行修炼呢?”
饕餮正要回答,忽然见到前方吵吵嚷嚷来了人,语气激烈,似乎发生了争吵,便住了口,示意白玉茗观察,白玉茗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有两个壮年男子推着板车走来,脸红脖子粗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了“倒霉”“都是你的错”这类字眼。
他们沉浸于争吵,没关注路边站着的二人,这才让白玉茗听了个明白。
推前轮的壮年男子:“真他娘的倒霉透了,主君府里设宴,大家都吃好喝好的,偏偏我要跟你来这埋死人。”
推后轮的男子闻言更是着急,手里的推手一撂,叉着腰就是喊:“你还有脸赖老子,要不是你去后厨找老韩偷那口酒,柴房没人看着,那聘雁至于被这小贱人放跑了吗?没了聘雁,主母不扒了你我的皮!”
后轮一放,前轮顿时就走不动了,推前轮的男子不知道后轮要放手还在兀自使劲,把腰狠狠地抻了一下,顿时,前轮也狠狠地摔在地上。前轮壮汉顿时急了眼,一个巴掌呼过去,后轮男子也不甘示弱,一个拳头照过来,二人登时扭打成一团。
板车经过一阵颠簸,上面拿油毡布盖着的东西也因为这个受了颠簸,白玉茗清清楚楚看到,那竟是一支手,似乎经过虐待的手,上面红肿不堪,全是水泡与陈年的疤痕。
但是,那红肿的手,似乎微微地动了一下。
饕餮看着那两人的闹剧,觉得甚是无趣,牵了牵白玉茗的衣角示意快走,可是白玉茗却出声喊道,“这二位兄台可是来自海港?”
二人听见突如其来的叫喊,暂时停了手,前轮汉子揪着后轮汉子的衣领,疑惑道:“你问这做什么?”
白玉茗赔笑:“村中有人亡故,小女子正与家兄排练丧事,可否把这车上的人借与我们练手?”
二人傻了眼,放下揪领子的手,不可置信地同声问道:“你们?丧事?练手?”
“嗯嗯!”白玉茗点头如捣蒜,拿手暗戳戳拽了拽饕餮的衣角,饕餮翻了个白眼,无语地点了点头。
“真是稀奇,这天下还有人把别人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哭的。”后轮男子一脸遇到傻子的表情,把那板车上的人踹下来,“给你给你,一个死掉的丫头,抬回去哭吧。”刚把板车腾空,二人就脚底抹油一般推着板车跑了,还不忘捡走那块油毡布,生怕晚一秒这两个捡尸体的大傻子会后悔。
板车上的丫头被狠狠地踹下来,白玉茗赶忙走上前查看情况,发现她与白玉茗差不多年纪,长得比白玉茗要矮小些,手脚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垢,血污混着破烂的衣服被撕裂成一条一条的,已经不能穿了,脸被血和泥垢糊了一脸,看不出样貌,白玉茗伸出手试试她的鼻息,好在还剩一口气。
白玉茗将她暂时收于秘境,又取了一些灵泉为她擦了擦脸和身体,换下了脏污的衣服,又盖上了自己的一身麻布衣服,
等出了秘境的木屋,饕餮早已等候在外,压低声音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人。”
“你也发现了?”白玉茗踮起脚,神秘兮兮地把嘴凑到饕餮耳边,还煞有其事地拿手捂着,生怕被人听见,“我看她是一个外星人。”
外星人?这都哪到哪啊?饕餮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看出饕餮的疑惑不解,她便解释道:“我有一个师父,她曾经告诉过我关于外星人和友爱富哦的传说。外星人手长脚长,脑袋也比正常人大,扔下一个炮仗,地球就完了。哦,她不喊这里叫人界,喊的是地球。”
饕餮听了这话,本就不充裕的脑细胞更是雪上加霜,本来他就不聪明,在山海境就只知道吃吃喝喝,为了一口吃的撕开了山海境,一大半的脑子还被白泽封印起来了,现在的他根本理解不了这么深奥的问题。
见饕餮陷入呆滞,她就知道他没听明白,不过师父这么厉害,那无上的高深智慧又岂能是这一头脑子不够用的傻狗能听懂的呢?她拍拍饕餮的肩膀,“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饕餮却打掉她的手,有些不耐烦之意,“什么友爱富哦,什么外星人,我说的她不是人,是说她不是你们人界的人类,而是我们山海境的异兽。”
“异兽?可是,她现在也是人形啊,只不过手脚都比较长而已。”
饕餮叹气,缓缓道:“很多的记忆都被白泽封印起来了,但是在我残存的记忆里,我经常抓这种鸟来吃,肉质鲜美,滑嫩弹牙,不需烹饪便可脱骨,内脏也很好吃,只需水煮就可散发奇异的香味......”
说着说着,两个吃货的口水就流了下来。
只听屋里“咚”的一大声,接着就是一阵呜呜咽咽的哼唧。
“不好!”白玉茗转身进屋,心里想着,人家肯定听到饕餮在外面回想怎么吃蛮蛮鸟的事迹了,好巧不巧饕餮还说的那么诱人,把她也听得非常向往,一时间忘记屋里的人了。
她把那姑娘从地上扶到床上,关切地问道,“姑娘,你好吃吗?”
姑娘脸色一黑,又要晕倒,白玉茗忙拉住她改口,“姑娘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姑娘气若游丝地说道,“我知道,你救了我。我在......”她咳出一口血来,声音清楚了一些,“我在车上都听到了,我本来是要被他们拉去乱葬岗的。”说着,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白玉茗看着心疼极了,姑娘这么可怜,这么懂得知恩图报,饕餮竟然在一门之隔的外面给她讲烤鸟、煮鸟这种令人伤心的话,她自己竟然还听得流口水了。
被diss的饕餮打了个喷嚏,看到了闲溜达的母鸡在地里刨食吃,趁母鸡不注意拿了一个蛋,就地用并不充裕的灵力烤了个鸡蛋吃起来。
那姑娘说自己确实是叫“蛮蛮”,是一千五百年前从山海境逃到人界的蛮蛮鸟一组的后代,一直生活在崇吾山,那里灵力还算充沛,也并无人类修士占山修炼,平日里为掩人耳目,族人往往以各种鸟类形态出现。
前段时间有一伙人上山捕猎,她与弟弟贪玩,化为大雁落到了邻山的一片荷花塘里戏水吃莲子,不料却被一伙人用粘网抓住,母亲听闻姐弟二人叫喊,慌忙过来,但蛮蛮鸟灵力有限,母亲只解开了她一人的网,还不及解开弟弟的网,便被闻声赶来的猎人抓个正着,她自知无力抵抗,便挣扎着向崇吾飞去,一只翅膀被流箭射中。
后来她不顾伤痛,借了族中长老的化形丹,四处搜寻母亲和弟弟的下落,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二人做了海港镇朱员外家的聘雁,于是潜伏在朱家,设计放走了聘雁,却坏了朱小姐的大事,被发现后来不及逃走,被毒打一顿,残留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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